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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岐也一下子沉下了脸,转头看向被自己掼在地上的颜清:“你下了毒?”
那些毒发的人已经没救了。
夏侯岐神色阴狠,开始迅速地思考这些毒是怎么下的——食物和酒水送上来之前他的人都验过,这些女人也没问题……
颜清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她一改先前的崩溃颤抖,坐起了身,“想不出来是吗?你是不是也感到痛了?”
被她一说,夏侯岐就感到从自己的胸腹间涌现出一股剧痛。
他抬手按住了腹部,又抬头充满煞气地看向了颜清,看到她唇边还染着自己的血:“你们——”
“动手!”
颜清一声厉喝,手中已经摸到了藏在桌下的匕首一跃而起,朝着毒发的夏侯岐刺去。
红袖招的其他姑娘们也全都伸手,从一早安排好藏有武器的地方摸出了匕首,在那些甲士有所反应之前,就刺向了前一刻还在她们身上逞凶的人!
夜空中烟花绽放,整个州城都像在被震得微微摇晃。
这里的女子也在爆发着她们的仇怨,爆发着她们最后的力量,拼尽性命来制造一场动荡。
毒自然是下在了酒水跟饭菜里的。
不过那只是一半,用银针探也好,用活物去试也好,都查不出。
唯有与她们身上的另一半毒结合在一起,才会变成剧毒。
只有在进食喝酒之后,品尝过她们的身体发肤,才会中毒。
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官员跟将领,只要有一个没碰到她们,都不会死。
可结局是他们全死了。
颜清拼尽全力,一匕首刺出去,只刮坏了夏侯岐的衣服。
他就只喝了那半杯酒,合成的毒剂量不够,不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夏侯岐气急败坏。
他往后一退,立刻对着其他将士下令道:“杀光她们!”
那些被劫掠来送到这里、衣不蔽体的少女们看着这一场异变,已经完全吓呆了。
先前那些被欺凌的女子反过来开始杀人,加害者全成了她们刀下亡魂。
她们一个个脸上身上都溅了血,在那些甲士的刀朝她们劈过来的时候,也都没有一人后退,一个个举着匕首状若疯癫地要跟他们拼命。
包厢里,在几把刀要砍向颜清的时候,陆天衡从角落里爬了起来,一下子撞向了他们。
而那些甲士动刀、刀刃要接触到这些红袖招的女子身上时,就听到背后传来风声,接着脖子上一痛,手上的刀也跟着一顿。
死里逃生,这些红袖招的姑娘才从癫狂中稍稍恢复,脸色煞白地看着这些围住她们的将士伸手摸向了后颈。
在他们后颈的哑门穴上插着一根针,针上还连着丝线。
丝线从他们的指缝间向着台中牵去,落在一个戴着睚眦面具的人手中。
这个身形看上去像是少年的人穿着黑色的戏服,站在红袖招里,被满地的尸体、甲士和惊慌的少女衬托得越发诡异。
在他身旁还有个比他高一些、带着饕餮面具的人,同样穿着戏服,他们看起来不像该出现在这里,更像该出现在城的另一边游行的人群里。
绣花针没入颈后,从针尾的丝线凝出一滴一滴的血。
在血珠落地的时候,这些甲士也全都倒地,发出重响。
见状,这些差点被他们杀死的红袖招姑娘们立刻发了狠,举起手中的匕首就朝着这些人的脖颈后心刺去——
“死!去死!”
“死死死!”
腹中剧痛的夏侯岐看着这一幕,瞳孔猛地收缩。
他立刻抬手发出了哨音,召唤外面的军队。
哨音响彻红袖招。
外面把守的军队从烟花绽放的巨大声响中听到了这尖锐的声音,立刻意识到里面有变:“进去!”
在他们破门而入的瞬间,那个带着饕餮面具的人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惊雷一闪,瞬间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冲到他们面前。
冲在最前面的甲士眼里印出那张饕餮面具,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惊艳刀光就撕破了一切。
无处可逃,没有任何躲避的余裕,锋利的刀气迎面斩出,将排成两列冲进来的军队斩成了四半!
血肉横飞!
被劈成两半的尸体跟残肢掀飞出去,大门瞬间清空!
大量的血液喷洒而出,在红袖招的台阶上铺出了一条血路,一路飞溅到外面。
被陈松意阻止了几次、怒气值已经积攒到了极点的游天此刻一出手,就暴戾无比。
外面哪怕没有被刀气波及的人,也都见到了两队同袍瞬间死在这招下的惨状。
他们脸上身上飞溅到了温热的鲜血,个个都变成了木雕泥塑。
那个守在门口杀神正在面具后注视着他们。
这令他们脸色苍白如纸,双腿发软,连手中的兵器都要拿不动了。
楼内,夏侯岐彻底失语。
不是人,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根本不是人!
——就像他们脸上戴着的面具一样,他们是凶兽、是杀神!
第42章二合一
夏侯岐死死地瞪着他们,将手指放入口中。
尖锐的哨声再一次响起,比起之前还要急促。
“过去!”
他声嘶力竭地命令楼里还活着的甲士,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过去杀了他!”
连通包厢里还活着的几个甲士在内,都在面部肌肉一阵抽搐后拔出了刀,怒吼着朝台上这个戴着睚眦面具的诡异身影杀去。
陈松意脚下一挑,将一把刀挑了起来。
刀身反射着打翻的烛火翻旋而起。
她的手一握住刀,身形就化作离弦之箭,朝着这些攻过来的人袭去!
游天站在门边回头,只见刀光绚烂,少女的身影如同黑色的蝴蝶,带着死亡的气息穿行在这些高大的甲士之中。
所过之处,头颅横飞!
鲜血溅到了她的面具上,比起先前她用飞针夺命的时候,多了大开大合的凌厉,少了几分诡异。
——她说得没错,她果然是用刀的。
这冰冷的刀光跟狰狞的面具落在夏侯岐眼中,犹如从地狱里爬上来要向他索命的勾魂使者。
睚眦每杀一人,就离他更近一步,这种死亡迫近的感觉令他背脊发寒。
他倚靠在墙上,被胸腹间那股愈演愈烈的剧痛折磨得提不起力气。
如果再在这里坐以待毙,自己肯定会死在这人手上。
他不能死。
一旦他这个厢都指挥使死在红袖招,总督大人在江南的一切布置就会被曝光。
就在死神的刀又收割了一人性命,让剩下的甲士投鼠忌器,只敢在台下游走,不敢向前时,那些用匕首杀死了被击倒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