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睡哪里

陈星旋依旧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饭菜上，只知道左边坐着杨才人，右边她......还是不认识！

“姐姐胃口真不错啊！”杨才人主动搭话，陈星旋呵呵笑了两声，放慢了速度，也学着杨才人的样子拿筷子吃东西......

她可是还记得，还是宝林时，杨才人行礼那叫一个得体好看，自己学她，总没错！

上首贤明帝把全场妃嫔看了一圈，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该选秀了？没了姜美人，这么多女人当真没有合胃口的了吗？

放下酒杯，借着示意张公公斟酒的空档，又断了选秀的心思......毕竟选秀耗时耗力，还得考虑家族姻亲，门阀故旧，臣工瓜葛......最重要的是还费银子！

烦不胜烦！选到最后也不一定真有合胃口的！两年多前的那场选秀不就是吗？琢磨了一年，就选出来九个人......

结果呢？别的不提，就生出了一个娃！

贤明帝扫荡了全场三圈，终于有了新发现，又扫了眼张公公，这回张公公机灵多了，俯身，贴耳，说道：“那是杨才人，弘农杨氏，她前面两排那个绯色宫装的，是邵美人！”

见贤明帝还看着自己，张公公抬眼看了看邵美人的方向，旁边那个是梁美人啊，没道理皇上认不出啊？那......就是杨才人身边的？可那不是王府旧人吗？在王府就没什么动静，这会又能入眼了？

张公公以多年直觉打包票！这眼神没那么简单，又往杨才人右边看去，哦～还真有个清新佳人！

“皇上，那是陈才人！”

贤明帝顿了下，愣是没想起来陈才人是哪个？刚准备开口去问，就听皇后的声音，“皇上，这会已开始落雪了，不如......趁早散了吧？千秋殿虽好，可距离各宫殿阁还是有段距离，雪天路滑，别好好的生辰宴再有摔跤之事发生！”

这段时间跟皇后关系不错，贤明帝也没反驳，直接开口，“那就如皇后所说，散了吧！朕去长鸾殿看看孩子们，皇后可同去？”

皇后答应了，帝后二人先行离去。

随即妃嫔们各自出殿，纷纷散去。

“皇后娘娘倒是跟皇上愈发亲密了......”敏昭媛声音不低，魏婕妤吓一跳，还往四下里看了看，

“姐姐慎言！皇后岂是随意议论的？”魏婕妤皱着眉，有些不悦，

“怕什么？瞧你这点胆子！”敏昭媛轻哼了下，又道：“三皇子夭折不久，也不能打扮什么，更没有乐声舞女，既如此，还办什么生辰宴？还提前散了......”

魏婕妤闭了闭眼睛，有点不想跟敏昭媛说话，遂加快了步伐，可敏昭媛好似没感觉到，自顾自得继续说道：“你说......我要是学姜美人那样打扮起来可会好看？”

今晚上姜美人一身淡蓝宫装，又有点素白色，没带什么发饰，真真得我见犹怜，柔弱温婉，要是有之前的容貌加持，贤明帝只怕在宴上就破戒点名侍寝了吧？

“姐姐说什么呢？刚刚才说三皇子之事，怎就惦记上梳妆打扮了？”魏婕妤震了震，不是！皇上待你如何，你心里没点数啊？

“无妨，皇上都安排生辰宴了，不就明摆着告诉咱们吗？不梳妆打扮，皇上可会看咱们一眼？不看，不侍寝，哪来的孩子？现在就剩三个皇子了！”敏昭媛声音甚至放大了，还连连摇头，“可怜皇上都二十二了，才这么几个儿子，也不知先帝泉下有知，会不会急病了？”

魏婕妤心肝乱颤，真想一把捂住这人的嘴，也不废话，吼了句，“姐姐慎言！”直接拽着人就走！

看完孩子，贤明帝居然随皇后去了朝云殿歇息，这甚至让皇后受宠若惊，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一路忐忑回来了，再一路忐忑梳洗更衣，又一路忐忑躺下，皇后甚至有点所谓新婚夜的感觉了，又暗骂自己不争气，又不是第一天同床而卧，到底在紧张害怕什么？

贤明帝满心无奈，他没多想只是找个地方睡个觉......可长鸾殿外看皇后一脸惊讶加忐忑，本来没什么念头的，这下更觉无趣，又不能临阵脱逃，硬着头皮躺下来，甚至觉得浑身长刺般难受，

“不早了，睡吧！”翻了身背对皇后，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皇后一直等到半夜子时才堪堪入睡，听着身侧均匀的呼吸声，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从惊讶忐忑到高兴期待再到失落伤心以及慢慢失望，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委屈与郁闷......

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的正室发妻啊！

落下一滴泪时，皇后如此想着......

这一晚朝云殿上下注定无眠，可能也就贤明帝睡得不错！所以寅时初，生物钟把他叫起来时，他自动忽略皇后明显一夜未睡的神情，看都不看，收拾妥当后，才说了句，“今日问安免了吧，你歇歇！”

如果说天花那次的“照顾好自己”让皇后心生希望，那这次的“你歇歇”让皇后满腹委屈！

歇什么歇？有什么好歇的？

贤明帝夜宿朝云殿，可成了今日的大新闻，各宫上下议论纷纷，有说皇后终于盼到了皇上，甚至疯传皇后喜信将至！有说皇上怎么想的？就没其他美人了吗？有说姜美人是不是彻底失宠了？有说下一个该不会就是皇后盛宠吧？

直到半下午，贤明帝才听了几耳朵这些碎嘴嚼舌头，顿时有些后悔，干嘛心血来潮跑去朝云殿睡个觉？朝阳宫不能安睡？再不济，长鸾殿旁边的兴德殿睡不得？怎么就跑去朝云殿了呢？

朝张公公招了下手，“昨晚怎么不拦着朕？”

啊？

张公公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老糊涂了，耳聋眼花，没听错吧？没理解错吧？

贤明帝气不打一处来，踢了踢张公公的靴子，“以后要拦着！”见张公公还不明白，气的用折子拍了下张公公脑袋，

“就说政事厅还有折子！”

张公公终于回神，打了个抖，立马表忠心，“皇上放心，奴婢记住了！下次绝不再犯！”又打量下贤明帝的脸色，放慢了语速试探着说：“皇上，这要是传到崔国公那......”

终于醒悟了！贤明帝想调教个贴身得用之人容易吗？

“张则啊！你可得好好的，不能病不能老啊......”贤明帝收回了刚拍张公公脑袋的折子，示意张公公起来说话，

“皇上放心，奴婢才三十出头，少说还能伺候皇上三十年！”张公公可算是把心脏揣到了肚子里，稳稳地，

“嗯，你瞧着点你那个几个徒弟，后宫人越来越多，咱们少不得人！”

“皇上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大着胆子抬头跟贤明帝对视了一眼，又问：“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哎......这几天让彤史馆歇了！”贤明帝看张公公跟上了节奏，放了心，

“诺，奴婢这就去！”等了几息，看贤明帝不再吩咐，悄悄退出，喊小徒弟端了茶，喝了几口，暗暗想着皇后之事，心下一叹！

崔国公怕是忍不住了！昨晚的事，就是那导火索，且看崔国公的了！张公公还隐隐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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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都捞到一晚侍寝，怎就我不行？哎呀......你松手啊！”敏昭媛都想跟魏婕妤打一架了，奈何没人家力气大，连攥着自己胳膊的手都掰不开，有些气结！当初自己的帝师爹，怎么就没给自己找个习武师傅呢？

“姐姐！那是皇后，皇上就是日日与皇后在一起，都是应当应分！”魏婕妤看敏昭媛不再冒冒失失往政事厅的方向闯，慢慢松开了手，

“你怎么劲这么大？”敏昭媛揉了揉胳膊，找了个避风地方，坐了下来，“还是说武将家的女儿，都如你这般？”

“哪儿啊！”魏婕妤笑了笑，“从小我父亲就对我们姐弟几个十分严厉，因我是女儿，只学了搭弓射箭，骑马甩鞭，时间一长，臂力自然练出来了！”

敏昭媛点点头，想她的帝师爹，只顾自己的学问，除非哪个儿子突出了，指点一二，女儿们是直接甩给了亲娘......自己也就罢了，娘亲生的，可还有那些庶出女儿，一个弄不好，帝师爹还给娘脸色瞧，还不分青白，听了妾室的话，就找娘算账......

色弛而爱衰......也不知道娘在家怎样了？如今恩科虽推迟，马上就是金殿廷对了，帝师爹都要忙疯了吧？可是春风得意了！距离桃李满天下的美梦又近一步！

敏昭媛思路跑远，魏婕妤见敏昭媛终于冷静，松了口气，顿觉寒风冷冽，拉着敏昭媛就要回去......

暖和的殿阁不待，跑这来吹冷风，真是脑子有病？！

敏昭媛一路神游由着魏婕妤带路，坐下后，才回神，却第一时间吩咐，“去！给小膳房说，炖点鸽子汤给皇上送去，暖暖胃！”

魏婕妤望洋兴叹！忽然怀疑蔡帝师的水平，一代帝师，堪称人杰！怎就教养出这么个女儿？

看不出皇上压根不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