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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口之战的胜利,对旭安的军队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针。然而,德川的军队依然强大,若想一鼓作气歼灭他们,则需更加周密的筹划。单靠现有的火炮作为主攻力量,恐怕难以遏制敌军的攻势。
“大帅,”许久未发声的关山突然站了出来,打破了沉默,“关于接下来的战略,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徐安将目光转向他,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问道:“哦?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关山颔首,沉声说道:“大帅,依我看,我们不如将军队全部驻扎在原地,以逸待劳,静候德川率军来攻。”
关山的策略显然是想利用地形和兵力优势,迫使德川主动出击。在葫芦口之战后,德川的神经已然紧绷,以其性格,绝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寻找机会反攻,或选择围困山丘。
尽管围山不利于进攻,但关山认为,一旦德川的倭寇军围困小山,耗尽山上的资源后,他们必将下山掠夺。那时,便可采用逐步歼灭的策略,像蚕食一样消灭德川的部队。
但这个想法并未得到徐安的赞同。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关山的双眼,“如果我们一直驻扎在此,军队的消耗和日渐下降的士气怎么办?如果德川的军队真的突然袭击,我们要如何应对?”
关山无言以对,默默地坐了回去。这时,文枫受到关山的启发,站起身来提出了一个新的计划。
在文枫的计划中,他建议将现有军队一分为三:一部分原地驻扎,另外两部分则由他和关山分别率领,每日在小山周围环绕行进。这样即便不进攻,也能持续骚扰德川。
“大帅,这样的部署对我军有利。”文枫解释道,“只需派遣小股部队,就能发挥巨大作用。之前的计划虽然周全,但一旦交战,必然导致重大伤亡。”
徐安并未立即表态,“我再考虑考虑。”这次,他的想法与两位下属有所不同,因此并未坚持己见,而是选择深思熟虑。
夕阳西下,余晖满天。
在这壮丽景色之下,谁能想到那座山峰中竟藏着倭寇的军队。德川也在静候时机,虽然他内心焦急如焚,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往日的风度。他在等待元忠的部队赶来,那时便是他反攻的时刻。
此时,忠胜身穿铠甲来到他面前。“大将军,元忠的部队正在赶来与我们会合,我们是否需要提前做好准备迎接他们?”
德川冷静地看向远方,等待着元忠军队的到来。一旦他们抵达,双方将立刻携手挥师,务必给予徐安一个沉重的打击。
葫芦口一战的失利,让德川深刻领略到了徐安的诡计多端。与之前和程坚的交锋相比,这一次徐安明显是有针对性地骚扰他的军队。
德川心知肚明,倘若再遭遇类似的困扰,他那已显疲态的士气恐怕会彻底崩溃。真到了那一刻,他也无颜继续留守这片战场。
忠胜察觉到德川的坚定态度,未敢多言,只是默默地摘下脖颈上的佛珠,开始祈祷。德川见状,不禁皱眉问道:“战争尚未打响,你祈祷些什么?在为谁诵经?”
“大将军,我只是在祈求元忠的军队能顺利抵达,别在半路遭到敌人拦截。”忠胜解释道,“一旦他们的行进受阻,我们又得在这里空等好几日。”
“放心吧,”德川安慰道,“杀生赤鬼已经将他们的行军路线图传回,从部署来看,元忠此次选择的进军路线相当稳妥。更何况,他还携带了大量西洋火炮。有了这些装备,消灭徐安不过是举手之劳。”
听到德川的安慰,忠胜略感安心,随即将佛珠重新戴回脖颈。接着,他命人将自己的蜻蜓切抬了过来。
“你打算操练一番吗?”德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忠胜作为他麾下最勇猛的将领,这把蜻蜓切便是他无往不胜的利器。然而,在战场之外,很少能看到忠胜挥舞这把神兵。
据忠胜所言,他的家族有一个颇为神秘的传承:若在战场之外使用蜻蜓切,必须跳一支祭祀般的舞蹈。若舞蹈顺利完成,则预示着下一场战斗的胜利;反之,若舞蹈过程中出现任何差错,如蜻蜓切跌落或舞者摔倒,则不宜继续战斗。
过去,德川对这些说法不屑一顾,但此刻他却满怀期待地看着忠胜。
忠胜点了点头,虽然明知德川不喜此类行为,但这次不知为何,他内心一直惴惴不安。即便知道元忠的援军即将到来,且很快就能会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焦虑愈发强烈。
无奈之下,他想试试这套祖传的舞蹈能否为自己带来好运,或者能否预演出战场的局势。
“忠胜,你若要跳舞,就请认真一些。”德川说道,“来人,准备祭品!”他转向身边的侍从,“去把我们手头所有的肉食、酒水以及山间寻得的水果都拿过来。”
大将军一声令下,侍从急忙去准备所需的物品。此时,德川将自己的杯子递给忠胜,微笑着说道:“来吧,先喝一杯酒。我听说你家的舞蹈颇具特色,而且在跳舞之前,饮些酒能更好地与祖先的灵魂沟通。”
然而,忠胜却轻轻地推开了递过来的酒杯,“大将军,您忘记了吗?我已经戒酒了,不仅如此,连肉食我也很少触碰。”
“哦,是啊,”德川恍然大悟,回想起自从统一扶桑大片土地之后,忠胜因内心的杀戮之感而在佛前立下誓言,甚至为自己塑造了一尊替身留在寺庙内供奉。在战场之外,他一直以僧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德川忍不住调侃道:“忠胜,你真的能坚守这些戒律吗?”说着,他走到忠胜身边,由于身高的差距,德川不得不踮起脚尖来说话,“我可是听说,前些日子你还偷偷地品尝过美酒哦?”
忠胜愣了一下,随即德川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能瞒过我吗?我那酒瓶子里的酒为什么少了一大半?我听侍从说,是你到我那里取过公文时顺便品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