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王笑道:“我之前说过我就是王法,要不试试看?”
顾瑾气得浑身发抖,这种无赖行为她第一次领教,想想自己人在屋檐下,便也不再说话。
珺王见她默不作声,知她心里有数,便不再紧逼,只道,“本王是真的舍不得你”,他挨得她很近,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你跟她们都不一样,本王会好好待你。”
似呢喃般,声音腻腻地钻进顾锦的耳朵里,却没由来地叫人心头发冷。
顾瑾侧过脸,眸色一暗,忽的,她的嘴角上扬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纤纤玉指拨开李珉的玉扇,“王爷且试试。”
李珉又何尝没有见识过她的手段,那一日他从药堂离开,不知顾瑾何时给他下了药,回去后他痒了整整一夜,太医院的御医除了叫他泡冷水澡,也别无他法。想到此,他怔怔地看了她片刻,冷起脸转身先走了。
阿娥立马从殿外冲了进来,她见姑娘脸色煞白,一时慌了神,“姑娘,这可是怎么了?”
阿娥在珍妃的示意下,远远跟在顾瑾身后,刚才她在殿外候着,珺王的几句话说得那样小声,她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
顾瑾扯着阿娥逃也似的离开了,她觉得很讽刺,自己同这满院子的花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等着主子观赏采摘,然后再被安置在哪个花瓶。
珺王又是何时知道她的身份的呢?看他刚才言语,似乎早就知道他是顾家的二姑娘,她早晚都会走到这里来。
想到此,顾瑾鼻子微微发酸,双目蒙上轻薄的水雾,珺王那几句话唬不住她,但倒也不是假话。倘若珺王真的非要她嫁,她该如何自处?
阿娥看着眼睛通红的姑娘,语带紧张,“姑娘,可要去偏殿休息一下?”
“心闷”,刚才在殿内情绪百转,她的颈后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此刻风一吹,只觉得腻腻的,“你去陪姑姑吧,我就在附近走走。”
珺王是皇后的嫡子,她姑姑只是一个妃嫔,如今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才有了点恩宠,她能赌姑姑对她的真心吗,姑姑会拼劲全力护住她吗?
顾瑾立在长春宫外的小径上,皇宫里的春天似乎比外面的春天更暖更艳更旖旎,触目所及,繁花似锦绿树婆娑。不知不觉,她沿着小径,分花拂柳,来到了一片海棠林。
这里的海棠林很大,比明月庵后山的那片林子要大上许多,阵阵微风裹带着海棠的香气,扑鼻而来,她不禁想起明月庵的那片海棠。
顾瑾垂目,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等她回过神来,映入眼底的是一双黑色的缎子靴,再抬头看到眼前立着的那人,白衣墨发,身着月牙白的锦袍,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说不出的尊贵雅致,眉目间有淡淡的愁色。
正是璟王。
“你怎么在这?”璟王的声音沉静清冷,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叫她稳住了心神。
顾瑾刚才落过泪,眼尾通红,她不想让璟王看到她的窘迫,不安地抬起头,刚好撞上他的眼睛,一晃神,后退了一步,又撞上了海棠枝子,粉嫩的花瓣簌簌地从她头顶飘落。
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喜欢海棠?”
“是,微臣少时住的地方就有一片海棠林子。”顾瑾背过身去,悄然擦去眼角的泪。
“你倒会顺杆爬。”从鼻尖发出的轻哼声,笑声中略有几分揶揄。
“微臣不敢欺瞒王爷。”顾瑾回了回神,忽然想起刚才陪姑姑在皇后宫中听其他世家女子的话,都说璟王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当然,性格孤冷,是以年及弱冠,仍未纳妃。
“在太医院受了委屈?”璟王忽的话头一转,从顾瑾一出现,她神情的落寞,眼角眉梢的伤感都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啊?”顾瑾微微一愣,不觉有些吃惊:“没有。”
微风拂过,有落花翩翩飘到她的肩头,她只垂眸,也顾不得掸下。
璟王等了她片刻,见她低头不语,便道:“说出来,本王替你做主。”
语气温和而有耐心。
顾瑾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没有。”
她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璟王和珺王毕竟是亲兄弟,璟王会为了她得罪珺王吗?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泛出一丝不安,面上顿时有些苍白,眼角微微泛红。
他们同是王爷,他怎么替她做主?凭他的眼线,他也很快会查出缘由,如果真的由自己说出口,反而会显得自己不懂事。
璟王却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落花。
他身材修长,宛如翠竹般挺拔,顾瑾只觉得身前一片阴影,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抬头看着他。
璟王的一双眸子深邃如夜空,神情间却又流露出温文尔雅的气度,他唇角微翘,声音似蛊惑般:“你不信本王?”
顾瑾眨了眨眼,仍然没有应声。
璟王眸色更深:“说出来给本王听听。”
顾瑾垂眸:“微臣不敢。”
这已经是准备开口的前兆,璟王闻言挑了挑眉:“但说无妨。”
顾瑾眼眶微微一湿:“刚才在长春宫遇到了珺王殿下。”
“你去长春宫做什么?”璟王皱了皱眉,“他可是欺负你了?”
“珍妃娘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