囊中羞涩

妈妈已经没有摆摊半个月了，我也来到这里20多天，家里的财政危机还是没有解决，我们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我也不好意思天天跑到爷爷奶奶那里蹭饭吃，但今天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了，我得忍到爷爷奶奶吃完饭后才出去，我妈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在家里面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吃的，我翻来翻去，翻到了用红色塑料口袋装的一大包市面上已经很少流通的钱币，一分，两分，五分，还有一角，看时间都是196几年到197几年的，我把钱币一枚一枚的找出来，有七枚一角的，28枚五分的，其余全是一分和两分，大约有五六十枚。还有三三两两的纸币：一分的和两分的纸币。我翻到床上去，使劲摇晃着妈妈：

“妈妈！妈妈，快，我要饿死了，这里还有点钱，我们去古玩市场换！”

我妈被我摇醒了，这一觉可睡的真够久，一直睡到中午！妈妈迷迷糊糊的说：

“饿了？你又去找你爷爷奶奶吃饭呀？找我干啥？”

这话说的理所应当，爷爷奶奶凭什么要养我？我爸爸妈妈都还在身边呢！我去蹭饭都被他看成理所应当的事了。

“妈妈，妈妈，快醒醒！你带我去古玩市场，我们把这些钱币换成钱买米，好不好？”

“什么古玩市场？”我妈妈搓了搓眼睛，迷糊的说道。

“走，快起来，我们一起去！要不然我们还等不到爸爸领下个月的工资，就饿死了！”我在床旁边大铁桶上面的脏衣服堆里面寻找妈妈的衣服和裤子。妈妈拿过衣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家里的地怎么这么干净？谁把地扫了？”妈妈起身穿衣服看见垃圾堆似的地面干干净净，问道。

“快穿上你的衣服！”我又催促道。真是废话，小时候和你呆在一起就知道你不收拾房间，住在八平米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垃圾，而且臭的要命，现在变成小孩的我又要帮你收拾！你还好意思问！

“一凡！你怎么到处乱翻呀？”妈妈看见桌子上的一包钱币呵斥我。

“我们再不想办法，就要饿死了！快！走呀！”我跳下床，把自己的鞋子穿上，又找到妈妈的鞋子。

“这些钱已经不流通了，拿着也买不了东西！”妈妈穿上裤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们去古玩市场碰碰运气，没准有人收这样的钱币呢？”

“你晓得个屁！丢丢儿大的小孩懂个啥（丢丢儿大：方言，非常小的意思）？把这包钱币放好！哪里拿放哪里！”

“妈妈，我们去试试吧！走吧，试试也没坏处呀！”我轻声的说着。

我知道她的脾气，没有尝试就以自己的认知决定以后的走向，就算是正确的事情，她也可以不予承认，反倒打压你，来证明作为大人的权利！这该死的自尊心啊！

“懒得去！”妈妈并不以为然，蔑视的说道。

妈妈转头坐到床头上，掀开床头的白色蚊帐，露出床头靠背的紫红色软包，打开紫红色软包，是一个夹层，夹层里面有两本书，妈妈拿出其中一本，左手抓住书的书封部分，右手大拇指捏住书页部分，两手向下掰书，这时书封和书页呈现“u”型，书页在右手大拇指下连续的划走，“哗哗哗∽”一下书页止住了，书页停留处，夹着一张银行存折。妈妈把存折拿出来，又继续刚才的动作，书页再次停留，一张银行存折出现。

我心想：啊，原来我家还有钱呀！

妈妈把两张银行存折放在手提包里，牵着我出门了。穿过暗窄的通道，阳光照射在我们身上，树上的知了高抗的鸣叫着。

“孙儿，刚才吃饭时怎么不见你呀？”爷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牵着妈妈的手，回头冲着爷爷微笑道：

“爷爷，妈妈要带我出去！”

爷爷摘下眼镜，冲我微笑，摆摆手示意让我去。我点点头，那着妈妈的手远去。

妈妈带我到第一家银行，对柜台的办理人员说：

“帮我把里面剩下的所有钱都取出来！”

“里面只有几块钱呀！”

“哦……那也取出来吧！”妈妈尴尬的笑着说。柜台的操作员对着我妈妈翻了个白眼，便操作起来了。妈妈那时的表情尤其不自然，双手抓着衣角揉来揉去，以减轻自己的不安情绪。

取好钱后，妈妈又拉着我的手来到了第二家存折的银行。同样的话术，同样的操作。我们手里一共多了17块八角钱。

“走，我们去买吃的！”妈妈拉着我的手向菜市场走去。

“我们先吃个馒头吧！中午饭和早饭都没吃，好饿！”

我和妈妈用五角钱买了两个馒头，在菜市场溜达了一圈，买了5斤米和一些蔬菜，还有红油豆腐乳，路过卖猪肉的摊位时我手中的馒头瞬间不香了。

“想吃肉了？”

“等爸爸发工资再吃吧！”

“我们去买点下水吧（下水：方言，指动物的内脏）！便宜！”

“算了，我还是吃蔬菜吧！”一想到小时候吃饭总吃不物内脏，我就觉得恶心，每次都吃不下去。

“一凡，你还挑食吗？什么都要吃一点才长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