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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证据齐齐到位,该抓的抓,该判的判,有几个还是在机场被逮捕,再晚一点等人出了境可就麻烦了。
抓毒贩是警察的职责,轮不到管理局插手,但那天被抓的杨恒洲和他的徒弟,再被警方各种审问之后,就被暮春带人来拷走了。
杨恒洲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无论是炼制魂蛊还是布置摄魂阵,亦或是帮着那群人运毒,桩桩件件都是死罪,知道挣扎没用,也就配合的问什么答什么了。
被问到明明曾经见到过他师父的下场,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路的时候,杨恒洲笑了一下,被阵法反噬苍老的脸也多出几条难看的褶子:“技不如人,不重要的废话就不用问了。”
为什么,杨恒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师父培养的徒弟,还是唯一的徒弟,实际上他也不过是师父炼制魂蛊的对象而已。
就因为他命格特殊,师父从小锻炼他,磨炼他,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有这样的境遇,自然是心怀感恩,把师父视作亲生父亲一般。
谁知道所谓的培养,不过是修炼他的心性,让他能够成为他最好用的魂蛊。
可惜就差最后一步,师父所做的一切暴露,被玄门的天师围剿,他也在最后一刻保住了性命逃出生天。
要说他为什么都逃出去重获自由了,还是走上这条路,杨恒洲觉得最大的原因是不甘吧。
不甘命运被掌控,不甘他视作父亲的人把他当棋子一般利用,所以他想要证明,证明自己比那个男人更强。
他明知道在国内布摄魂阵早晚会被人发现,在国外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但他还是回来了,他就要在那个男人跌倒的地方站起来,他要证明自己比他强!
所有人都以为炼制魂蛊是让一堆阴魂像是蛊虫一般竞争,最后留下来的便是最强的,实际上并不是,那些所谓的残魂,都是真正想要炼制的魂蛊的养分而已。
当年他就是那个被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也完全可以像他师父那样,挑选一个培养出来当他的魂蛊。
但杨恒洲不愿,或者说不敢,不敢像他师父那样选一个合适的徒弟培养,他孤身一人,几十年养出了感情他不觉得自己能下得去手,所以只能不断挑选合适对象。
在这一点上,他真不如他师父心狠。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一个最合适的人,一个卧底警察,心性胆气,神魂的强大程度,一个被折磨到四肢扭曲都不肯吐出半个字的男人,这样的如果能炼制成魂蛊,一定是一把强大的刀。
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杨恒洲看向审问他的暮春:“我想知道是谁破了我的摄魂阵。”
他不敢说他的摄魂阵有多强多难破,但从破阵到围剿抓捕,前后半小时都不到,想当初他师父的阵法跟玄门那些人也斗了快一天才败,要不是阵法被破得太快,他怎么都能有时间离开。
这件事说来也是他大意了,阵法被触动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主要是当
时静悄悄,并不像是被发现然后玄门围剿,倒像是不小心被触动,他也确定来的不是玄门那几个老东西,这才觉得对方不足为惧。
结果竟是一败涂地。
暮春抬眸看了他一眼:“是你打算用来炼制魂蛊的那个卧底。”
杨恒洲不解:“什么意思?”
暮春:“他被你抽了一魂一魄,但并未因此丧失全部意识,他趁着每日短暂清醒不断求救,被我们巡查的天师发现,上报给了管理局,你以为如今的玄门还是当年吗,时代变了,现在是科学发展,早不是当年只能靠人力了。”
杨恒洲没懂这些能怎么靠科学发展,是怎样的科学发展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破了他的阵,但暮春显然没打算跟他多说。
沉默了片刻,杨恒洲问:“我徒弟欧信会被判多久?”
暮春:“跟你一样,死刑。”
杨恒洲猛地看向暮春:“他从未沾手过这些事!”
暮春:“你以为不要他沾手就能没事吗,身处其中,不沾也脏了。”
更何况沾没沾手又不是杨恒洲说了就算的,帮着驭鬼,帮着运毒,这种人留一命,那些地底亡魂又怎能甘心。
等一个个判刑,暨川的骨灰也被葬入陵园的时候,春天结束,夏季来临。
这几个月那座小山一直在打围中,山上的尸骨太多,要逐一整理查明身份,等这巨大的工程结束,玉春观又来举办了一场法事,然后政府出资,直接将那座小山推平。
这也是管理局打的申请报告,那上面埋尸太多,山中土气早已被尸气和阴气污染,笼罩其中的阵法被破,气息外泄,下面又临着马路,如果不推平移土,只怕会隔三差五就出一起交通事故。
至于旁边的那片老城寨,暂时没办法动,想要推平,里面还有上千住户要安置,如今各地都财政紧张,房产泡沫比比皆是,这么大一片老旧区真不是随便能动的。
季南星有另外留心关注了一下那天晚上杀了丈夫的女人,因为男人常年家暴又经常酗酒,喝醉踩空摔倒完全有可能,屋内只有男人单方面殴打妻子的痕迹,并没有出现争斗痕迹,于是被判定为意外。
男人是在工地上做工,出于人道主义,工地那边稍微给了点安葬费,也不多,几万块算是一点安慰,又因为工地总是容易出一些意外,所以每个人都有买意外险,也不贵,一年就几百块,但赔偿能有几十万。
女人成功拿到这笔赔偿款,又在那边社区的帮助下,弄了个大铁炉子在路边卖烤红薯,手里有点存款,每天多少也能有点进账,还没有整日酗酒打她的男人,日子总算是重新平顺地过下来了。
见季南星盯着路边那个卖红薯的人看,宵野凑到他旁边也看向车窗外:“以后死了,她会受罚吗?”
季南星:“会,意外推搡和蓄意杀人不同,但地府可比阳间公平又有人情,种因得果,就算清算受罚,想来也不会太重。”
宵野也看过季南星调查的那个女人的资料,闻言道:“那就好
,虽然知道人是她杀的,但只想说一句活该,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放任凶手不管?”
季南星:“抓凶手是警察的职责,又没冤魂来找我伸冤,我能怎么管。”
而且他也觉得那人死得活该,因为醉酒,曾经将女人两次打流产,一次不足三个月,一次都五个多月了,第二次流产大出血再也无法生育。
为什么不离婚,自然是男人不同意,恐吓威胁,拿着刀逼着那些上门来劝的人,还有离婚冷静期,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足以让女人被男人打死无数次了。
至于起诉,在女方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时候,起诉离婚无疑是找死。
没人能帮她,她只能自救。
看着卖出一个红薯就笑着朝人说谢谢的女人,伸出的手臂上还有没养好的青紫,但她眼神轻松充满光亮,那是对未来的希望。
季南星关上车窗,就这样吧,少一个人渣,只会让社会更安定。
时间还早,过来确定那个女人身上的红煞散去并没有因为杀一次人就成了凶恶之徒后,两人去了球场。
季南星是懒得打球,现在天气变热了,虽然还没到最炎热的时候,但如果是打球,分分钟一身臭汗,他不太喜欢这种黏腻的感觉,也不太喜欢在外面洗澡,所以每次跟宵野过来只坐观众席当个背景板看客。
跟宵野一起打球的还是之前那几个大学生,但他们早就毕业步入社会了,因为成了社畜,打球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偶尔约一次都算很难得。
宵野是个念情的人,他们约了他就来,毕竟如今这社会分离太容易,聚一次就少一次。
一如之前的每一次,宵野放下包,检查水壶里有没有水,又给他挂上耳机免得声音太大吵到他,安置好一切后,这才跑向球场。
其中一个个头不输宵野的直接将球传给了他:“迟到半小时,等下罚三杯!”
宵野一把将球打了回去:“未满十八不沾酒!”
刚刚传球的男人立刻笑骂开:“艹了,每次看到你小子都忘了你还只是个高中生。”
宵野两手运球看着他们:“今天怎么着?输了请客?”
长得最喜庆的胖祥笑着道:“用不着,今天老戚请客,下血本的那种,待会儿敞开了吃!”
宵野侧头看了看季南星,见他戴着耳机低头看手机,这才道:“这次我请吧,让老戚请下次,我带家属了。”
最开始说要宵野罚三杯的就是今天准备请客的老戚,闻言道:“又不是第一次带你那个小同学,一起去就是了,人多热闹,今天我请,谁都不准抢!”
一群人开始分队打球,一边打一边闲聊:“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竟然要请客,升职了?还是找到女朋友了?”
老戚呵了一声:“真要是好事就好了,干不下去了,打算走人了,这大城市没点本事真待不下去,走之前请你们吃一顿,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
正准备投篮的宵野一顿:“怎么就要走了?”
胖祥趁机从宵野手上截了一球:“职场遇小人,家里也杂事不断呗。”
胖祥叫祥玉安,一个很温润如玉的名字,可惜长得过于喜庆,圆头圆脑的,一直被人叫胖祥,感觉这样更亲切。
老戚叫戚瑞方,两人是一个地方的老乡,虽然以前不认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相遇,又脾性相投地玩在了一起,难免亲近一些,所以比起其他人,老戚和胖祥更常见面,胖祥对老戚的一些事知道的也更多一些。
胖祥还是挺舍不得老戚走的,可人家家里的确一堆事,这里的工作也不顺,总不好强行把人留下,有人好奇老戚遇到什么事了,就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反正职场那些事,也不是什么不能对人说的。
球场上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季南星也在群里跟人聊天,这都五月底了,六月份一过完就放暑假,马上要进入地狱模式的高三,这最后一个能放飞的暑假还没开始,蒋棠棠她们就已经计划要怎么出去旅行了。
但太远的地方去不了,他们自觉自己是个大人了,可在家长眼里都还是一群孩子,能够在周边玩一玩就够可以了,想要再远一点只能等真正成年上大学。
正看着聊天刷屏的时候,一道灰色的气息蔓延了过来,甚至还往季南星的脚上缠了缠,但很快那道气息就承受不住季南星身上的阴气被打散了。
他顺着那股灰气看过去,散发的源头是那个叫戚瑞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