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静生说得对,从一开始这段关系她都没有主导权,从来没有喊停的资格,她以为贺静生现在是喜欢她的,他们之间会有所改变,可除了贺静生喜欢她,其他的,什么都一成不变。
就像上次在香港,她异想天开将钟婷送到了贺静生面前,令他大发雷霆,对她说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她。
她以为的一段正常的恋爱,到头来也只是她以为。
哪怕她的确在这个过程体会到了恋爱的幸福甜蜜,也真的喜欢上了贺静生,可她更希望的是,他们也能像如同再普通不过的情侣,甜蜜时甜蜜,争吵时可以吵得不可开交,可以闹分手,可以冷战,可以床头吵床尾和,而不是像他们这般具像化的不平等,她连说分手的权利都没有。
当她两次提出分开时,贺静生都很愤怒,甚至比她的愤怒还要多得多。
她愤怒时也只能不痛不痒地发泄一番,可他愤怒时却总能牵扯出太多不相干的人和事物。他太强大,羽翼太丰满,有权有势有能力的人的确能在这个世界畅行无阻、为所欲为,轻而易举便能抓到她的弱点。
沈蔷意不敢再跟他硬斗,因为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已经走火入魔了。
她不敢再提关于“结束”的任何字眼,怕他真的去对付Kiki,怕将她关起来折断她的翅膀不让她跳舞,所以她只能任由他靠近,吻住了她的唇,她就算心里不爽利还有火气也不敢再发作,软弱无能又无力,被他轻易撬开齿关,与他唇舌交缠。
他握住踩在他胸口的脚往他腰上一缠,顺势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将她抱入怀中。
硬挺的tutu裙边被折得弯曲,贴上他的西装,他明明刚才还那么愤怒那么凶,可他此时的吻却还是柔情似水,缠绵悱恻。
.......
回到城堡,贺静生下车时将沈蔷意用他的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脚趾头都没露出一点。
抱她下车,她也没有再抗拒,不过也没有主动搂他,就只是靠在他怀里,埋着头垂着眼。唇上的口红被他亲得斑驳,唇角也蔓延着红色痕迹。
回到房间,贺静生将她放在床上,沈蔷意还攥着他的大衣领口,又下了床,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浴室,脱掉他的大衣。
身上只穿了内衣裤。
在车上时,被保温杯里的汤水打湿连体袜,她本不想脱,可还真怕贺静生借着感冒这一说辞不让她去舞团了,所以便听话顺从。要想脱下连体袜,就得连身上的tutu裙也脱了。
沈蔷意穿上一件浴袍后,将贺静生的大衣拿出去放到沙发上。房间里不见贺静生的踪影,她也没多想,又折回浴室,卸了妆,走到花洒底下,闭上眼睛昂起头,热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却浇不灭身体和内心的疲惫。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就这么站在花洒下憋着一口气不动,胸腔里的氧气渐渐消耗殆尽,她也不动,脸憋得通红,水流越来越急。
快要憋到极限时,后背贴上来了比水还热的坚
硬胸膛。()
她睁开眼,还没作出反应,腰就被扶住,背后的胸膛贴得更近,推着她往前走了半步,避开了湍急的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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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贺静生就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回头,他的吻落了下来。
沈蔷意脖子往后抻着,他太高,只能吃力昂着头。这接吻姿势太别扭,他的吻却比这水还急,舔她的下唇,氤氲的雾气漂浮,却能清晰看见他正在吮吸她的舌根,纠缠挑逗。
沈蔷意不适地嘤咛一声,偏过头想躲,他却先发制人捏住她下巴继续承受。吻得越来越深,即便花洒的水流声充斥着整个浴室,还是掩盖不住他们唇舌纠缠间的吮咂声,这样的声音多少显得色-情,听得沈蔷意面红耳赤。
他的手搂住她的腰,指腹摩挲她的肌肤,分不清水和他的手谁更柔软。
心里有气,不想与他亲热,可身体却过分诚实,被他一碰就浑身打颤。
后腰的位置贴着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我在生理期。”她抓住他的手,皱着眉提醒。
“我知道。”贺静生的声音熨烫在她耳畔,吻她的耳垂,湿漉漉的。
“怎么有条线?”贺静生从她腿间牵出了一条很细的白色的线条。
沈蔷意回答:“我用了卫生棉条。”
贺静生一个过于直男的男人对这方面的认知实在太匮乏,“在里面?”
“嗯。”沈蔷意不动声色挥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下。
贺静生识破她的动机,松开那条线,指尖又轻轻在外表揉了揉,关心道:“用这个会不会不舒服?”
沈蔷意哪里经受得住这些,本来在经期,激素水平受到影响本就敏感。
不知是地板太滑还是腿太软,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去,好在贺静生及时掐住了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出于本能她的手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站稳后,身体被他转过来,两人面对面。
她刚刚受到差点滑倒的惊吓,呛了口水,闭着眼咳嗽。
贺静生抹去她脸上的水珠,轻拍她的背。
又问了一遍:“用卫生棉条会不会不舒服?”
沈蔷意呛了水,嗓子眼都呛疼了,她本来就心烦,这下更不爽。
“不会。”说话明显不耐烦。
她也明显感觉到他那儿L更夸张了几l分。
抬眼之际,和他目光猝不及防一撞。
他站在水下,没戴眼镜。满室的朦胧雾气,似乎都飘进了他的眼睛里,侵略性不减,更甚幽深又潋滟。
她捕捉到危险气息,收敛了自己的不耐和敌意,“我洗好了,先出去了。”
她转身往外走,手刚碰上玻璃门,后颈就被一握,脚掌在湿滑的地板上一转,轻盈的身体毫无阻碍扑进他怀中,被迫昂头承受他的吻。
两人之间除了湿漉漉的水,再无其他阻碍。
她不再顺从,手抵上他胸膛。使劲儿L推。
他就像捕猎夹
(),越挣扎就桎梏得越紧。
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往下,覆盖上去。
沈蔷意的手宛如被最滚的水烫到泛疼,她下意识想挣脱出来,却被他的掌心按着无法动弹。
唇也被他占有,他的舌能顶到喉咙。
能感受到他的凶狠,这股狠劲儿L,恨不得把她拆卸入腹。恨不得将她身体里的卫生棉条取而代之。
浴室里热气升腾,热得两眼发昏,沈蔷意被他吻得呼吸困难,嘴里呜咽不止。
贺静生就是偏和她作对,吻得越发用力,握着她手的动作也是。
他像一只苏醒后觅食的野兽,毫不掩饰自己的掠夺欲和摧毁欲。也像是借此在惩罚她今天两次想要离开他的念头。
胳膊被迫上下,酸得骨头麻了,手心火烧火燎,同时沈蔷意承受他几l近粗暴的吻,下颌因为张开的弧度到达极限而疼得宛如脱臼,彼此口中的津液顺着唇角流出来,与花洒中的水融为一体。
沈蔷意的腿更颤。
比刚刚淋在水下还要让她窒息。想咬他的舌头制止,他却游刃有余闪躲过去。
还算自由的那只手握拳疯了般砸他的胸膛,腿也踢,他的身体像铜墙铁壁,无法撼动半分。
他太凶了,她心生绝望无助,没忍住呜呜哭了出来。水声淹没她的哭声。
可就在下一秒,他侵噬般凶狠的吻戛然而止,从她的唇角一路往上吻到眼角,不见一丝粗蛮,只剩下温柔的安抚。
沈蔷意眼眶发红,委屈又愤懑,眼泪珠子直掉,手心更是被磨得一片通红,火烧火燎的。
贺静生的手抚摸她的眼睛,她来了脾气又躲开,松开手中的烫手山芋转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身体被他打横抱起。带她离开淋浴间。
他随手捞过架子上的浴巾擦沈蔷意身上的水,沈蔷意表现出抗拒,“我自己擦。”
他充耳不闻,按住她想夺浴巾的手,继续擦。
□*□
他呼吸粗沉,瞳色深得吓人,即便如此,面上仍旧能做到无波无澜,给她穿好浴袍后,扯下条浴巾随便系在自己腰间。
抱着她离开浴室,放在沙发上,拿出吹风机,轻轻慢慢地吹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沈蔷意没有再闪躲,知道自己躲也没用。
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着,安静得只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头发吹干后,关掉吹风机。
沈蔷意拢了拢浴袍挪了挪腿,还未落地,贺静生就握住了她的小腿,他坐在沙发另一段,将她的腿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开始给她按摩脚掌和小腿。
上次吐槽过他按摩手法不专业,他还真当去认真学习,现在的按摩手法挑不出任何毛病。
虽然她还很生气,可不得不承认被按得很舒服,原本有些酸累的小腿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果真如他所承诺的那样,每次她演出完都会给她按摩。
可......这些
细枝末节的承诺他能做到,偏偏那些最关键的重点,他为什么要食言呢?
可能外人理解不了她生气的点,或许这事儿L落在别人眼里,她是不知好歹的那一个。
她也的确能理解他的做法,只能说他们的观念和立场差异太大了。
这世上,能同频共振的人又有多少呢?
为什么他......她最喜欢的人,不能和她,同频共振。
沈蔷意心里的怨念和怒气渐渐转变成了失落和遗憾。
“依依,虽然换掉Hedy的确是我授意,但Keira能担任舞团的艺术总监一职,是经过董事会层层选拔决定,她是个很公正的人。”贺静生一边按揉着她的小腿,一边抬眼看她,目光真挚,认真道:“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这一切你受之无愧。”
沈蔷意没有说话。
只盯着贺静生,似打量又似审视。
贺静生这个人,真的太让人琢磨不透了。就像她说的,他的心理素质太强了。他永远不会轻易让人读懂他的内心,除非他自己愿意。
沈蔷意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的脑子乱得像锅粥,实在没精力应付他。
而她并没有他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稳定的情绪,短时间内更不能做到和他若无其事心平气和地相处。
她缩了缩腿,还是躲开了他的手:“你想听实话吗?”
贺静生挑眉,洗耳恭听的态度。
“我不想看见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可以吗?”她疲倦地阖了阖眼。
她需要时间冷静。
说出口却显得有些尖锐的一句话,尤其是前半句。
他却欣然答应,不见一丝怒意:“不想看见我,我可以走。”
站起身,立在她面前,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又补充一句:“不过,只是今晚的话。”
沈蔷意在心里苦笑,果然是贺静生,话术永远冠冕堂皇,他好像答应了,可好像又没有完全答应。
意思是过了今晚,明晚后晚每一晚明天后天每一天,她再怎么闹情绪都没用了。
说罢,贺静生去衣帽间换了一件睡袍,离开了房间。
沈蔷意脱力地躺下,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L呆,她坐起身环顾四周,想找自己的手机却恍然大悟想起,她的包好像还在剧院。
叹了口气又躺下去。
没有手机挺好的,这样就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议论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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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静生离开房间,径直下楼,往地下室走。
城堡里也建了一个地下室,跟香港那个一样,都是用来打拳。
从他一踏出房间门开始,面上的平静淡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眉眼间阴鸷横生。
身体里的欲-火还未得到缓解,涨得发疼。他不喜欢用手,也从不会自己用手,除非是用沈蔷意的手,这总归是一种情趣。
所以只能静静等待欲望退去。
可当他听到沈蔷意说不想看见他,他身体里除了欲望,就只剩下滔天的怒火。
去地下室的途中,偶遇正准备上楼的陈家山,他看见贺静生,立马跟上去,“生哥......”
来到地下室。
贺静生捞起一副拳套戴上,走到八角笼中,眯着眼一拳接一拳往沙袋上砸,以此来泄愤。
连打拳都缓解不了他想毁天灭地的疯狂念头。
“那个Hedy的女儿L,”贺静生面色阴狠,“你去......”
等了一会儿L,等不到下文,陈家山主动问:“生哥,有什么吩咐?”
“砰——”一声锤中沙袋中央,沙袋剧烈晃荡。
贺静生闭了下眼,“算了。”
贺静生的确很愤怒,愤怒到要将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人千刀万剐,敢透露真相给沈蔷意,促使他们争吵,让沈蔷意不惜跟他闹分手,他多的是手段报复。
可最终,还是选择隐忍。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大度善良,他从来都不大度善良,而单纯是怕万一又让沈蔷意知道了,她肯定又要跟他闹。
争吵太伤神,太伤感情,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L再节外生枝。
陈家山没再多问,而是拿出手机,说:“生哥,秦元良给我打了好几l个电话了,说打你手机没人接。”
“秦元良跟李望明想投中东一个项目,让我否了。年纪大了眼光不行就趁早退休,那个项目明摆着就是个烂摊子还上赶着送钱。”贺静生冷道,“以后再来电话,不用告诉我。”
“秦元良还让我转告你,叶氏集团永远姓叶。”陈家山看热闹不嫌事大。
闻言,贺静生嗤了声,摘掉了拳套随手扔地上,离开八角笼,不紧不慢走到酒柜前挑了瓶烈酒,拧开瓶盖倒了半杯,喝几l口。
“还真提醒我了。”他恍然大悟般点了下头。
秦元良和李望明是叶耀坤的好兄弟,他们是集团的开国元老,也是集团的大股东兼董事,叶耀坤去世后,贺静生继承公司,公司大换血,没少动他们的蛋糕,他们自然不满,却又动不了他,少不了怀恨在心。
“那几l个老东西,找机会.....”
“把他们做了?”陈家山来了劲儿L。
不爽这俩已经很久了,年纪大了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没远见没能力,对集团没贡献不说,占着股份吃公司分红,简直浪费资源。表面对贺静生恭敬,背地里不服气。
贺静生睇过来一眼,“阿山,别那么粗暴。”
他慢悠悠喝一口酒,“踢出公司就行了。”
好歹是开国元老,叶耀坤的面子总该是要给的,也正是因为给了叶耀坤太多面子,他对太多人已经够仁至义尽。
比如叶霖舟,比如那俩老东西。
还真提醒他了。
集团姓叶太久了,也该改名换姓了。
贺静生将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酒精将胸腔里的火儿L浇得更旺
(),他急需一个宣泄口。抓了另一副拳套扔给陈家山㈢()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凝着眸:“过来打几l个回合。”
陈家山抱着拳套,看着正在戴拳套的贺静生,他顿时汗流浃背。
内心哀嚎。
老天,为什么到最后是他承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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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意昨晚焦虑得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有点害怕,明天去了舞团,该怎么面对其他人。
光是想想那场面她都觉得无地自容。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躲几l天不去舞团,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第二天比往常早了一个多小时起床,刻意赶在贺静生起床前。就是不想和他碰面,她还在生气,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还是四点半左右。
伦敦的天空一片漆黑,温度很低。
像在香港那一次,他们因为她吃避孕药产生误会发生争吵,她也是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悄悄离开。
只不过这一回,她没有手机。城堡的地理位置离市区太远,这一片都属于贺静生的私人区域,根本打不到车。
就算用走的,可外面大片大片的树林,这乌漆麻黑的,她还真不敢,靠走也太不切实际。
司机和仆人们住在城堡后面的房子里,她打算去叫司机送她。
还不到仆人工作的时间,城堡里一片寂静,不过每一盏壁灯都亮着。
她从没在这个时间点出来过,行走在长廊,这么古老的城堡,文艺复兴时期的历史气息太过浓烈。尤其是墙壁上的名贵人像油画,在暖黄的灯光下,令她发怵,背脊都凉飕飕。
加快脚步,变成小跑。
穿过大厅,推开门跑出去后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匀就愣在原地,吓得险些尖叫。
因为门口站着几l名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镖,这深更半夜的,他们也不见丝毫困倦,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恭敬朝她颔首。
沈蔷意没多想,按照贺静生的警惕程度,找人把守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香港山顶可是建了好几l个岗哨亭。
她深吸了口气保持平静,打算旁若无人地走出去。
结果刚迈了一步,他们便不约而同堵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其中一名开口,是浓浓港音的普通话:“不好意思,沈小姐。没有贺生的批准,您不能离开。”
“.......”
沈蔷意怔了怔。
她二话没说转身折回,快速跑去了后门,推开门那一刹那,看见同样守在门口的几l名黑衣保镖。
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原来,他们是专门看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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