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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五月招商引资大会,因为语言沟通等问题,萧良被迫仓促上阵,作为两场核心宣讲会的主讲人,主要还是就具体的产业集群、供应链端发展,阐述他的一些观点。
当时就钱晋章、熊志远两人在场。
之后虽然与朱鸿召有较多的接触,也与朱璐、夏侯江、苏利文、熊玉琼等有过短暂的接触,但也只是就当时双方遇到具体的问题,进行交流。
这些简单、涉及面狭窄的交流,当然是远不能将萧良前世受互联网信息浪潮冲击二三十年的优势体现出来。
这一次的讨论要深度有深度,要广度有广度,要细节有细节,而且都是前世既定发生过的历史,萧良心思笃然,思路清晰。
就是算当世第一流的国际经济学家,国际产业发展战略研究领域的学者,跑到萧良面前卖弄,萧良也能怼得人家体无完肤。
苏利文、熊玉琼、朱鸿召、钱晋章、朱璐、夏侯江他们自然也是感受颇深,至少他们之前没有遇到过这么能吹的。
不过,萧良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苏利文、熊玉琼能听进去多少,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也没有指望苏利文、熊玉琼能完全听进去。
苏利文、熊玉琼这样的人物,对事物的认知,早就建立了自己坚固的认知。
萧良能做的,也就是帮他们排除一下干扰,指出一下他们未曾发现或忽视掉、未重视的痕迹与端倪。
想要通过一两次的交流,就彻底颠覆他们的人生观、世界观,无疑是痴心妄想。
哪怕苏利文、熊玉琼完全听不进去,甚至内心深处还在为他的这次盛气凌人不满,萧良也没有辙,只能等一年之后,让事实来验证他此时的断言。
当然,他现在还需要朱鸿召、朱璐、钱晋章、熊志远、许建强等人,将他的这些言论散播出去,现在能挽救多少是多少。
即便他也能预见到绝大部分投资人都不可能摆脱路径依赖,大概率会对他对东南亚经济危机的判断不屑一顾,但除了一年后的打脸所能带来的爽感外,萧良还是希望残酷的事实验证,能让一部分人幡然悔悟,从而能更轻易将这些投资人、工厂主,拉入天盈投资的怀抱里来。
就算苏利文、熊玉琼多多少少能听进去一些,萧良也会适可而止。
苏利文作为华兴的核心人物,从商这么多年,倘若他们能对时局的判断有所调整,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肯定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多说什么。
十八日,萧良则与徐建强、徐亚云、顾培军离开香港。
之前飞抵香港,萧良坐经济舱却非抠门,实在是香港、秣陵之间的航班,都是737之类的中型飞机,一趟航班总共就八个商务(公务)席。
萧良他们提前订票就剩三张公务舱(其他五张公务舱给朱鸿召、朱玮兴、朱祎琳、许建强、徐亚云提前订走了),而他与徐立桓、顾培军、吴启燕四个人同行,总不可能三人坐公务舱,留下另外一人坐经济舱。
而萧良很早就在南亭实业内部规定了,高层管理与中层、基层管理以及普通员工共同出差,在车旅、食宿的标准发生冲突时,除了一些特殊情况,都要遵循就低不就高、共行同住的原则。
萧良这么规定,也是担心南亭实业太早出现阶层的鸿沟,担心高层人员过早脱离基层。
朱玮兴、朱祎琳早已经返回东洲,朱鸿召还要在香港多逗留两天,吴启燕、徐立桓也提前两天,陪同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赶回东洲,对之前提交的财务报告做进一步的核查,现在就剩萧良与许建强、徐亚云、顾培军四人,自然就都选择了公务舱。
前后八天都在为工作的事情奔波,谈不完的工作,见不完的人,也没有留出时间购物。
这天特意提前两个小时赶到机场,过安检、边检,将行李托运后,也没有直接进贵宾厅,四个人悠哉游哉的逛起候机大厅里的免税店来,准备买些礼品带回去。
却不想刚逛过几家店,四人刚要走进驴店,却见沈君鹏、孙仰军与柳轶群也在店里。
沈君鹏正从柳轶群的手里,将一只票夹、腰带接过来,待要吩咐随行人员拿出信用卡付款,陡然看到萧良他们走进来,神色僵硬的愣怔了片刻,才极其不自然的将手里的票夹、腰带递还给驴店的导购小姐,撇撇嘴说道:
“这两样不合适,我们再看看……”
导购小姐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票夹、腰带明明是年纪最长的那个客人满心欢喜选中了,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导购小姐没有理会沈君鹏,看向柳轶群,劝道:“这票夹、腰带是我们店的秋冬最新款,内地商场绝对看不到的,在香港也是限量销售,也符合您的气质——你刚才看了也是极满意的,我们也确实给了最大的优惠力度,没有办法再优惠。”
“我们看不上,哪有你强买强卖的?”沈君鹏厉色瞪了导购小姐一眼,不由分说将东西塞到柜台上的木托盘里。
柳轶群这时候才看到走进店来的萧良、许建强,一时间脸皮子也有些僵硬,强笑道:“你们也是今天的飞机回秣陵啊?”
沈君鹏拉着柳轶群逛机场的奢侈品商店,赠送一两件奢侈礼品,萧良却也是见怪不怪,但想到今天要在飞机上,很可能在狭窄的公务舱里一起待上三个小时,心里是直骂卖卖皮,脸上笑道:
“真是巧啊,没想到能跟柳主任、沈总同一趟航班——前些天在将军澳,时间太仓促都没有好好找柳主任请教,没想到今天还有机会。你们也过来挑选礼品,带给家人啊?”
“我就是跟君鹏、仰军他们过来看看,开开眼界,”
柳轶群神色很快就恢复正常,一脸温和的笑着说道,
“一只皮夹子就要小两万港元,都要抵秣陵一个普通职工三四年的工资了,也就资本主义社会能搞出这样的东西来。好了,我们参观过了,算是长见识了,这时候要回候机厅老实坐着了,你们接着逛。”
看着柳轶群、沈君鹏、孙仰军他们狼狈离开,萧良心里一笑,与许建强、徐亚云、顾培军在驴店里逛起来。
大概是受到沈君鹏他们挑半天东西,最后不明不白扔下东西就走的影响,驴店三名导购小姐对萧良他们的态度也极为冷淡。
徐亚云试了几款新品,导购小姐就不耐烦了,忍不住提醒徐亚云:“这位小姐,你需要挑选什么,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小心不要让汗渍、指纹留到皮面上。”
萧良幸灾乐祸的挤兑许建强:“这话要是冲我的女人说,我今天非得把这家店买下来,给她解气。啥精贵东西,连碰都碰不得了?”
“呸,我家老许还能上你这个当?”徐亚云啐道,将一款新品挎包还给导购小姐。
人家既然不乐意接待,徐亚云就拽着许建强往外走。
萧良与顾培军跟过来,说道:“走,我们去对面的迪奥扫店。让驴店这几人瞧不起咱的导购小姐今天嫉妒死!”
“真要扫店啊,你有几个女人要送?”徐亚云问道。
“那可多了,”萧良掰着手指头,说道,“我妈、我嫂子,萧意他老婆,公司集团一级的高管都算上,男的送票夹、腰带、女的送手包、丝巾——怎么也得买十数二十件基本款才够。当然也不能少了徐姐你啊。看许哥刚才那抠门样,都不敢扫店给那几个出言不逊的导购小姐看看脸色,我今天怎么也得送一只迪奥的最新款给你,让许哥今晚跪在床头好好反思!”
“这只是你有一点良心,亚云这几天为南亭实业的事,腿都跑细了,收你一只包是应该的;你还想挑拨我们夫妻俩的感情啊?”许建强笑着捶了萧良一拳。
四人走进迪奥店,从票夹、腰带、手包、丝巾之类挑选了二十件基础款,用不到八万港元,加上徐亚云挑了一只新款迪奥挎包,总计刷了十万港元的信用卡。
徐亚云直接背上最新款的迪奥包,三个男人各提几只包装袋走出来,看到对面驴店的导购小姐,眼睛瞅着这边脸都快绿了。
顾培军一脸坏笑的问道:“要不我们再进路易威登(驴店)走走?啥东西都不买,就是逛两圈,散散步。”
“我们丢不起这人!”徐亚云笑道,催促三个男人快点走,时间有限,她还有好几家店没有逛呢。
萧良他们掐着点登机,看到沈君鹏、孙仰军与柳轶群果然也都坐在公务舱里——公务舱还有一个空位,则是柳轶群的秘书,可惜在将军澳码头见面介绍时,风声太大,萧良没有听清柳轶群秘书的名字叫什么。
君鹏实业随行的两名工作人员,自然就只能坐到后面的经济舱里。
非常巧的是,他们所乘的这班国翔航空,还是唐燕妮所在的空乘组执飞。
可惜的是,萧良迄今还是没有想起来,唐燕妮这张脸为何会给他一种说不清楚的熟悉感。
萧良也就暂将这事抛之脑后。
面对唐燕妮过于殷勤的服务,萧良也不知道朱玮兴有没有得手,他反正是没有兴趣,就拿了耳塞、眼罩,假装睡觉,也免得尴尬的去应付坐他们身后的柳轶群。
萧良一路假寐,却听到坐他身后柳轶群不时招呼唐燕妮,还偶尔聊上两句,似乎这个看似充满青春活力的漂亮女孩子,勾起他尘封已久的青春回忆,还说了好几个酸得掉牙的冷笑话,逗得唐燕妮“咯咯”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