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论打扮

二月末，皇后迎来了自己二十六岁生辰。忽然找到了皇后脾气大的原因了，可能就是年龄吧？

想想也觉得憋屈，本来就比贤明帝大五岁，可皇上腊月生辰，皇后却二月生辰，里外一折合，等于大六岁......真亏！

眼看着贤明帝鲜衣怒马，自己却年华已逝，这放到一些人家，自己同龄人的孩子，都能把亲事准备起来了吧？皇后娘家大嫂不就是吗？三十岁的时候，大女儿都准备出嫁了......可自己呢？连个身孕都不曾有过......

崔皇后摸摸自己的小腹，有些难过......当初十八岁才嫁人，一直是她心里的刺，为了能早日怀上子嗣，婚前她被母亲和上了年纪的姑姑，各种教导床榻之事，可等她真的躺在了丈夫身边，完全没有一点点绮念遐思......

毕竟那会贤明帝才十三岁！

等到丈夫终于晓事，文贵妃她们也相继入府了，接着就是她们先后有孕，还没等皇后拉回贤明帝到自己屋里睡，贤明帝就骑着马上了战场......一年年就这么过来了，皇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御下极严，这些个妾妃从王府到皇后，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规规矩矩......

可自打贤明帝登基，娘家国公府就开始了催生，一开始还收敛着，到后来就差把自己扒光送到贤明帝的龙床上，皇后怒过、骂过、也恨过，到现在都成了麻木......

所以皇后没阻止贤明帝把崔家选出来的秀女赐婚给别的臣工，可崔家却急眼了，自从新人进宫，崔国公全家上下说上蹿下跳也不为过，除了催生，还要皇后把二皇子要过来，皇后也觉得这法子好，毕竟二皇子一直是由自己照顾，生母常淑妃还亡故，没什么后顾之忧，

可没想到，贤明帝却不同意......

皇上是真不愿意自己生孩子吗？皇后摸着小腹如此想着，也对！常年累月都不来，自己怎么生？

叹口气，叫来知书知礼，给自己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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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还以为，皇上会同意二皇子给皇后呢！还好还好，皇上没糊涂！”文贵妃喝着茶心情极好，又想到了大皇子，“对了，四月大皇子就要进书房了，可都准备好了？”

“娘娘放心，巧云那边盯着大皇子的人都安排好了！”

文贵妃点点头，放下了茶碗，“对了，就把那幅新绣的牡丹花从，当生辰贺礼送给皇后吧！想必皇后也喜欢，她不就喜欢牡丹吗？”

巧静记下来，就看姜才人进门了，姜才人笑盈盈得，“今日天气不错，妾身出来走走，娘娘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快坐！巧静，上茶！”文贵妃是真的心情不错，“哪有什么安排啊？每天不都一样吗？”

“妾身听说皇上没同意二皇子记到皇后名下......”姜才人开门见山，

“是啊！咱们皇上真是火眼金睛！要不然啊，可就真的有嫡子了！”文贵妃笑了声，“妹妹也抓紧，给大皇子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你瞧瞧这宫里，没个孩子吵闹，真是冷清......”

“借娘娘金口！”姜才人有些脸红，随即拐回原话题，“娘娘您说......崔家会不会不放弃？还会在二皇子身上下功夫吗？”

“怎么不会呢？皇后生不出，崔家也没第二个妃嫔，不指望二皇子还能怎么办？如今常家衰败，正是崔家的好机会啊！等到常淑妃那个幼弟长大，还有崔家什么事呢？”

“可惜啊，皇上是不会同意了，让崔家闹去！真把皇上惹急了，可就有的热闹看了......”文贵妃示意姜才人喝茶，自己也喝着，又道，

“对了，这段日子，张美人可有什么动静？”

姜才人摇摇头，“她最近不知道在弄什么，跟闭关似的，整日里见不到人，神神秘秘的......”

“哦？闭关？这不就是动静吗？”文贵妃凉凉一笑，得意了这么久，也该收拾收拾了！

送走了姜才人，叫来巧云，“说说吧，张美人闭关干嘛呢？”

“婢打听着，她好像是在学舞......学什么剑舞！”

“剑舞？什么剑舞？拿着剑做舞？”这都什么新花招啊？

“小的也不明白，最近张美人那边的嘴巴太严实了，小的都想去翻墙了......”巧云一脸为难，嘟囔着，文贵妃差点笑喷，缓了缓才说：“那就等等吧，等着看她跳剑舞......”

“等下，本宫忽然想起来......三月份是不是西北将军班师回朝？”巧云巧静齐齐点头，“那就是了，估摸着张美人就是为了这个，才学剑舞！得了！去准备点琉璃珠子，咱们啊，送张美人一份大礼！”

“娘娘。。是要亲自出手？”

“瞎说什么呢？本宫干什么了，什么亲自出手？！咱们梁美人是个花樽不成？”文贵妃斜了眼巧云，停了几息想起了什么，“这次本宫母亲进宫，本宫那好嫂嫂可也跟着进来？”

“要来，内侍省回话，有冠义侯夫人。”

“哼！来了就要去皇后那，真不知道是来看本宫，还是看皇后！”

那冠义侯夫人出自清河崔家，不看崔家皇后，难不成去看博陵崔家的陈老太？

巧云唰的低头，不再说话，巧静接过话茬，“娘娘，冠勇侯，冠义侯即将出征，老夫人跟侯夫人想必三年五载的都回不了都城了，皇上格外开恩，才能见面，这时候可不能让皇后抓着规矩说事！”

“说的是啊，嫂嫂去看皇后那就去吧，本宫还能拦着不成？这些个世家啊，没别的，规矩真多！瞧瞧咱们皇后，一天念叨八百遍规矩，真真不嫌累！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规矩？”文贵妃又叹口气，眼神有些发直，“娘家父兄得用是好事，可却骨肉分离......还是咱们张美人命好啊！娘家人都在都城，既不用出城谋生，更不用提枪上马，伺候好了皇上，一开恩，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真好啊！”

文贵妃见二巧不搭话，有些没趣，遂换了话题，“对了，这批新人里还有没有未侍寝的？”

“有，陈才人，杨宝林，还未侍寝呢！”巧静道，

“陈才人？哪家的？都城里的陈家？”文贵妃一皱眉，愣是没想起来哪个陈家，

“忠勤侯府的，皇上生辰宴上，坐在姜才人后面的那个。”巧静暗自庆幸，那天自己把每个人的座位都记牢了，

“哦！那个就是陈才人啊！也是个可人呢......”文贵妃回想了一番，“到底不是族里精挑细选的啊，再出个姜才人这样的佳人，只怕也不容易吧？”

“娘娘有所不知，修水陈氏没什么人了，据说忠勤侯府有好几个女儿，却只有一个男孙，陈氏应该是打着指望女儿在这个男孙弱冠之前支撑门户的主意，这才送进宫的！”

“是吗？忠勤侯不在要职？”文贵妃来了兴趣，

“听说忠勤侯有些迂腐，只在藏书楼才如鱼得水......”

“怪不得呢！可怜啊，这男人顶不上，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文贵妃连连摇头，而后又一乐，“估计忠勤侯府也没想到吧，这都大半年了，陈才人还没侍过寝......算盘珠子估计都要扒拉掉了吧？！”

“陈才人也太老实了，自打进宫后，除了每日问安，就没见她出过绛紫殿......”

“能不老实吗？娘家一点助力都没，皇上都没正眼瞧过她！要我说啊，老老实实的，才是聪明呢！不然她这样，一出头，不用别人，皇后头一个收拾她！”文贵妃又喝了口茶水，“那个杨宝林什么情况？她不是弘农杨氏吗？不是跟皇后娘家嫂子同族吗？”

“估计是运气不好吧？您瞧这大半年，先是蔡昭媛、魏婕妤、邵美人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之后姜才人一枝独秀，再到现在梁美人、张美人、姜才人，三足鼎立，她哪有什么机会？而且这半年多，皇上先是忙西南藩属国，后又是西北战事收尾，分身乏术啊！”

“这倒也是！”文贵妃点点头，“看来皇上还是对世家有所警惕啊......”

“娘娘，要小的说，杨宝林......样貌不够出挑，还没陈才人好看呢！”巧云道，

“明日问安，本宫好好看看这两人，你这么一说，我竟然一下子想不起来她们长什么样子！”文贵妃是真的好奇了，

“反正小的觉得，杨宝林样貌一般，偶尔还不如梁美人受看......”巧云想了想又加了句，“也可能是年纪小？位分低，不好打扮起来？”

“这你不懂了吧？这些个世家大族，对女儿的教养那是从出生就开始了的，你要说她位分低不好过于打扮，这个对！但要说她不会打扮，可就不对了！咱们现在也是身在高位了，就说说那些个诰命夫人，哪一个不是精于打扮？何况世家大族相互通婚数年，人家只会更精于此道！恐怕真的论起打扮，咱们这一屋子人，都抵不上一个杨宝林！”文贵妃也就这时候羡慕一下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