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城看着这个平时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帝王,此时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越看越想笑。
瞧着桌子上的饭菜在一点点的减少,慕倾城别说有多高兴了。心里那个淘气的宝宝,早已乐上枝头,忘记自己对付的是何人。
“慢点吃,又没人和陛下你抢。看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几百年不曾吃饭一样。细嚼慢咽,作为君王不应有着的礼仪吗?”
君王礼仪?皇甫景彦那还顾得了那些,能吃完这些,自己这条命还在,已经不错了。
“可以……可以不吃了吗?”
感觉胃都快撑爆了,皇甫景彦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湛蓝色的眸子带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十足可爱的紧。
慕倾城一看这人居然扮可爱,本来长得好看就够惹人的,再如此委屈,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惹人心疼了。
“咳咳,实在吃不下,就别吃了。”
慕倾城正襟危坐,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可在心里却是如此说的,长得好看扮个可爱都会迷死人,这人长得真是妖孽,专门祸害这些单纯的人。
“谢谢。”
皇甫景彦感动的都快哭了,终于解脱了。
“冬雪,你们几个进来,把饭菜收拾了。”
慕倾城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主人,自己就是老大,陛下就得靠边站。唤了冬雪收拾桌子,她一个人离开座位去了院子里。
皇甫景彦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这剧情总感觉是到转了。
“城儿,院子里凉,我们还是在屋里坐会吧?”
不忍心让这个瘦弱的一阵风就吹走的女人再次染风寒,皇甫景彦担心的在后面说道。
“不碍事的,已经三月天了,这梨花也就这时多看看,花谢了,又要等一年,也不知能等几个一年?”
慕倾城说完,又转身看向皇甫景彦,每次和她说话都要仰视,她觉得是件特别累的事。
“陛下,你吃啥了,长这么高,你不觉得对我们这种天生矮的人来说是种罪过吗?”
皇甫景彦真的只想翻白眼,这是什么逻辑,自己长得高怎么就是罪过了?这个女人能不能按张出牌,咋就跟不上她的节奏呢?
“哎……和你们这样的人真是没有共同语言,哎……你们除了长得好看,完全是小白的智商。”
慕倾城长长的叹了两口气,脑袋也是摇的像拨浪鼓。转身走去石桌,浑身都散发着一副很可惜,又很感叹的样子。
皇甫景彦一句话不说,湛蓝色的眸子眨了两下,呆呆的看着慕倾城。她完全听不懂那个女人说的话,什么是小白的智商?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天下多少女人,甚至男人为自己折服,她这小白是啥意思,啥意思?
“咳咳……城儿,这小白是啥意思?”
皇甫景彦坐到慕倾城对面,一副“不懂就问”的表情。
“小白啊,小白就是小白,没啥意思。我有事和你说,听不听随你。”
慕倾城在心里哼了一句,我告诉你。我才是小白呢?
皇甫景彦黑线笼罩全脸,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搞不懂她在想啥。
“……”
皇甫景彦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她的话,自己长的高是自己的错吗,就算想变矮,也没办法做到啊。
“还有你长得也太好看了,不过还好一张冰脸,要是那种文雅书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还是冷点好,想要倒贴的姑娘,看到你估计藏在被窝哭了。”
慕倾城仰起头,踮起脚尖,伸手她那纤细修长的玉指,狠狠的在皇甫景彦的脸上好一番拉扯。
皇甫景彦僵直身子,就像是触电,浑身上酥酥麻麻的。冷艳的俏颜上,浮现几分樱色。
心里还不停的嘀咕,自己又不是花心的人,怎么到她嘴里自己就是个贪恋女色之徒。
“城儿,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皇甫景彦感觉还是步入正题好,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这嘴皮子功夫又多差了。慕倾城给自己挖个坑,自己就乖乖跳。
“是有话来着,陛下,我先提前说好,我不是干预朝政,只是给你提意见,还希望你不要多想?”
慕倾城一板一眼的说话,似乎在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脸上也没了玩笑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的正经,却又带着某种魅力。
方才还在拿自己玩笑的人,转眼间,就变得严肃认真,皇甫景彦有些不适应,这速度太快了,就像是在变脸。
“好,你说。”
“陛下有没有想过消藩?”
听到慕倾城的话,皇甫景彦原本冷漠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不是因为问题本身,而是说这话的女人。
消藩,自己想过,只是碍于自己实力不足,一直未敢动他们,这个人这时候提这个问题是何意?
“城儿,为何有此疑问?”
“最近朝中不是因为有些藩王在藩地强取豪夺,欺男霸女,弄得怨声载道?陛下可别说没有。这几日朝中忙的大概就是这些事,让你烦心吧?”
皇甫景彦不懂为何她突然关心起国事,而且还注意朝中的变化,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对她不信任,而是不想因自己为了这个女人迷失自己。
“城儿想说的到底是甚么?”
慕倾城望着这个开始变得有些冷,又再猜疑自己,心里早就料到了,真是个谨慎的人啊。
“消藩,帮你夺得天下,帮你的同时,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可是我的目的不能告诉你,你只要拿到你想要的就好,你的拿到了,我的目的大概也达到了。”
慕倾城从来没有想过瞒过她甚么?各取所需,如此简单。
“你为何如此帮我?”
若真的是如此,皇甫景彦更是搞不懂,自己用了这么多年才维持一个平衡,知道有些人图谋不轨,却不敢动他们,只能慢慢等时机。这个女人一来就是消藩,她真的知道消藩是如此简单的事?若是做不好,这天下会大乱的。
“我说了,我有自己的目的,我只是提意见,并未多说甚么,陛下觉得合适,我们就开始计划,不合适,陛下就当我是说着玩笑话,完全不用在意。”
慕倾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在皇甫景彦的眼里更是神秘。想起在杭州的时候,她说帮自己得到天下,还她自由,真的如此简单吗?
“说说你的意见。”
“陛下是感兴趣了?”
慕倾城嘴角轻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下五大王爷,要说野心最大的是宜信王,而宜信王又与其他各王的关系甚密,又因他在帝都,所以他不能动。要动也应该从最不擅长谋略的平南王开始。”
慕倾城边说边看着皇甫景彦湛蓝色眸子的变化,她想知道这个君王的态度。
“你似乎很了解朝中的事情?”
对于这个女人对朝中的事突然感兴趣,皇甫景彦有些诧异,可更多的是不解。她一个身在后宫的女人,为何要参与朝中的事情,后宫不得干预朝政,她难道不知晓吗?
眉头紧锁,脸上的冷意越来越强。
“当然,我用了半年的时间查出了很多的事情,还有很多关于陛下的,不过我只能通过陛下的手,才能解决我的,所以才想着和陛下合作。”
慕倾城很直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对皇甫景彦有所隐瞒,既然合作就要坦诚,更多的是自己真的是需要她。
她就这样坦诚的说出自己的目的,皇甫景彦不知道该不该信,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她真会如此相信自己一定会去做吗?
“你有把握能成功?”
“有九成,只是需要陛下出手而已。我只是提意见,陛下听,就当是谏言,不听就当是玩笑话,于我而言,没有损失多少,但陛下应该知晓各王的势力日益增大,对于你的皇位可能受到威胁,应该说已经有人日日惦记你的皇位了,这个你自己也知道是谁吧?”
慕倾城说这些的话的时候称呼都变了,直接用的是“我”,而不是“臣妾”。她就似一个商人,现在在引着买家上钩。
“城儿,你应知晓,后宫从来不参与朝政,你为何要破例,还是因为朕对你的宠爱?”
自己对她多好,这个女人应该知道,可这种有违祖训的事,自己不知该如何去做,但现在的局势,自己又不能断然拒绝这个提议。有人已经动手了,自己也不能速度慢了,这个女人该不该相信?
“陛下宠爱我,无非因为感情,而我做这些只是想保护我的爱的人,这并不冲突。你应该知道,我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虽然一直是我知道的臆断猜测,可我也不能拖了,谁知道哪一天我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慕倾城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悲天悯人,现实就是现实,不容许人逃避。
夜,依旧是如此的冷漠。即使有着银色的月光,它还是冷漠的让人无所期待。
“朕不允许你这样说,消藩,朕想过,只是现在没办法答复你,你容朕想想,这不是小事,可能会动国家的根基。”
皇甫景彦听到她说道那些有些丧气的话,心里一紧。可又不知如何安慰她,若是她想做的只有这些,那自己和她一起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这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会多些。即使以后她真的走了,自己也不至于后悔。
“好,陛下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臣妾也该休息,不然冬雪又该吵了。”
慕倾城笑笑,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朕先回去,城儿好生休息。”
虽然很想留下,只是大量的奏折,还有那些胃里未消化的食物,自己也需去活动一下。皇甫景彦说了一句,先行离开。
慕倾城望着她那个有些瘦弱的背影,心里是五味杂谈,不知该如何表达心里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