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百岁的声音平和,语气不温不火,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却是透露着一股十分冰冷的狠戾之意。
贺俊峰瞬间被吴百岁问得瞠目结舌,他的心也真正慌了起来,如果要他说实话,他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不会放过吴百岁。
本来他就是来找吴百岁麻烦的,他铁了心要让吴百岁今天吃不了兜着走,后面得知吴百岁和林七月是一伙的,当初在黑坊自己被这二人狠狠戏耍了,贺俊峰自然就更是不想放过吴百岁了,他甚至对吴百岁动了杀心,倘若今天败下阵来的是吴百岁,那么,贺俊峰必然是要先好好折磨一番吴百岁,再杀了这个狂妄之徒,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但现在,他所有的真实想法都不能表露出来分毫,他必须继续低姿态面对吴百岁,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好好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故意挤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对着吴百岁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今天就是一时气不过,所以想来找你泄泄气而已,我肯定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我贺俊峰又不是那种残暴嗜血之徒。”
贺俊峰把话说得特别假,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胡编乱造,企图消除一些吴百岁的怒火。
他可不想被吴百岁狠狠报复,更不想死在吴百岁的手上。
“是吗?我怎么记得之前好像有人说,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着?”吴百岁目光冷厉地看着贺俊峰,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夺命魂钟,敲击着贺俊峰的神魂,让他心魂俱颤。
“没...没有啊,我当时就是在气头上,随口放出的狠话,我哪敢真的那么做啊,大哥,你千万别当真啊!”贺俊峰惶恐地解释道。他是真的慌乱了,生怕吴百岁会让自己也落到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说完话,贺俊峰似乎觉得不够,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如这样,大哥,我晶石多,我把我身上的晶石全部给你,就当做是我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向你赔礼道歉,然后咱们两清,井水不犯河水,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贺俊峰自然也知道,吴百岁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但无论如何,贺俊峰也不想死,不想被教训得太惨,所以他主动开口,要赔偿吴百岁,他想用自己身上的所有晶石,来换取一个对自己身体伤害最小的结果。
见贺俊峰如此贪生怕死,吴百岁不禁冷冷哼了一声,他鄙夷地看着贺俊峰,淡淡道:“光给晶石还不够,这样吧,你自废双腿,我便答应放你离开。”
“不,不行!”一听这话,贺俊峰顿时惊恐地大叫道。
他愿意散尽身上所有的晶石,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身体,现在吴百岁不仅要晶石,还要让自己自废双腿,这让贺俊峰如何能答应?他再怎么也不想损伤自己的身体,更不愿意成为残废。
“怎么?这个处置,你不满意?”吴百岁神色变得阴沉,目光凌厉地盯着贺俊峰,冷声反问道。
“自废双腿有点太过分了,我不同意!”贺俊峰不假思索地说道。
说话时,贺俊峰的神色里也浮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怒气。
他再怎么说也是堂堂日照观的少观主,他如此低声下气求饶,甘愿赔偿大量晶石,丢下全部的颜面,为的就是换取身体的平安,可吴百岁一开口就是要他自废双腿,他的腿要是废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这件事,贺俊峰坚决不同意,他脸上再无讨好的笑意,有的只是强硬的决然之色。
吴百岁听完,不禁深深地摇了摇头,他无语地看着贺俊峰,略带玩味地开口道:“你不同意?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别说我要的只是你的腿,就算我要的是你的命,你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吴百岁声音依然平和,但神态却是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像一个死神,令人心惊胆寒。
贺俊峰再一次瞠目结舌,无言以对,他自然是想要反驳的,可是,他拿什么来反驳呢?
吴百岁的话虽然无情,但字字不虚啊,贺俊峰现在的确是没有谈条件的资本了。
现在的他,就是吴百岁手中的待宰羊羔。别说是一双腿了,就算是他这一条命,吴百岁也是轻易可以拿走。
甚至,如果吴百岁够狠绝,根本就不用和自己多说废话,直接随意一挥手,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
贺俊峰面对这样的吴百岁,压根就没有拒绝的资格,可是,让他就这样白白认命,他又实在是不甘心,他不想丢命,也不想丢掉这一双腿。
贺俊峰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他试着开口道:“我可是堂堂日照观的少观主,你今日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日照观的报复么?”
想来想去,贺俊峰已经走投无路了,他只能尝试着用日照观的名气来压一压吴百岁,希望吴百岁能够放自己一马。
“呵呵。”闻言,吴百岁淡淡一笑,继续道,“恕我直言,区区一个日照观,我还真的不放在眼里,若是日后你们日照观想要报复我,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我敢保证,你们来多少人,我杀多少人,直到这中环地带,再也没有日照观为止!”
吴百岁语气森冷,话语决然,神态里充斥着自然而然的自信。
贺俊峰一听,顿时吓得倒退了两步,他的心乱了,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浓浓的惊恐与害怕。
若是在以前,他听到有人敢如此大放厥词,他必定会狠狠地嘲笑一番对方,再往死里揍对方。
但是现在,说这话的人是吴百岁,贺俊峰听了吴百岁这话,只感觉到恐惧。
尤其是对视着吴百岁冷冽至极的眼神,贺俊峰更是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
他当然不怀疑,吴百岁说到,就能做到。
他也知道,吴百岁有这个实力。
毕竟,刚刚死在吴百岁手上的中年男人,可是整个日照观当中,除了自己父亲以外的最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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