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历史里有绝对不可知晓的事情。
在答案出现的那一刻,黑色的因果再次缠上他,敲打着他的意识之海,让原本就空旷的空间不停震荡,即使只有一点湖水,也造出了惊涛骇浪的感觉。
他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过于灵敏的感知。
淡棕的眼眸化为纯黑,甚至将眼白悉数覆盖,冷汗止不住从脸颊滑落,秦和瑟再也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奥罗巴斯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奥罗巴斯吓到直起身来,手足无措地扶起他:“你到底怎么了?”
“……历……史……”这两个字在此时犹如最深奥最恶毒的词汇,“它”不断的发出示警,警告着他不要靠近。
不行……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毁掉……所有……过去……”秦和瑟忍耐着极大的痛苦,手一下子捏住大蛇的手臂,青筋暴起。
“……它们……不可视……不可知……”喉咙像是被无尽的海水淹没,眼瞳中的纯黑再次蔓延,宛如两道干涸的血泪。
“……会带来灾祸……一定要……”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盖住他的视野;有人轻轻地抱住了他,耳旁是温热的鼻息,和对方安抚的声音:
“我明白。”奥罗巴斯轻轻抚过他的脊背,原本因痛苦微微颤抖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我会销毁它们的。
“不用再去想它们,好好放松一下吧。”
第八章
细长的睫毛在掌心划过,手臂上的力度逐渐消失,原本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啪叽”一下拍在奥罗巴斯怀里。
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意识之海逐渐稳定,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比起那些“毫不讲理”的黑色因果,真是安全太多。
好累,好困。
这是秦和瑟此时唯一的想法。
但他还是打起精神,迷迷糊糊地聆听奥罗巴斯的安排。
“就按他说的做吧。”大蛇凭空变出一条毯子,盖在秦和瑟身上,把他像卷饼一样卷了起来:“通知下去,一切关于白夜国历史的书籍全部列为禁书,统一回收后,一并销毁。”
巫女有些犹豫,但这是神明的指示,她不会去违抗。
“明白了,大人,我这就吩咐下去。”
听完这些话,汹涌的疲惫感击破理智的防线,秦和瑟再也忍不住,彻底昏睡过去。
巫女一言难尽地看着蜷缩在大蛇怀里的某人,恭敬地问道:“大人,需要我把神使大人送回去吗?”
还没有几秒钟的时间,秦和瑟就已经打起来呼噜,藏在喉咙里细细小小的,像一只熟睡的小奶猫。
“不用了,我来处理吧。”奥罗巴斯把他轻轻抱起,放在旁边的沙发上:“待会我还有些事要问他,你先去忙吧。”
“是。”巫女微微躬身,看见那堆“罪魁祸首”,问道:“大人,这些也要处理吗?”
“我来吧。”
“是。”
巫女轻轻闭紧房门,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这个“眷者”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虽然在外宣称是大人的眷者,但作为在太阳行宫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子,怎么可能一点眼力都没有。
比起上下级的关系,他们更像是平辈的朋友,或者……同类。
在加上她不久前获得的情报,他惩罚了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草根学者,他的做派和行为,都不像一个普通人。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如果他们真是同类的话,那这位“眷者”很有可能也是一位神明。
愿意以另一位神明的“眷者”身份示人的神明。
巫女缓了缓神,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向大日御舆外走去。
这不是她该触及的,今天的事,如果没有必要,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好了。
奥罗巴斯大人说他是“神眷者”,那么自己就都要当他是“神眷者”。
仅此而已。
……
书房里,秦和瑟枕在沙发靠背上,睡的正香;奥罗巴斯盯着眼前睡得四仰八叉的某人,默默发呆。
“你为何对我毫无防备?”
细微的呢喃隐没在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鼾声中,秦和瑟哼哼两声,又往沙发里缩了缩。
奥罗巴斯俯下身,将秦和瑟像翻咸鱼一样翻了个;对方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但呼吸顺畅之后,鼾声也小了一点。
奥罗巴斯抬起手,微微下拉对方的衣领,由自己刻下的蛇形徽记暴露在空气中,在昏暗中闪着银色的光辉。
隔着空气抚过他的皮肤,那两点鲜红的眼珠忽然亮起,银光轻舞着,蹭过大蛇的指尖。
他还记得当时刻下徽记的场景:
“你要给我刻上徽记?”秦和瑟百无聊赖地提走脚下一块石头,有些疑惑道:“要求可以掌握我随时随地的动向?还要记录?”
此时的他正在用自己的双脚丈量脚下的土地,跟随他的巫女被甩在不远处;见神明亲自到来,又没有呼唤自己,很识趣的保持了一个该有的距离。
奥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