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宫中见识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这条手链的珍稀,她是知道的,放在宫中的珍品中,也是可以比之一比的,她竟然也舍得。
“拿回去吧,太贵重了,我已从林深那里收了东西,没有二次收费的道理。”
黄梨花余光没有忽略刚才李嬷嬷的眼神变化,将盒子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
“梨花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实在适合嬷嬷,不愿让朱玉蒙尘,这才壮胆拿来,还请嬷嬷能收下。”
李嬷嬷闭上了眼没有说话,黄梨花等了会,突然明白了过来,起身便直接退下了。
门外,黄梨花松了口气,总归是送到她心意上了。
后面的时日,黄梨花时不时就会拿洛都最新款的布料回来,也时常会逛首饰铺子采购首饰,然后精心挑选几件送到李嬷嬷的屋里。
还以为李嬷嬷会待她宽松一些,没成想愈发严苛,她现在已经形成习惯反应,说话做事,吃饭喝水,愈发有模有样。
还记得那日黄梨花见到闻风的时候,喝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了解到她在学规矩的时候,他不解道:
“只有咱们俩,不必如此拘束,你按照你原来习惯来就好。”
谁知道,黄梨花却回他:
“那不成,平日里练得辛苦,若是一出门就对自己宽松,那永远也学不会,要学就要学透彻了,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那你这样开心吗?”
黄梨花随意道:
“无所谓开不开心,这对我来说就像一个技能,现在有个地方急需这项技能,我便去学习罢了,不是所有事情一定要开心才去做,觉得有用也可以去做。”
听到这话,闻风挑眉看了黄梨花一眼,若不是他查过她,他还当真不信这是小地方的小娘子有得想法,每次她对事情的看法都能如此通透。
“行吧,听说你要参加第一场洛都的宴会,紧张吗?”
闻言,黄梨花摇摇头:
“我倒是不紧张,我只怕给阿深惹了麻烦。至于我自己,我本来脸皮就厚,也无所谓了,别人的嘲笑并不能让我自卑。”
“不愧是我黄东家。”闻风调侃她,带着玩笑也带着真心。
“要不要我同你说说参加洛都宴会的窍门?”
闻风挑眉看向黄梨花,她一脸疑惑。
对方勾勾手指头,黄梨花凑上前,随后眼里的神情变化极快,从迷茫到了然,再到恍然大悟......
......
茶话会如约而至。
黄梨花看着外头黄晚晚派来接自己的马车,她失笑,这黄晚晚还当真是怕自己不去了。
她画好了妆容,穿上了新定制的衣裳,外面是一件淡绿色长袍,听闻主办宴会的几位老夫人喜素雅,她便将原先定制的红袍改成了绿袍。
黄梨花来到了宴会地点,莫府老宅,她在马车上看到黄晚晚在门口翘首以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姐妹关系多好。
黄晚晚也看到了黄梨花的马车,迎上前来:
“姐姐,我可等了你好久了。”
黄梨花掀开帘子,在小梅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淡淡道:“嗯,梳妆花了些时间。”
黄晚晚看到她这般气质得体的样子,袖中的手紧拽。
黄梨花身上穿的是洛都如今最受欢迎的料子,许多高门大户的夫人制衣都是这个料子,那手上的白玉镯子低调内敛,却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样子,
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镯子还是自己挑来挑去,最后只能挑了个进门当天夫人送她的那个。
她把袖子拉了拉,遮住了自己手上的镯子。
黄晚晚在后面看着前面黄梨花的走路姿势,仪态,刚才说话时的神情,俨然大家闺秀的样子,愈发气恼,她究竟是何时学会的!
进了宴会厅,大家纷纷落座,老夫人在上方讲话,黄梨花看了眼上方坐着的人,主位是两位老夫人,一位是莫府老太太,一位是寒府老太太。
黄梨花坐在二排,属于后院家属位置,前面的几名似乎是几位官夫人,因为坐得离主位远,已经开始聊了起来。
“这次怎么寒老夫人也来了?她以往不是最不喜参加这种宴会吗?”
“你不知道,听闻那寒将军在战场上受伤,修养了好几年才能出门,那之后寒老太太就经常参加这种宴会,目的就是为了给她孙子物色对象。”
“那圣上没有意见?毕竟是将军府的人,不怕他们结党营私吗?”
“嘘,呸呸呸,这话你也敢乱说,听闻这老夫人是进宫请示陛下了,说是要尽快给自己孙子留个后代,不能绝后了。”
“看来这老夫人也是怕了。”
“这搁谁身上,谁不怕啊,在战场上生死难料,寒府又只剩下这么一个苗子了,不然你以为圣上怎么会看着寒府到处参加宴会,不就是体恤老夫人吗?”
“那寒将军长得英气逼人,圣上又对他恩宠有加,可惜我家女儿太小,不然高低要给寒老夫人引荐一下。”
“这将军府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不能挑高门大户,也不能门槛太低,估计这老夫人也是发愁得很呢。”
“咱们就别操这心了,家中孩子尚小,也没啥机会。”
“可惜了。”
原来另一位老夫人是将军府的夫人,黄梨花看了眼上面的人,那两位老夫人一位眉目柔和,笑脸盈盈;
另一位则表情严肃,眼神中还透着一股凌厉,乍看之下,那眉眼还觉得有些熟悉。
“这位夫人,请问您是哪家的?”
黄梨花一时语塞,黄晚晚安排好她的位置之后,便离开了,在这里她也没看到黄晚晚坐在宴会席上,思绪转了转,想到了那张请帖上的名字,回道:
“林家娘子。”
对方一下噤了声,有些结巴道:
“这,这样啊。”
黄梨花忽略对方一脸诧异,还有那后悔问话的表情,笑盈盈道:
“想必您就是洪大娘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