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对质

“老奴当时有些忙乱，未曾注意到。”

皇后听了这话，慢慢闭了闭眼，起码她已经得到了一个讯息，珺王早已认识顾瑾。

“子瑜别怕，姑姑给你撑腰的。”皇后拍了拍沈子瑜的手背，轻轻地安抚她。

“姑姑莫要为了侄女，跟殿下离心。”沈子瑜眼眶微红，忍不住低下头轻声道：“只要姑姑和殿下好，子瑜怎样都行。”

皇后却深深呼了一口气：“珺王妃这个位子，只能是你的。”

璟王的母后虽已去世，但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背后又有太后撑腰，早前要不是她暗示陈家夫人跟皇上要了赐婚，陈语瑛又是太后属意的璟王妃，如果璟王娶了陈语瑛，珺王是怎么都不压不住他一头的。

如今此消彼长，沈家的女儿会是珺王最大的助力，倘若沈子瑜嫁给了旁人，他父亲没有了外戚身份的束缚，必然会在官场上争一争，以皇上多疑的性子，珺王的前途肯定会受到影响。

沈子瑜闻言便也不再多言，只乖巧地点头应了。

“你跟王嬷嬷先下去休息吧。”皇后一边安抚她，一边唤来宫女：“传珺王入宫见我。”

珺王自是没想到沈子瑜把一切都给皇后交代了，刚入长春宫，就被皇后劈头盖脸地骂：“旁的时候任性也就罢了，昨日晚宴明知道要给你定下终身大事，你还胡闹？”

“自己胡闹也就罢了，连累你表妹为你声名受损。”

“是太医院的顾瑾，勾引你的吧？”皇后抿着嘴，直直地看着他。

“沈子瑜这么说的？”珺王扬了扬眉，嘴角溢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皇后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珺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是父皇亲封的仙药使，将来父皇可以给她指婚做个正牌夫人，人家会上赶着给我当侧妃还是侍妾？”珺王眼眸复杂地看着皇后：“母后，儿臣的事您少插手。”

皇后气得捂着胸口道：“自小就纵容你，才养得你这般没有规矩。”

珺王笑了笑，语气里有些许的讨好：“母后勿要恼儿臣，大事儿臣都听您的，至于小事，我还能翻了天不成？”

珺王自成年被皇上封王后，便一直在外开府生活，这两年又在边疆历练，皇后知他年岁渐长也自有自己的主见，便不愿过分压他，只道：“别太过分了，你要娶的只能是你表妹，除非不想要……”

说到最后，她声音渐低，意有所指。

珺王倒也从善如流：“只要母后别管我的其他事，那沈子瑜我自然会娶她。”

皇后听得他亲口承诺，心上的石头也放下了。

“母后，表妹人呢？”顿了顿，珺王温言问皇后。

皇后以为他要找沈子瑜算账，心下顿生警惕，道：“你找她做什么？”

珺王从袖中取出一根白玉簪子：“前几日在南方的时候寻到的玩意，想送给她。”

皇后见他似笑非笑，像是开玩笑又像是真的，一时摸不准他的想法，珺王见她神色犹疑，倒也不再追问，只把簪子塞到皇后手里：“那就劳烦母后给她吧，儿臣还有要事要忙。”

说完便大步往殿门外走，皇后这时却唤住了他：“簪子给你，你自己给她吧，她就在西殿。”

珺王转身接过了簪子，又笑着对皇后道：“儿臣在南方寻到了几样好东西，但是不方便随身带回来，命人走的水路，一个月后大概能到。”

皇后这会才略有些开怀，责怪道：“大费周章的，小心言官弹劾，你父皇又要训斥你。”

珺王却正色道：“隔两月就是母后的生辰，儿臣费点心思给母后祝贺，无可非议的吧。”

沈子瑜把事情全盘告知皇后后，心里便有些惴惴，她知道珺王迟早会来找她。

果然她不过翻了会书的功夫，珺王就面色阴沉地站在殿外找她。

“在母后面前乱嚼什么舌头？”珺王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我不过实话实说，再者我并没有出卖你。”沈子瑜转过头，看着殿外的牡丹，那一簇簇有些开得那么美那么艳，有些却落在泥里，沾染了土色。

“哼。”珺王嗤笑一声：“你自己对绿豆过敏，为了骗母后把顾瑾要过来，吃了那么多绿豆糕，那滋味怎样？”

沈子瑜闻言，面色变了变，叹了口气恍惚道：“你又不是真的想娶我，何必自欺欺人？”

“我是不想娶，但是我能不娶吗？”珺王语气略有些急恼：“你们沈家安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你们沈家若是有其他的姑娘，恐怕璟王那里也不会放过吧。”珺王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极度反感之感，他自小跟沈子瑜一同长大，虽少了男女之情，但兄妹之间感情一直不错，直到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沈家人想上位的梯子，便没有办法再跟往常一样对沈子瑜好。

“殿下，咱们说到底不过是家中长辈的棋子，你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无辜？”沈子瑜苦笑了一下：“你把怨气撒在我身上，对我不太公平。”

“再者，你喜欢顾瑾，我也顺着你的意思帮了你。”珺王身量很高，沈子瑜站在他身侧堪堪矮了一头，远远看去倒是显得很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你看上去是帮了我，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