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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电梯门倏然而闭,沈君鹏半晌才回过神来,侧头看了萧良冷若寒霜的脸颊一眼,说实话他也完全不理解萧良厌恨孙仰军、温骏,为何没有半点忍耐,要将丁文江这样的人物也拒之门外?
说到底就是一个两三百人参加的演讲而已,不要说之前素不相识,并无旧怨了,哪怕知道孙仰军、温骏别有用心,让他们进场听一听,还怕他们在刘学俭、姚洋这样的人物面前放肆搞什么事吗?
萧良似乎完全无感,就直接往贵宾休息厅走去。
省委副书记、省长刘学俭、省委常委、统战部长姚洋、秣陵市委书记刘格、市长韩文松是今天到场的四位大佬,也都是经常在省市电视台露面的人物,此时正被钟云峰、唐继华以及省里、秣陵市的一些列席官员群星拱月般围坐着。
此时华商代表里只有苏利文、熊玉琼以及朱鸿召等人陪同。
钟云峰刚站起来准备要将萧良引荐给众人,刘学俭也站起来,径直朝萧良伸出手,笑着说道:
“你就是今天的主角。年纪轻轻就能创办自己的企业,这么成功;在香港商界也有这么高的影响力,一场临时举办的演讲能吸引这么多投资商奔赴而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有好几次计划要去东洲调研,原本能早点认识你的,没想到都临时有岔开了,甚为可惜!我就是刘学俭;这位是省统战部姚洋姚部长,这位是秣陵市委书记刘格,这位是韩文松韩市长……”
刘学俭代为引荐,萧良与姚洋、刘格、韩松等人一一握手,然后在唐继华的下首坐下来。
“你今天这个主题,可是很先声夺人啊,”
刘学俭坐下来还是抓住话语的主导权,微微前倾着身子,面向萧良说话,
“云峰刚才很辛苦,亲自跑到省政府、统战部接我跟姚部长,我们在车上就讨论开了,猜测你抛出这个话题,到底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呢,还是确确实实有一些想法,要跟我们分享……”
萧良这时候注意到姚洋落在沈君鹏脸上的眼神有些迟疑、游离,看来他清楚丁文江这时候应该与沈君鹏一起走进来。
萧良将手里的记录本举起来,朝刘学俭笑着说道:
“我跟大会筹备工作组要了四个小时,准备去解释这个论题,很可能时间上还略有不足。我现在也不清楚,等四个小时过后,大家是觉得我纯粹唬人、哗众取宠,还是确实有一些引发思考的想法;那只能等四个小时之后再说吧。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是非常认真的有准备这个论题,也算自以为有些心得吧。我去年在香港跟苏先生、朱董事长他们也有过一些讨论,但说实话还不够彻底,有些保留。主要是这里面有一些思考,我一直不想过早公布于众。原因是有多方面的,一个是我不想与人无休止的辩论这些问题。我很清楚我提出这个论题后,太多人第一念头就是想着上来跟我辩论一番,想要叫我认清楚现实的差距。一个是切实涉及南亭实业未来的发展规划,不希望南亭实业的竞争对手了解我太多。当然了,钟书记这次给我下了军令状,不拿出点东西交不了差,左右为难,也就非常不礼貌的向筹备工作组提了一些比较过分的要求:比如不记录、不录像,不接受采访,更不将演讲内容在媒体上公开发表,也拒绝非邀请嘉宾进场。等会可能还要唐市长主持的时候,再强调一遍。刚刚我与沈董事长,在电梯口遇到环泰国际的董事长丁文江,也非常失礼的告诉他今天的会场,可能没有多余的座位……”
钟云峰、唐继华都微微一怔。
唐继华是真不知道丁文江要过来。
钟云峰诧异的看了沈君鹏一眼,很显然沈君鹏接到孙仰军的电话后,有跟钟云峰说一声。
而钟云峰很显然也不觉得让孙仰军、温骏陪同丁文江进会场听演讲,算多大点的事。毕竟今天还是秣陵市政府与省委统战部联合办的主场,他们不能表现得太刻薄、太咄咄逼人。
再说了,钟云峰要沈君鹏与孙仰军、温骏进行切割,主要是生意上不要再有什么密切合作了,要尽快分家,又不是要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官场上的死对头更多了,有几人会表现在脸面上的,还不是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
沈君鹏苦笑一下,就低头入座,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圆场的话,才不会把气氛搞得更尴尬。
刘格、韩文松对视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姚洋则是不加掩饰的脸色阴沉下来,他这才知道丁文江没有跟随沈君鹏走进来,竟然是走到电梯口被萧良直接赶走了。
要不是刘学俭在场,他都得拂袖而走,心里都后悔今天没事跑到会场来,他未必要陪同刘学俭的。
刘学俭却似无动于衷般笑了笑,说道:“这么看来,我们真的期待你下面的表现了,”又看了看腕表,跟钟云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会场吧。”
时间其实还早,但除了姚洋外,刘格、韩文松两人的脸色有一些明显的变化,坐下去大眼瞪小眼更是尴尬,大家还不如先去会场,将剩下这十几二十分的空档打发掉。
让钟云峰、唐继华等人簇拥着刘学俭、姚洋、刘格、韩文松先走。
酒店的电梯也容纳不下太多人,互相谦让着,许建强、熊志远有意落到最后跟萧良上了一部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许建强才忍不住惊讶的问隋婧:“这小子刚才真在电梯口,将丁文江赶跑了?”
隋婧耸耸肩说道:“我喊萧良过来,刚走电梯,沈君鹏领着他们从另一部电梯出来,就遇到了。丁文江倒是笃定萧良会卖这个面子,然后震惊的样子,就像是正兴奋时踩到狗屎了!”
“你这是什么比喻?”萧良不满的嘀咕道。
“我是比喻他们震惊的样子,”隋婧笑了起来,问道,“你就说我比喻恰不恰当吧?”
“呸,恰当个毛线?”萧良啐道。
“你确定丁文江会给孙仰军、温骏他们撑腰?”许建强关切的问道。
他知道丁文江在江省商界的地位,甚至可以说声誉还相当不错的,但他相信萧良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跟萧良都认识这么多年,彼此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要没有一点缘故,萧良怎么可能会对素昧平生、在江省商界地位又这么高的丁文江如此不讲情面?
“虎有噬人之意,我还能让他的獠牙变得更锋利一些?”萧良手插裤兜笑着说道,“怎么,你们对我的演讲也没有信心啊?奶奶的,早知道卖你们门票了,一个人收你们一千万,就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让人免费蹭的……”
“照道理来说,丁文江应该是刘格或韩文松的座上宾,为什么刚才姚洋的反应要大得多?”萧潇没有资格跟大佬们挤一部电梯,他也留到最后,跟萧良他们坐最后一部电梯去会场楼层。
“是吗?丁文江跟姚洋有什么关系,我还真没有听谁说过……”
许建强他们刚才在座,听到萧良说毫不客气的将丁文江赶走,内心震惊还来不及,没顾不上打量四位大佬当时的神色反应。
却是萧潇作为秘书人员,在贵宾休息厅里没有落座的资格,站在一旁伺候,才看得更清楚一些。
许建强的家庭、工作以及下海经商这些年的经历,注定他的消息来源要比普通人深广得多,但他都没有听说过丁文江与统战部长姚洋之间有什么密切联系,也不怪前世互联网那么发达,都没能将环泰国际发家史的根给刨出来。
萧良细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一方面是丁文江不论之前开发商业地产,涉足商场、酒店等产业经营,还是以后在资本市场纵横捭阖,手脚相对要干净些,做事也聪明,不像孙仰军、温骏这些人那么霸道、肆无忌惮。
另一方面则是前世省国投江信集团在互联网信息浪潮掀起之前,就进行彻底的破产重组了。
萧良之前要不是拿到省国投江信集团的底层数据,也不可能搞清楚环泰国际最初发家致富的资金来源在哪里。
说实话要不是丁文江跟姚洋、柳轶群暗中捆绑极深,而姚洋、柳轶群又是“倒罗风波”真正的主使,他也不会对丁文江如此苛刻,要搞得如此界限分明。
既然注定尿不到一只壶里去,萧良又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的面子,叫丁文江这样的人物,从他的演讲里获得更多的启发呢?
许建强也不再说什么。
他知道萧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全省国投系统的问题,沈君鹏、孙仰军他们从东信集团挪用资金操纵天海精工的股票,仅仅是其中一部分。
“倒罗风波”,钟云峰说白了是坐享其成,真正背后出大力的是姚洋、柳轶群这些人。
而姚洋在提拔省委常委、统战部长之前在哪些岗位上工作过,与柳轶群是有什么关系,许建强则是最清楚的。
这些年,有关环泰国际商业大厦建设资金的来源问题,有着种种传言,较为主流的一个说法,是丁文江在首都遇到了贵人,没想到这些传言都是放出来掩人耳目的。
许建强不禁暗想起来,要是萧良没有在电梯口直截了当的将丁文江赶走,而是让沈君鹏领着丁文江、孙仰军、温骏走进贵宾休息厅坐下来,姚洋这种级别的人物再亲自出面撮合沈君鹏与孙仰军、温骏和平共处,共同将丁文江引进来当战略投资合作者,钟云峰的态度会不会又变得摇摆、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