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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依燕来到三楼超大户区。
过道两侧都是独立的办公室,账户累计存入资金达到两百万的超大户,就可以在这里拥有一间固定的独立办公室。
超级VIP室,除了常规办公家具以及免费拨打的电话机、传真机,满足日常办公需求外,还配套真皮沙发、饮水机、冰箱等家俱家电。
行情火爆的时候,很多老板都会在这里一边炒股,一边处理公司的业务;又或者将助理、秘书以及情人带过来幽会,更具隐蔽性,不用担心会被家里的黄脸婆查岗。
现在行情清闲,大半超级VIP室都空着,姚依燕走进胡婕上午才搬进去的三零九室,刚推开门就见周婷拿着交易单,正要开门出来。
周婷刚进公司不久,资历远不比姚依燕。
她看到姚依燕走进来,有一种通奸被大房撞见的惊慌,解释道:“姚,姚经理,胡小姐找不到你的人,临时吩咐我下单……”
“你快去。”
姚依燕可不敢揣测周婷是正好经过被萧良撞到,还是萧良特意将周婷喊过来协助下单,也没有多问,就催促周婷赶紧拿交易单去端口执行,不要耽搁了时间。
为防止有人直接闯进来,姚依燕将门锁反扣上,看向优哉游哉坐沙发上的萧良,说道:
“大体情况我都照昨天商量的,跟唐总他们汇报过了——看唐总他们的意思,确实是打算在益川、徐海、广城三支股票上跟随一些筹码,突然听到你们在益川工业上买进三百万,都吓了一跳。萧总,你是想直接将益川工业封涨停吗?”
“三百万可能有些不够,我又追加了两百万买单,看看对面接下来是砸单吓唬我呢,还是反手做多,避免筹码被我抢走太多,”萧良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都懒得盯住显示屏看行情,笑着说道,“姚经理,你要不猜一猜益川工业的庄家会做怎样的选择?又或者说他们有可能按兵不动……”
“我这点水平,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姚依燕笑道。
“砰砰砰”敲门声响。
姚依燕不动声色打开门,周婷气喘吁吁拿着交易回执跑了过来。
姚依燕将交易回执接过来,就示意周婷先离开。
“靠靠!”坐在屏幕前盯着行情的叶晓华这一刻兴奋的拍起桌子,叫道,“我们两百万买单显示出来,但在我们之前,有三百万买单抢先买进了,现在总计有六百五十万买单封住涨停板了!”
“看来庄家还是没能沉住气,这么轻易就被萧总三百万买单给吓出来了。这么看来,庄家应该还会拉两个涨停,才能避免被别人搅乱掉他们的节奏。”姚依燕抑住内心的波澜,分析道。
论姿色,她不及胡婕,也跟叶晓华发生过关系,现在就希望在萧良面前表现得更专业一些,在他眼里能算一个合格的投资顾问。
叶晓华却不知道姚依燕的小心思,兴奋的问道:“要是再拉两个涨停,在益川工业上不是能一把赚回来了?靠,有资金操作,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萧良笑了笑,站起来跟胡婕说道:
“我们走吧!”
“就这样,不等收盘?”胡婕迟疑的问道。
“庄家应该不会给我们机会再在这个位置吸筹了,今天也就这样了。”萧良说道。
也不知道历史哪里出现偏差,这一世股市涨跌停制度要比萧良印象里更早一些出台。
不过,这对萧良来说是好事,却更方便他判断、操作了。
益川工业流通股市值都不到六千万,今天上午股价又跌了四个点,创出自九二年上市以来的新低,不要说机构投资者了,绝大部分散户也将筹码捏死在手里,轻易不会在谷底位置交出来的。
萧良上午在益川工业买进二十万,再加上其他一些零碎的买单,就把上午的跌幅拉平了,成交量低迷得吓人。
下午刚开盘,萧良直接以涨停价一笔买进三百万,也就才吃到一百五十万的筹码,剩下的买单都还在涨停板挂着,今天都未必能成交得了。
庄家看不到磨底的机会了,肯定会反向将股价拉高到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而不是给人继续有在底部抢筹的机会。
萧良才不乐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其他股票,他今天也不想操作。唐国斌这些人爱跟不跟,他懒得为几万十几万蝇头小利,盯着行情跟唐国斌他们玩心思。
只是萧良与胡婕这一走,唐国斌的团队就有些傻眼。
虽说此时的证券投资者还不足千万,但相对深沪两市总计都不到两百六十家上市公司,投资者规模也算得上庞大了。
这也注定了,具备相同特质的股票,开始出来明显的板块联动性。
益川工业突然被超大规模买单封住涨停,实时盯着股市行情的投资者,第一时间都将注意力转向近期几支超跌股。
也不等唐国斌他们有什么动作,徐海科工、广城股份等股票的股价,第一时间都被纷纷涌入的买单快速拉高起来,错失底部买入的机会。
而下午开盘,萧良为避免打草惊蛇,也仅在这两支股票各追补了二十万的仓位。
不过,在益川工业的暴力抄底,持仓不仅大幅提高到四百五十万左右,成本也大幅下降;次日一早益川工业刚开盘就直接被大笔买单封住涨停板,他们在益川工业这支股票不仅挽回了亏损,还斩获八个点的浮盈。
萧良一方面拿近千万资金,在益川工业的涨停板追加买单,做出不计一切代价追筹、拉高股票的势态,一方面在徐海科工、广城股份两支股票上小规模的高抛低吸,就像专心致志做低成本,以便自己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更有利位置上等候时机。
短短不到六个交易日,益川工业就从谷底反弹了将近五十个点,股价被多股资金买入,拉升到近期的一个高点。
这时候随着散户手里的止亏筹码大规模出货,成交量进一步放大,涨势被汹涌的卖盘压制住,萧良也陆续将筹码交出,最终在益川工业上斩获一百一十万的收益。
徐海科工、广城股份两支股票,在益川工业异动之初的前两天有一股快速拉涨。
萧良账户里的这两支股票也随之翻红,但每天的成交规模都极为有限,一点点高抛低吸,两支股票仓位也仅勉强增加到四百万,仅比前期增加一倍。
这也是这个年代证券市场操作的尴尬处。
除非他选择一支流通市值较大的股票上做庄操作,要不然真要筹集一两亿的资金进来,也没什么发挥的空间。
然而真要做庄家操纵某支股票的股价,动作一大,唐国斌这些老鼠又必然会像寄生虫般吸附上来吸血。
等将益川工业清仓掉,萧良也没有太多耐性,开始在徐海科工、广城股份加大买进力度,股价进一步快速上升,相比前期低点,都涨了百分之五十,萧良在两支股票上建立的仓位都不足八百万。
背后的庄家盯着,无数散户盯着,以及一批像唐国斌这样的投机者盯着,萧良也没有大举买入的机会。
元旦前夕,也是九五年倒数第二个交易日,下午两点半时,萧良直接将手里八百万广城股份的筹码砸盘挂出,直接将广城股份封死在跌停板上。
这时候除了广城股份跌停板上的卖单飞速增加,获利资金第一时间疯狂抢着出逃外,徐海科工也几乎同一时间砸出一个三百多万的大卖单,将股价也直接打到跌停。
想也不用想,这必然是唐国斌吓出一身冷汗之后,第一时间将手里偷偷吃进的徐海特工全部砸盘卖出,生怕拖延一秒钟,会被萧良手里的八百万筹码抢先封住跌停板。
一旦被萧良先封住跌停,这意味着他们手里的三百万筹码,至少要多吃一个跌停,才有可能出货;连吃两三个跌停,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就是证券市场的残酷,底牌永远在庄家手里拽着,跟庄投机,动作稍慢一瞬,就可能会栽个大跟头。
“徐海科工的卖单成交了没有?”
得知胡婕表哥将广城股份八百万筹码砸盘卖出,唐国斌正在电话里跟公司董事长汇报这一年分公司整体的业绩预测,放下电话之后,他就第一时间赶到跟他办公室同楼层的作战交易室,询问他们的出货情况。
“成交了!都卖出去了。”曹启华作为研究部经理,同时也是秘密操盘作战小队的负责人,这时候有些无力的坐在屏幕后,跟唐国斌说道。
“广城股份不知道节后走势怎么样,但徐海科工我们应该能保住三十万的收益了吧?这也算不错了,”唐国斌松了一口气,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也没有细看密密麻麻的屏幕,直接问曹启华,“两支股票现在各封了多少单?”
“你自己看吧!”曹启华将显示屏转向唐国斌,苦笑道。
为了方便第一时间操作,研究部的作战室,不仅直接用计算机直接接入交易端口,还用上了内部测试的计算机行情查询、交易软件——这条件能叫萧良羡慕死。
屏幕上清晰显示出广城股份的股份,被高达上千万的卖单封死在跌停板上,但徐海科工的股价,却仅在跌停板停了六七分钟的样子,然后就被一条陡直的长线拉红。
“这是怎么回事?”唐国斌震惊问道,“庄家不顾一切代价吸筹吗?就算徐海科工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但这么多恐慌卖单涌出,庄家有必要这么仓促吗?”
“胡小姐的表哥是高手啊,”曹启华苦笑道,“这条线是他拿一千万拉上去的,徐海科工有什么秘密,可能要找胡小姐的表哥问一问,才知道呢!”
“这么说,我们帮他砸盘了?”唐国斌有些匪夷所思的问道,“他狂砸广城股份,就是骗我们手里徐海科工的筹码?”
“徐海科工股价从低点反弹百分之五十,我们第一时间砸了三百多万出去,短短五六分钟,就带出四五百万筹码出来了,都被他在跌停板位置吃掉了!操,太他妈狠了,”曹启华忍不住骂脏口,说道,“我们要不要去会会这个人物。”
“把姚依燕找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国斌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
徐海科工从低点反弹百分之五十,还如此疯狂的抢筹码,鬼都能猜到背后一定有他们之前猜测不到的大动作,然而他们好不容易跟庄吃进的三百万筹码就这样交出去,实在太他妈冤了。
“你觉得姚依燕还可能是我们的人吗?”曹启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