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意上了车,将向日葵放到了面前的小桌板上,沈蔷意脱了贺静生的西装外套,往同样上了车的贺静生身上一扔,她背过身,侧靠进椅背里,脸朝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完全不给贺静生企图跟她视线交汇的机会。()
也明显是拒绝沟通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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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曲起腿,将高跟鞋一一踢掉。她不喜欢穿高跟鞋,脚箍得太难受了。这双鞋其实跟不高,可是跟太细了,她平常除了足尖鞋只穿平底鞋,冷不丁穿这一下子,脚底有点酸累。
她活动了下脚趾,准备转转脚腕时,小腿就附上来了一道温热力量。
他的掌心宽大,手指修长,别说小腿了,就连她的大腿,他的手也能轻而易举牢牢握一圈。
她的双腿被他提到了他的腿上放着,她下意识想抽离,他只需要稍微收紧手指就能阻止她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道。
贺静生像以往每一次在她演出结束后给她按摩一样,手法娴熟,力道恰到好处。
她泛着冰凉的脚底,在他手心的揉搓下,渐渐温暖起来。他粗燥的手指磨砺过细嫩的皮肤,她竟然不会觉得不适,反而很舒服。
紧绷的身体也慢慢随着他的按揉放松下来,不过沈蔷意还是端着架子,扭过头不愿意跟他说话。
他的手指按揉至小腿,裙摆顺着小腿的抬高滑到大腿根,难免露出那一抹蕾丝面料,面料轻薄也轻透,甚至能隐隐看见面料下稀疏小绒毛,以及根本挡不住沟壑,那一片的肌肤净白如雪。
他吻过无数次。
贺静生撩起眼皮扫过去一眼,刚窥探不到一秒,沈蔷意就牵着裙摆往前一盖。挡住那一点乍现的春光。
他面不改色垂眸,却在无声无息间滚了滚喉结。
陈家山上了车后,车子缓缓行驶。
隔挡板自然开启,后座车厢,除了他的手指摩擦她皮肤发出来的微微声响之外再无其他。
贺静生率先打破这沉默的氛围,低声问道:“婚礼想在哪儿办?”
沈蔷意不搭理他。
贺静生很有耐心,又说:“不急,等你忙完巡演,慢慢筹备。”
沈蔷意闭了闭眼,沉沉吐了口郁气这才终于回过头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
沈蔷意只是盯着他,没了在婚姻登记处时的剑拔弩张焦躁易怒,不知是已经冷静了下来,还是彻底认输了。
过了会儿,她又吐一口气,语气轻轻慢慢又平静道:“你向我保证过,我不喜欢的事情,你不会再做。”
“嗯。”贺静生郑重其事,“我不会食言。”
她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句:“我不喜欢穿高跟鞋,脚会痛。”
贺静生点了点头:“好,以后不穿了。”
听到她说痛,他托着她的脚心,低下头,唇又贴上她的脚背吻了吻,“我多给你揉一揉。”
“可你为什么要给我穿?”沈蔷意平静地质问。
“
()依依,你现在告诉我了,以后就不会再让你穿。”贺静生的手还在继续按揉,眼睛也直勾勾盯着她,“任何事情有效沟通和明确告知都比我自己没头绪地猜要更轻松便捷,不是吗?”
他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倒让她猛地噎住,她的确没有说过她不喜欢穿高跟鞋这回事。
简单一句话,他就逆转局势占了上风。
这莫名让沈蔷意有了种是她自己无理取闹的错觉。
这一切明明就是他自作主张,是他的错!
她也懒得跟他兜圈子,身体坐直了些,强装出来的平静瞬间消失,圆圆的杏眼气势汹汹瞪向他:“好啊,你说明确告知,我刚刚已经明确告知过你,我不愿意了吧?你呢?怎么做的?强迫我签字,强迫我跟你结婚!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食言?”
她的情绪起伏不定,轻而易举就能点燃抓狂,相较于她,他的情绪太过于稳定,稳定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从始至终就没从她的脸上挪开过。
“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贺静生重复这句,而后又一字一顿地强调:“前提是,能让我确定,你不会离开我,就算是想法,也不行。”
“.......”
或许早就体会过贺静生的偏执有多疯狂,以至于他说出这种话已经令她有些免疫了,不会觉得惊讶。
她现在的确没办法离开了,法律都已经将她捆得死死的了。
“那你如愿了。”沈蔷意又开始阴阳怪气,“恭喜你啊。”
“依依,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当然,除了离开我。”他又不紧不慢补一句,着重强调。还是这一点,他对她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贺静生握着她的脚,手心往上抚摸着她的小腿,安抚轻哄,“我们好好谈一谈。将这些事都摊开说清楚,好吗。”
现在想跟她好好谈了?刚刚干嘛去了?
她偏不!
沈蔷意又关上了她的那扇门,迅速将腿从他的手中抽离,蜷缩在座椅上,掀起裙子盖住腿,连脚趾头都没露出来。重新偏过头面向车窗,闭上了眼睛。
态度强硬,再次拒绝沟通。
贺静生倒也不急,反正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状态了,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车子开到机场,还没停稳,沈蔷意就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
她没穿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地上往前走。
贺静生很快追了上来,还是将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然后打横抱起她的身体,这回沈蔷意没再抗拒,抗拒也没用。
再加上就算香港温度不低,可穿这么清凉,万一感冒了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贺静生抱着她从VIP通道过了安检,身后跟着一群保镖,浩浩汤汤地登上了私人飞机。
一上飞机,沈蔷意这才开始挣扎着下去,贺静生顺着她,将她放了下来。
机舱里温度适宜,沈蔷意的脚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她再一次脱掉他的西装外套
往他身上一扔,径直往套房里走,一边走一边摘耳朵脖子上的首饰。
经过时,一名空姐朝她迎来,微笑着说:“贺太太,拖鞋。”
一双拖鞋摆在了她面前。
“.......”
最先让沈蔷意惊讶的是空姐对她的称呼,贺太太。
这改口改得也太快了,让她没有一点缓冲的时间,只觉得别扭极了。
之后再惊讶的是,她这才发现机组的空乘人员竟然全都换成了空姐,她们都是中国人,一个个都身材高挑,气质端庄,长相姣好。
“贺先生。”身后有另一名空姐朝贺静生走过去,声音柔得像水,“需要我帮您把外套挂起来吗?”
沈蔷意不动声色地回头撇了眼,看见那空姐站在贺静生面前,面上带着羞赧娇笑,光是看贺静生一眼,耳廓就红透了。
贺太太还在这呢,空姐就开始眉目传情了。
沈蔷意在心底冷笑,不是不近女色吗?男人果然都是骗人的鬼,才刚结婚就忍不住要暴露本性了?
沈蔷意心里的不爽直线飙升。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穿上拖鞋继续往套房走,走得很快。
听到了贺静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
声调倒是拒人于千里。
沈蔷意进入套房,贺静生跟在她身后,她前脚刚进去,“砰”一声关上房门,下一秒他去开就已经打不开了。
反锁了。
贺静生无奈又头疼地沉叹一声,在门口站了会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走去了客厅。
嵌入沙发中,西装外套被随意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扯了扯领带,解开了几颗衬衫纽扣。
陈家山走了过来,坐在贺静生对面。
贺静生身子微前倾,朝陈家山伸手,摊开手掌心,抬了抬手指示意。
陈家山明显有些在状况之外,茫然地看了贺静生两秒钟,在贺静生快要失去耐心时总算反应过来,立即将结婚证书递了上去。
贺静生接过来,懒洋洋地往椅背里一靠,仔仔细细地欣赏着结婚证书上的一字一句,最后目光停留在双方的签名上,唇角无意识地扬起,微挑着眉,一向有着极强侵略性的眼睛,竟也变得柔情。
看了好一会儿,贺静生这才将结婚证书小心翼翼收起来。
瞥了眼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地陈家山,陈家山此刻正看着舷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贺静生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漫不经心问陈家山:“出了什么事?这么心不在焉。”
陈家山明明面无表情,已经尽量在调整情绪。本想说没事,可贺静生观察力强又太敏锐,再加上两人朝夕相处多年,他有任何异常都瞒不过贺静生的眼睛。
于是他如实回答:“明珠小姐刚刚打过电话给我,问你是不是回来了。”
贺静生垂着眼,专注盯着电脑屏幕,镜链搭在肩膀上,冷白修长的手指在触控板上轻滑,没
说话。
陈家山又接着说:“我告诉她,你回来是跟沈小姐结婚的,她听了过后,情绪很激动。”
贺静生总算有了点反应,只不过关注点不是在叶明珠,而是一针见血问:“你喜欢叶明珠?”
这问得太过猝不及防,陈家山本就硬朗显凶的五官,冷不丁泛起了潮红,尤其他的皮肤还蛮黑的,黑里透红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陈家山就跟有什么东西卡脖子了似的,他神色极不自然,略显局促地扯扯领带,“不....不是....”
“喜欢就追。”贺静生撩起眼皮睨过去,看陈家山扭捏那样儿,他似乎嫌弃地蹙了下眉,恨铁不成钢:“大男人别畏畏缩缩。”
要让以前的贺静生来看,他怎么都不可能看出来陈家山对叶明珠那点小心思,毕竟以前的自己也对男女情情爱爱的事情一窍不通。
现在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陈家山原本板正的坐姿一下子垮了下来,难以掩饰的惆怅低落:“生哥,可是明珠小姐喜欢的是你.....”
这话让贺静生眉头皱得更紧,凌厉眼神递过去,正色警告:“这话别上她面前去说。”
陈家山立即点头:“是!”
自然明白贺静生口中的“她”是沈蔷意。
贺静生可不想再自找麻烦,本来沈蔷意现在就对他各个方面都有意见了。
他得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把这小祖宗给哄好了,他可不想结婚以后她天天跟自己冷战。
贺静生的手指滑动着触控板,打开邮箱看了看,有来自世界各地分公司发来的邮件。
他一封一封地点开,一目十行快速查看,面上毫无波澜,语调缓慢平淡,又不容置喙:“先不谈叶明珠喜欢的人是谁,哪怕她已婚生子,只要你确定自己的心意,该争取就去争取,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人要是什么都顾及,那到最后只会一场空。”
他仍旧云淡风轻着强调:“不如先让自己高兴。”
陈家山看向贺静生。
或许正是因为这番毫无道德底线的言论是从贺静生嘴里说出来的,他才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惊诧和意外,更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反而还颇为受益地点点头:“生哥,我知道了。”
照贺静生的作风,这的确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哪怕当初沈蔷意结婚了,贺静生也会毫不犹豫、不择手段将她抢过来。只不过他会赶在沈蔷意为别的男人生孩子之前,因为他绝对无法忍受沈蔷意的肚子里孕育别的男人的种。
“嗯。”贺静生说,“要帮忙就说话。”
陈家山一脸感动:“谢生哥。”
这时,刚刚那名空姐再次走上前,她微微弯下腰,轻声细语问贺静生:“贺先生,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空姐一弯腰,她身上不知道什么香气就扑面而来,贺静生不适地皱起了眉,头往一侧偏了偏。
沉下脸正欲发作,空姐便站直身体往后退一步,依然
面带得体微笑看着贺静生。()
“不用。”贺静生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是这个回答,冷冰冰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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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空姐又看向陈家山,问道:“陈先生,您呢。”
“我也不用了,谢谢。”
“好的。”空姐微笑着点头,轻轻迈步离开。
谁知道不一会儿空姐又出现了,这一回是蹲下身,递上来了一双拖鞋。
“贺先生,换双鞋会舒服一些。”她半蹲在贺静生面前,距离很近,腰板挺得很直,胸脯挺翘,昂起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眼里的期待一目了然。
贺静生没言语,空姐还以为是默许,便自作主张将手朝贺静生的裤腿伸过去,只可惜根本没机会碰上贺静生的皮鞋,一旁的陈家山立即站起身,挡在了空姐面前,“麻烦跟我出来一下。”
空姐一愣,迟疑地站起身:“好的。”
走之前又看了贺静生一眼,贺静生至始至终都没抬过眼,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电脑的冷光打在立体的五官上,就连眸色也显得不近人情极了。
陈家山领着空姐走到了舱门口,舱门已经关闭了,他命令机长打开舱门后,对空姐说道:“趁现在还没起飞,你抓紧时间收拾东西离开。”
空姐一怔,面色大变,几乎花容失色。想抓住陈家山再挽回一下,可陈家山说完就已经利落又冷漠地转身离开。
陈家山回到客厅,贺静生就沉着脸说:“这种情况别再出现第二次。”
陈家山内心忐忑,“抱歉,生哥。”
他就知道回来要挨训了。
因为他找来的空姐明摆着还不够专业,太不自量力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和身份。贺静生这人,也的确招人得很,即便他反感女人靠近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也不妨碍总有些人以身犯险,大概最近他的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大家都觉得贺静生总算破了戒开始碰女人了,所以就又开始有人跃跃欲试了。
其实刚那空姐也没做错什么,送水和换鞋在她的职业范围内,可错就错在她那点心思真的太明显了,全都写在脸上了。
爱表现也没有错,错就错在表现的方式错了。
要不是陈家山及时拦着,真等她碰到贺静生了,那可就不是辞退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没多久,飞机起飞。
一点点跃过地平线,进入云层,香港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霎时变得渺小遥远,被踩在了脚下。
贺静生一直在用电脑办公,时不时打一个电话,没去找沈蔷意。到了傍晚一名空姐上前,递来了菜单,询问贺静生晚餐想吃什么。
贺静生扫了眼套房的方向,沈蔷意当真是一下午没出来了。
“去叫贺太太出来吃晚餐。”他吩咐道。
“是。”
空姐走去了套房,没一会儿就折返回来,转告道:“贺太太说给她送去房间就好。”
“嗯。”
贺静生在心底又叹了口气。
沈蔷音晚上就点
()了一碗牛肉面,端进去没多久空姐就又端出来了,贺静生专门看了眼,根本没吃多少。
沈蔷意一下午都窝在套房。
她第一时间就去换了衣服卸了妆,今天例假已经彻底走干净了,于是她就泡了个澡,点了香薰,放了点轻缓的音乐。心情太差,得想办法缓解一下。
泡完澡之后,躺上床,看了眼手机,手机屏幕上有许多消息通知栏,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微信消息,来自高俞林的妈妈。
她上次发消息给高俞林妈妈问高俞林的情况怎么样了,隔了两天终于回复她了。
【依依啊,俞林最近转去了一个更权威的医院,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要担心】
听高俞林妈妈这么说,沈蔷意才松了口气。
看来真是她冤枉贺静生了,她还以为高俞林的失联是贺静生搞的鬼。估计是高俞林听到她说跟贺静生感情很好那番话生她的气了,不想搭理她了吧。
既然高俞林妈妈说高俞林情况好转,那她也就没必要再继续联系高俞林了。
不过只是这一件事冤枉了贺静生而已,不代表之前的事她就能一笔勾销。
退出微信后,又看到Kiki给她发的消息:【Cynthia,你还好吗?你还回来吗?】
沈蔷意回复:【我正在回来的路上。】
Kiki秒回:【你去哪里了呀?】
沈蔷意:【香港。】
Kiki:【啊?!EthanHe为什么这么突然带你去香港?】
沈蔷意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实话:【他带我去香港注册结婚。】
虽然在这之前沈蔷意的确透露过他们会结婚的消息,可谁能想到这突然说结就结了,还是在这么激烈的争吵之后。Kiki一连发了好长一串感叹号,足以证明她有多震惊。
【我的天呐!!这也太疯狂了吧!】
【你们真的已经结婚了?】
沈蔷意长长叹一声,发过去一个摊手的表情:【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Kiki过了好几分钟才回:【Cynthia,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不合适,也不是故意偷看你们在楼下吵架,但我觉得EthanHe好极端好可怕,你跟他在一起好危险。】
沈蔷意看着Kiki的这番话,心里更无奈。她当然知道贺静生很极端,是非常极端。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Kiki这么说他,竟然第一反应......是有点不太舒服,那种想替贺静生打抱不平的冲动又上来了。
【他不会伤害我的,放心吧。】
她的手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明明她自己都已经把贺静生骂了千万遍了。
这就是典型的护犊子,她说可以,别人说不可以。
顺道还把Kiki这条消息给删除了,以防让贺静生看见,不然照贺静生的脾性,Kiki到时就该遭殃了。
又闲聊了几句,沈蔷意放下手机,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空姐打套房的电话叫她吃晚餐。她一点胃口没有,可生理性地肚子饿,最后随便点了碗牛肉面,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睡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不知道还有多久落地,只能玩手机打发时间。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沈蔷意还以为又是空姐来了,没想到看到了贺静生。
一看到他,她就没有好脸色,翻了个身背对过去,拉高被子,旁若无人地看手机。
贺静生也并未开口,径直走去了浴室。
浴室很大,干湿分离。
他却一眼看见了挂在架子上的一条白色蕾丝内裤,是她今天穿的那条。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还是湿的,在滴水。
明明触了一指尖的湿濡和冰凉,他的手指却仿佛被烫了,情不自禁地蜷缩了下。
微俯下身,换成鼻尖靠近,鼻息间没有其他味道,只有清洗剂的香味。
他却不满意地紧抿了唇线,似有若无轻啧了声。
而后泰然自若地直起身,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淋浴间,摘掉金丝眼镜,脱掉了身上道貌岸然的伪装,赤-裸-裸站在花洒下,胸口还包着纱布,彻底浸湿,他也毫不在意,感觉不到伤口的痛,只觉得比水还灼人的物体涨得难受。
他快速冲了个澡,裹了条浴巾,重新戴上眼镜走出浴室。
沈蔷意不在床上了,他环视一周,也不在房间。
似有所感地皱起眉,他又重新披了件浴袍穿好,走出套房,去了旁边的客房,房门毫不意外又被反锁了,叫来陈家山打开房门后,贺静生走进去,果然看见沈蔷意躺在床上。
“你又来干什么?”沈蔷意很气恼,“走哪儿跟哪儿,你跟屁虫吗。”
简直甩不掉了。
“嗯,我跟屁虫。”他欣然接受她对他毫不客气的评价。
贺静生目的性极强,径直朝床走去,沈蔷意则不耐烦地掀被下床,故意跟他作对,又要往门口走。
贺静生怎么可能让她溜走,人站着都没动,长臂一伸便将她给拉到了自己面前,往自己怀里摁,
搂着她的腰往床边走,她跟着倒退,看不见路,脚下一个踉跄,打了绊,身体歪歪扭扭往后倾倒,她出于求生本能地攥住了贺静生的浴袍领子,他正好顺势而为,被她这点猫挠一样的力道拽得与她一同坠进柔软的床榻之中。
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浑身的肌肉,重得像大山将她压得死死的,气儿都喘不上,更别提能动弹一下了。
吻落下来,咬住了她的双唇,沈蔷意偏过头闪躲,贺静生也不去追逐,顺着她唇角吻到了肩颈,前襟。一下下或轻或重地啄,清脆又绵长的声音响彻,夹杂着他似满足似贪婪的沉-喘,房间里弥漫起色-气。
沈蔷意艰难地腾出手来,用力推他的肩膀,呼吸却乱了:“你走开!”
“依依,你让我走去哪里?”
碍事的浴袍三两下便失守,敞开的一瞬凉气扑来,而下一瞬又
重新罩上比浴袍更能带给她温暖的胸膛,他的肌肉与肌肤紧贴,冷热交替的瞬间她浑身不受控制地一抖,下意识主动靠上去贴得更加不可分,感受到他的肌理线条,急促呼吸时,摩擦过他块块分明的腹肌。()
“今天是我们结婚第一天,”在她靠上来的那一刻,贺静生的手往下将其覆盖,“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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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依依,你让我走去哪里?”
沈蔷意纵使心里有气,心里不愿意和他度过什么狗屁新婚夜,可生理.....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溃不成军。
他太熟悉太了解她的身体,知道点哪里碰哪里能让她快速丢盔弃甲。
而刚结束生理期,正是敏感的时期,更加禁不住撩拨。更抵不过他熟练的引-诱。
“你走开,爱去哪去哪。”她还是继续嘴硬着,“飞机上那么多漂亮空姐......”
沈蔷意紧紧咬着唇,话没说完就没了声音,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停深呼吸,仍旧于事无补。
因为他微润的头发已然轻扫过她的肩膀,她的腹部,停留在大腿。
他亲吻时总是喜欢发出声音,不论亲哪里都是如此。
此时此刻的声音更让沈蔷意羞耻,水渍声比她今天在浴室洗贴身衣物摩擦时的声音还响。
她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翻过身盖住被子,贺静生灼热的掌心轻轻一按便阻止,不过没将她按回原位,让她保持侧躺着。
她太瘦,腿太细,即便双腿并拢,大腿间还是留有空隙。
浴袍之下也毫无遮挡。是最强的视觉冲击。
比他在浴室里拧那白色布料还要溃泞。
“原来我们依依是吃醋了。”他说话时,呼吸喷薄那块地方,沈蔷意小腹都跟着紧缩。
“谁能有我们依依靓。”
贺静生撑着单臂起身,握着沈蔷意的脚踝将她往下一拖,“勾得我随时随地都想。”
沈蔷意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再抬眼之际,原本在她脚边的贺静生又重新罩在了她眼前,他的薄唇和手指都亮闪闪覆着水光,滑过唇角,滑过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水晶灯下更加晃眼。
“你也在等我,是吗?”
贺静生的瞳孔深黑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她,斯文的金丝边眼睛也挡不住他快要炸裂的掠夺欲,手指在她脸上抹了两下,她白嫩的脸蛋上顿时留下两道明显水痕。
沈蔷意隐隐闻到了些味道,脸瞬间羞耻地皱在一起,胡乱去擦,“谁等你!谁吃醋!少自作多情!”
她发誓真不是故意不穿,是她洗了没找到换的而已。
擦了一下,自己手心都是。她直接往贺静生浴袍上擦。
“你自己的东西,你还嫌弃?”贺静生笑了声,逆着灯光,原本格外立体的五官得以柔化,勾起唇的样子足以蛊惑人心,实际坏得要命,将他的手指塞进了她的口腔,“尝尝,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沈蔷意错愕瞪大眼,
()脸瞬间爆红,反应过来后张开嘴就要咬他的手指,
他倒是反应敏捷,迅速抽回,换上了自己的唇,湿漉漉的手指扣住了她的下颌,她的头被迫上仰着承受他的吻,
津液互换,他隐隐尝到了那味道。
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味道。
从她来例假到今天,这么久没有尝到,早已无法再等待一分一秒,握住了她曲起用来抵挡的腿,缠上自己的腰。
沈蔷意原本抵在他胸前试图推开他的手在下一秒,指尖蜷缩,指甲扣进了他紧实的肌肉里。
短促又措手不及地嗯一声,秀眉紧皱,实在难以承受,却也在那一瞬间,整颗心都满当当了。
灵魂都跟着颤抖。
她所有的防御都在此刻坍塌,那些怨啊气啊也被多巴胺尽数抛到了脑后。
闭上眼睛沉沦般慢慢回应他的吻。
他却在她的舌去勾缠他的舌那一刻,突然撤离,松开了她的唇,一条摇摇欲坠的银线从双唇间拉开,消逝。
贺静生直起身,修长的腿跪在两侧,那双今天在车里按摩她小腿的大掌,换了地方,连大腿也能盈盈一握。
沈蔷意双手无助地拽着身下的床单,头发都能摩擦到起静电。双眼迷离地看着面前的贺静生。
他的身体的确太令人赏心悦目,光是看这几眼,她就觉得自己越发敏感脆弱。
他的手臂力量惊人,肱二头肌高高鼓起,肩膀宽而平,腰又劲窄,完美无缺的倒三角比例,腹肌会随着腹部挺动收缩膨胀。
她觉得自己是真没出息,被他亲两下摸两下就没了定力,可大脑在这一下下中骤然出现了绚烂的烟花,她闭着眼睛,又忍不住想要看更多的烟花,
唇咬得再紧也是徒劳,看到烟花时的惊呼全然泄露。
自然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精彩,明写着“手下败将()”四个字,她觉得太丢人了,指不定贺静生现在有多得意,所以她试图抬起手捂住脸挡自己的表情。
可贺静生却将她的手拿下来握住。
她无济于事,只是强撑着一丝理智:“….换个姿势….⒛()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怎么?”贺静生关心问,“不舒服?”
“不想看见你!”她傲慢又倔强,说着就扭着腰要翻身,却被他强行拦截。
他的手扣住她下巴,扣得死死的,让她的头不能动弹一下,同时俯身朝她靠近,她的双腿搭在他肩上,他这么一趴下来,她的腿也跟着挤压,这么点弧度对她一个常年跳舞的人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就变成她的腿弯挂在了他的肩膀上,腿也贴着她自己的胸脯,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折叠了起来,也更不遗余力地接纳了他。
她顿时闷哼出声。
“不想看见我,那你想看谁。”贺静生的手扶着她折叠的腿,从中吻她的唇,像是故意将自己的脸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眼前,“你只能看我。”
沈蔷意最后一丝理智也淹没,手不受控制地勾住了他的脖颈。脚趾
()头狠狠蜷缩。
对自己的柔韧度一向骄傲的她,竟然会觉得会腿麻,实在吃不消。
就在这时。
“依依,”
他沉声叫她的名字。
她无意识地哼了声。
“我们来好好谈谈。”贺静生说。
“谈、谈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贺静生答:“继续今天在车上的话题。”
沈蔷意被撞得意识都涣散,听到他这句话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口中的“车上的话题”是什么。
他们今天在去机场的路上,在车上再一次出现了分歧,发生了争执,他当时说好好谈谈,她直接拒绝了沟通。因为她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谈的,他们的观念完全不同,不论怎么说都说不到一起去。
结果在这时候,他又旧事重提。
当时他没再言语,她以为这一茬儿也就过了,可过了这么久,在这时候!
“你神经病!”沈蔷意勉强睁开眼瞪他,“这时候跟我谈?”
现在这种时候谈这么严肃的话题,他在说笑?
她刚那一眼,自认为气势汹汹,实际上媚眼如丝。看得他喉咙一紧,放下挂在他肩膀的腿,顺势躺在了她身后,掰过她的下巴和他接吻。
蜻蜓点水吻了两下,唇还贴着,彼此呼吸同样凌乱无序,他玩味打趣:“只有这时候你才能乖乖听我说话。”
沈蔷意别着头和他接吻,脖子都快抻断了,她痛呼一声,还是骂:“你神经病!”
他还真是老谋深算,实在太心机了!
她这辈子骂人的次数感觉都快用光了,全用在了贺静生的身上。
贺静生揉了揉她快要抽筋的脖颈,又按着她肩膀,翻身压上去,两人面对面。
他居高临下,瞳孔晦暗深邃,直直地凝视她的眼睛。
金丝眼镜的镜链一下下拍打她的脸,她喉咙中不断发出声音,羞耻又好强地捂住了嘴。
“依依,我不喜欢任何事都靠猜,你有什么想法就开诚布公告诉我。”贺静生双臂撑在她头两侧,看她的发丝不断飘扬,胡乱贴上了她的面颊,他轻轻拂开,“猜对了皆大欢喜,猜错了又会令你觉得我们无法共鸣。”
他的声音平缓沉稳,温柔引导着。
可上面有多温柔,下面就有多凶猛。
沈蔷意感觉自己走在悬崖边,不一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只能向他求助,死死攥着他手臂。
脑子混沌间,也能分神听清他说的话。
他在说什么?共鸣?
他怎么知道她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共鸣?
“不过你想让我猜也可以,至少这一次我没猜错。”贺静生继续发了狠地撞,“你说你不喜欢白玫瑰,也不喜欢蔷薇花。”
他笃定:“你喜欢的花是向日葵。”
更深的探入让她紧紧咬住下唇,“嗯......怎么猜到的?”
贺静生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将她抱了起来,托着她的臀,下了床。
沈蔷意虚弱又无力,胳膊攀附在他的肩膀上,生怕掉下去。
她实在忍不住,颇有些气急败坏又无助地挠他肩膀,“.....不行,好深.....”
“深点好。”贺静生吻她汗湿的侧脸,在她耳畔低语,“最好深到你心里去。”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他
沈蔷意面红耳赤。
走到沙发边坐下,她还是跨坐在他身上,像个树袋熊。头无法承受地后仰,天鹅颈拉得更加纤长。
他的长腿往前一勾,勾起了掉落在地的浴袍,手摸进浴袍兜里,拿出了自己的钱夹。
他是有备而来,来找她时,不忘带上钱夹。
打开钱夹后,递到她眼前。
沈蔷意模糊的视线里,他的钱夹在不停晃动,根本看不清楚。她索性抬起手拿了过来,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钱夹里的一张照片。
是她17岁时那张照片,那张被他要走的照片。
照片里,她穿着白裙子,扎着单侧马尾辫,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原来,是这么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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