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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过了。”
陈松意露出满意之色,点头道:“下去吧。”
程明珠听着她的话,都不知她什么时候做了那么多的安排。
她求助地看向程三元家的,却见陈松意已经拿着刀走向自己。
程明珠看着刀锋,下意识想躲,可陈松意却伸出了手:“别怕,就在手臂上割一刀。”
说着,她还拉起了袖子,让程明珠看自己手臂上留下的疤。
“这是我给老夫人放血做药引时留下的疤,在全京城人的眼里都不觉得是瑕疵,而觉得是孝顺的证明。谢老夫人第一次见我便留意上我,也是因为这道疤。”
程明珠的目光被她的话吸引住了。
看着那道不算浅的疤,她想到了鸽血红的镯子,想起了清贵的谢家。
——只是挨上一刀,就能够换来贤名跟好姻缘,这笔买卖再划算不过了。
她想起了自己回到京中那段时间。
程家鸡飞狗跳,因着谢家想要退婚的事,让程家的姑娘风评都下降了许多。
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想要谈一门好亲事,指望不了那偏心的老太婆。
陈松意凭什么得到谢家的青睐?不就是因为她有这个孝名。
她可以,那自己自然也可以。
程明珠想清楚了,一咬牙伸出了手:“只要能救母亲,来吧!”
陈松意拿着刀,将她心中所想洞察得一清二楚。
心中有所求,自然就容易落入陷阱,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程明珠豁出去想挨这一刀,陈松意却不打算亲自去划她。
她收回了手,把刀递给了旁边的程三元家的:“我力道掌握得不好,划自己这一刀的时候就留疤留得深了,曾娘子细心,你来吧。”
程三元家的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落在自己头上:“我……这……”
程明珠见状倒是眼睛一亮,觉得比陈松意来更放心,说道:“曾姨,就你来吧。”
让陈松意来划她一刀,她还怕她故意划重了。
程三元家的是她娘亲的心腹,总不会故意让她破个大口子。
程三元家的拿着刀,听到程明珠变得轻松的声音,只觉得嘴里发苦。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谁划这小姑奶奶一刀,她都是要记恨的。
先不说痛不痛,就说以后留了疤,只怕每次看到那道疤,对自己的不满跟憎恨都要多一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没有芥蒂了。
但程明珠都在等她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握住她的手,然后拿着刀在她的手臂上比划了一下,接着狠狠心道:“小姐忍着。”说完,刀尖按下,一用力就划破了程明珠的手臂。
陈松意在旁看着,见程明珠发出一声惨叫想要缩手,却被牢牢地抓着。
她一张脸变得惨白了,手臂上流出的血落入碗中,滴滴嗒嗒,不多时就装了小半碗。
程三元家的不敢放松。
看着血快要停下了,还用力地挤压了一下程明珠的伤口,令后者眼神都变了。
“就好了就好了!”程三元家的满头大汗,直到碗里的血装了八分满,够这一天用了,才赶紧唤人拿止血药来给程明珠止血。
程明珠疼得直倒抽冷气,狠狠地剜了程三元家的几眼。
陈松意当做没看见,端着药跟她放出的血就进了里间。
叫进来丫鬟们扶起刘氏,用汤匙撬开刘氏的牙关,她就将鲜血跟药混合在一起倒了进去。
昏迷中的刘氏受到刺激,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但按着她的丫鬟却不敢松手。
因为药里面混着的血是她们大小姐放的。
要是撒了,程明珠还要再放一回,以她的性格绝对会要了她们命。
几人合力,才硬把药给刘氏灌了进去。
丫鬟们出了一身的汗,陈松意放下空药碗,说道:“好了。”
自始至终,她都十分冷静,亲自把帕子沾湿,给刘氏擦掉了流到外面的药汁,把她放回床上,冷眼看了昏迷中的刘氏片刻,才转身离开。
等来到外间,程明珠的伤也已经包扎好了。
这一日又是半夜被弄醒,又是一早陪刘氏去县衙,回来抄经、放血,一番折腾,她不光体力到了极限,精神也到了极限。
刚刚程三元家的哄了她半天,给她赔了半天不是,才让她稍稍消了气。
见陈松意从里面出来,程三元家的忙道:“松意小姐给夫人喂完药了,那该用午膳了。”
听到这话,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程明珠肚子也叫了一声。
陈松意走过来,自然地问她:“中午吃什么?”
他们在江南的伙食自然是不差的,尤其程明珠今天又放了血,所以程三元家的让厨房安排的菜色比平日还要好一些。
可她刚报完,陈松意就摇了摇头:“要为母亲抄经祈福,是不能沾荤腥的,否则不诚不净。”
她说着,看向程明珠,“妹妹也不希望辛苦抄的经不起作用,白费了一番苦心吧?”
程明珠按着被割了一刀的左手,忍了。
她红着眼眶,对程三元家的说:“就照姐姐说的,把荤腥都撤了。”
“这……是。”
程三元家的应了,担忧地退了出去。
看着坐回自己身边的陈松意,被折腾得几近窒息的程明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支开,自己好拿上东西出去喘口气!
第114章
午膳没有荤腥,程明珠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这一餐。
陈松意却很习惯。
昏迷中的刘氏不能进食,厨房便给她熬了肉汤。
用过午膳后,陈松意就端着肉汤进去亲手喂她,程明珠则在外面继续抄经。
她一开始还老实,等看到陈松意进去,确认她一时半刻不会出来之后,就写了一张纸条,招手让守在外面的丫鬟进来,塞给了她。
刘氏给她安排的新贴身丫鬟本来叫珍珠,但是这名字跟程明珠相重了,于是改了名叫珍歌。
陈松意还未见过她。
见程明珠招自己进来,把纸条塞到自己手里,又挥手让她快点出去,她紧张地收好纸条,向着陈明珠屈了屈膝,连忙走了出去。
等来到外面,离这边远远的,看左右没有人,珍歌才松开了手,低头看向自己攥在掌心的纸条,见到上面所写的字,又左右望了望才离开。
同先前喂药一样,陈松意如法炮制,给刘氏喂完一碗肉汤,拿着空了的碗从屋里出来。
就见程明珠还在桌前认真地抄经,仿佛不受外界打扰,无比专注虔诚。
正在她移开目光,不着痕迹地朝箱笼的方向看去时,外面来了个丫鬟。
她相貌普通,扔进人群里一时都找不到。
陈松意见她提着裙摆,喘着气,像是一路跑进来,目光一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