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梅学臣、周昌、张宏三人三次为难之后,叶宇很不轻松的侥幸过关,这对于叶宇的内心而言,悬着的心依旧没有落下。
因为他知道,这四个人之中,已经有三人以吃菜、喝汤、玩古玩三道难题为难自己,那第四人何永应该也会出题为难与他。
叶宇用笑容掩饰心中的忐忑情绪,在赵悌等人看来,就更是凝重地暗自咂舌。
赵悌虽然陪着叶宇饮酒叙谈,但心里却是极度的郁闷,因为他越来越发现眼前的叶宇难以对付。之前他还有几分底气,如今历经三关之后,这份自信渐渐地磨灭殆尽。
面对这种战况,赵悌心中更多的是不甘!
当初再在安的七夕灯会上,叶宇使他在岳三娘面前失了面子,这口气他一直没有咽下。
其实二人倒也没有什么过节,也没有到横眉冷对的地步。但天生好强的赵悌,总想把这个面子找回来,即便能让叶宇当场吃瘪为难,也能让他不甘的《.心,得到些许慰藉。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浙东四绝挫一挫叶宇的锐气,却不想折辱的效果没有达到,却被叶宇不痛不痒的进行反侮辱,这让本就郁闷的心,此刻更加的添堵。
饮酒之余,赵悌向何永深意的递了个眼色,会意的何永随即点了点头,继而向叶宇拱手以礼:“叶学士,既然您对这丹青静物鉴赏独具慧眼,不知对活物的鉴赏可有心得?”
“呃……活物?”叶宇猜到了会有难题,可没有想到何永提议鉴赏活物,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错!”何永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手,紧接着就从外面款款进来四名女子。
四名美貌女子分秩序进入厢房,四人虽均是身着曼莎裙衣,但却分为竹青、墨绿、鹅黄、翠蓝四种颜色。
叶宇抬眼一瞧,这四名女子皆是样貌娇美,其中那个身着翠蓝色的女子叶宇倒是认识,正是当初史正治送往行辕的清倌儿知画。
此刻知画正在居于众女子身后,时不时的微低甄首偷瞧叶宇,其余三名女子的举动相对而言,就较为大胆了许多,十分直接地将目光在叶宇身上流转。
达官贵人,富豪商贾她们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向叶宇这等传奇人物,她们倒是平生第一次见。
况且以叶宇这等不俗相貌,在这沁香楼中也算是少见的美男子。所以单凭这等不俗地样貌与气质,也会博得不少美人佳丽的青睐。
几名女子纷纷行礼之后,便围在了一起有说有笑,窃窃私语之际也不忘热情如火地多看叶宇几眼,这番受人点评的场景倒是让叶宇十分尴尬。
赵悌在一旁原本有些吃味,但是见叶宇神情有些尴尬,他倒是释怀了许多,于是调侃道:“叶兄啊,你这一来,惹得这沁香楼的四大花魁个个红鸾心动……”
“咳咳,世子莫要取笑了,今日既然是叙旧,为何要让这些女子进来,如此岂不是扰了你我六人的清静?”
何永此刻接过话茬,郑重道:“叶学士,今日既然来到了这沁香楼,岂能不沾染胭脂粉霞?方才叶学士鉴别丹青可谓是叹为观止,不知对这鉴貌辨色可有心得?”
“这……”叶宇此刻才明白,方才何永说的活物,竟然是这沁香楼的四大花魁。
赵悌一听这个建议,顿时欣然附和道:“好,这个主意好,叶兄,今日既然来到这沁香楼,不如你就试一试!”
“四大花魁在福州可谓是艳名远播,叶学士初临本地不久且公务繁忙,对于这四位定然知之甚少,这四位芳名分别为:弄琴、侍棋、玉书、知画,叶学士可否逐个对号入座?”
听了何永的这番话,叶宇无语摇了摇头,心说这吃喝玩乐中的‘乐’原来是在女人身上。难怪这何永身形枯瘦面色苍白,看来是在女人身上掏空了身子。
众人纷纷怂恿,叶宇盛情难却,于是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叶某就试一试便是!”
随即厢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叶宇一人身上。赵悌以及浙东四绝,是要看叶宇如何应对这个难题,而对面的四名佳丽,则是为能够近距离观瞧叶宇而暗自欣喜。
叶宇率先来到身着橘黄色女子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此女子雍容有度,于是便轻唤道:“玉书姑娘,有礼了!”
一声轻唤,使得这雍容的美貌女子顿时心头一软,随即又面带疑惑的柔声问道:“叶学士,如何得知小女子就是玉书?”
这个问题,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所以一个个都颇为惊讶地等待叶宇回答。
“这很简单,在四位姑娘之中,唯有玉书姑娘书卷气最为浓雅,常言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姑娘既然芳名玉书,足见姑娘是个爱书之人……”
叶宇轻轻淡笑,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衣饰上:“唯有饱读诗书之才女,才会美目流转为之高远,让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之气,况且姑娘一身鹅黄色裙衣,更显书卷之质朴大方!”
“叶学士,说得真好,小女子拜服!”玉书姑娘被叶宇这一番夸赞,方才还嬉闹的容颜上,顿时变得娇羞不已。
叶宇不宜置评地挪动步子,来到了绿衣女子身旁,见此女子气质脱俗,十指芊芊细弱莹葱,于是便点了点头:“这位一定是弄琴姑娘了……”
“哦?叶学士如何断定,小女子就是弄琴?”
“爱琴之人气质脱俗,神采之中隐透些许高傲之意,十指纤细修长柔软,善于抚琴者,指尖尖、手如玉,气如兰,好比芙蓉遮罗扇,声如莺啾玉树闲……”
叶宇随即一指女子衣衫,淡淡道:“抚琴之人须得心情恬淡静如止水,姑娘一袭墨绿淡雅衣妆,也恰似衬托这番淡雅,不知叶某所言对与不对?”
“叶学士慧眼独具,弄琴钦佩之至……”绿衣女子欠身一礼,淡雅之中平添些许文静。
赵悌与何永五人,见叶宇单凭观察,就能将其名字应对其人,也着实让五人暗叹不已。
叶宇随即走到初画与另一名青衣女子面前,便直接道:“初画姑娘叶某见过,那这位青衣姑娘应该就是侍棋……”
“哦?叶兄与初画姑娘认识?”赵悌这时倒是来了兴致,于是离开席间来到了叶宇的近前。
见初画俏脸羞红的低着头,叶宇神色也是颇为尴尬,于是搪塞道:“一面之缘,算是认识……”
“叶学士果然独具慧眼,实在是令人佩服,不过这物存于世,必有高低之分。四大花魁虽然各个姿色不俗,定然也有高低之分,不知叶学士可有办法鉴别?”
张宏的一席话引得其余众人纷纷附和,叶宇此刻才知道,原来这最后一关的关键在这里。
要让他在弄琴、侍棋、玉书、知画四女之中品论个高低,本身就是一件没有规格的事情。因为女子的美丽如何,不仅仅是那一瞥的花容,而是整个气质的综合对比。
所以,四大花魁之中评选名次,这本身就是对叶宇的一次为难。
再者而言,他身为钦差特使受邀于青楼本就有些不合礼数,但不过由于是赵悌的邀请,倒可以理解为事出有因。
若是在此刻评选什么花魁名次,定会被老鸨子以他名义作为沁香楼的宣传,将来传扬出去就成了他留恋青楼的铁证。
很多事情叶宇想的都比别人多一步,所以这种后果他又岂能想不到?
面对众人的一再要求,叶宇为难地摇了摇头:“好,既然这样,那叶某就勉为其难了!”
叶宇随即唤来丫鬟婢女,取来四张方寸大小的纸张,颜色对应四位花魁的衣服颜色,分别为绿、青、黄、蓝四种。
叶宇以极快的手法,很快的折叠成了四朵同样的纸花,然后分别分送于四名女子。在分发纸花的期间,侍棋姑娘有意的轻挠了叶宇的手心,而且眉目频传颇为传情。
叶宇起初只是为之一愣,随即只是笑了笑便没有说什么。叶宇的无动于衷,倒是让煞费苦心的侍棋神情落寞不少。
倒不是叶宇不解风情,实在是因如今的叶宇已非昔日青涩少年。所有的风情挑逗,他已经在胡媚儿身上得到了抗体,因此对于这等小调情早已免疫了。
“一个女子若是能够称得上绝色佳丽,叶某认为需有呵气如兰、冰肌玉滑、摇曳生姿,以及销魂蚀骨的眼神,不知诸位以为可有道理?”
赵悌与何永等五人,都是久经风月战阵之辈,听了叶宇说的这四点要素,都纷纷点头表示极为赞成。
赵悌笑了笑,带有调侃戏虐之意道:“叶兄所言在理,但不知给如何品评?莫非叶兄要亲自上阵,等到逐个体验之后,再告知我等众人结果?”
“呵呵,那倒不必,如此岂不是显得有失公正?”叶宇口中虽是谦和以对,心中却暗自腹诽这群人,想要在此污了他的名声,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