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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身上命运的混沌跟纠缠,意识到自己会偏离行程来到这里,机缘巧合之下帮她稳定了这个风水格局,全是受她身上时刻变化的命运带动影响,容镜心中所有的疑问就都有了答案。
在整个天阁里,还有谁是最擅长拨动命运,以命运起术、解术的?
他眉宇舒展,直接问道:“林玄是你什么人?”
陈松意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道:“是家师。”
下一刻,她又反问道,“阁下是家师什么人?”
容镜微微地笑了笑,大概了解了为什么小师叔先前感应到自己在附近,会放弃逃跑,主动来投。
哪怕是对“术”完全不精通如小师叔,也感知到了面前少女对命运的牵动。
在游天看来,她是师兄林玄在外擅自收的弟子,又教了她那么多该教不该教的,生怕她被自己发现了要抓回去,所以主动自首来转移山门的注意力。
容镜心中一叹,小师叔到底不通术,见识还是浅薄了。
她既是师伯收下的弟子,是他安排的一枚牵动命运、又跳出命运格局的妙棋,自己又怎么会抓她回去呢?
老马已经喘匀了气,在外面啃着带露水的嫩草,偶尔抬头朝这里看一眼。
容镜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姓容,单名镜,我唤他师伯,你应该唤我师兄。”
“见过师兄。”
陈松意立刻改了口。
而见她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反应,容镜便知道,师伯大概是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不管是天阁还是其他,她都知道得少之又少,完全应了那八个字——
混沌无序,不可预测。
第134章
师兄妹虽是初见,但并不是外人,不需要那么多寒暄。
容镜选择的树下正好有另一块稍小的平坦石头,他抬手便让陈松意坐下。
陈松意遵从了。
她在石面上盘膝而坐,忽地想起了第二世幼时。
虽然这里跟边关不同,容镜也跟师父不一样,但她还是找回了在师父面前听从教导时,被他带着在松下讲道的感觉。
然而,她的心才因为想起旧事软下来,容镜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神经猛地绷紧:“你有很久没见过师伯了吧。”
“……”
“别紧张。”看到前一刻才放松下来的人,此刻仿佛又竖起全身的刺,容镜解释了一句,“因为你这么急着来见我,想必定是出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又没有旁人能够求助。”
他眸光温和,仿佛在无声地问她“不是吗”。
她在来这里之前,甚至还不认识他呢。
只因见到一点希望,就顾不上冒昧,连夜赶来。
以她所表现出的性情,只可能是这样了。
在他的目光下,陈松意缓缓地放松了自己。
她的声音有些哑:“瞒不过师兄慧眼,我确实很久没有见师父了。”
从她重生回来开始,就彻底断了跟师父的联系。
她只知道几年后他会在哪里出现,却不知他现在在哪里,也无从推算。
对着所有人,她都说自己的行动是受师父指引。
唯有今日一见容镜,在他面前,才被揭穿了画皮。
说了真话,在意外感到心头大石移开了一寸的同时,陈松意也不得不承认——
面前的人实在是太敏锐了。
没有前因后果,甚至交谈不过两句。
只凭她的行动,他就能猜出真相。
坦白以后,她再看容镜。
先前第一眼,她没有觉得他像狐狸,但现在再看,这般敏锐,这般对谎言充满了洞悉跟克制……
确实是像世间最狡猾的生物化形。
如果小师叔的阴影来源于眼前人,也难怪他对同样属狐狸的军师没有好感。
容镜看上去在天阁的地位就不低,而且又比小师叔年长。
小师叔在成长过程中,大概没少受他的全面压制,才会恨不得一有机会就跑下山来。
这样一来,在他面前能说什么,能说几分,就要再斟酌了。
正好容镜发问:“师妹来找我,是要问什么呢?”
陈松意便思忖起来。
原本她找过来,是想向这个萍水相逢的高人求助,看身上的术能否彻底解除,或者有所补救。
先前她迫不得已杀了程明珠,意料之中,身上的术没有解除。
然而刘氏母女都倒下了,她们背后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就让陈松意感到越发的危险。
这种对危险的觉察在战场上救过她很多次。
她心中不安,所以才连收尾都等不上,就来了这里。
可没想到,在这里等她的容镜会是天阁的人。
这时候,她反而不好像遇到没有交集的世外高人一样问他。
“先喝些水吧。”
看她的双唇干裂,容镜没有催促,而是把自己的壶递给了她。
陈松意的思路被打断,看着递到面前的壶。
她有些意外,他随身带着这样一个酒壶,里面装的竟然不是酒?
见她不接,容镜以为她介意,于是解释道:“我没喝过。”
陈松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这个。
行军打仗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在意的?
她伸手接过,打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甘霖入喉才感到了渴。
喝完水,她的心里也权衡够了,陈松意将壶还给容镜,说了声“谢师兄”,便从自己重生回来开始说起——毕竟,这就是她离开师父,独立行事的开始。
随着天光渐亮,潭上的雾气也开始散去,露出了树下两人的身影。
少女的声音随着雾气稀薄,变得更加清晰。
她从自己离京,遇上风珉,算出兵部尚书付大人有难起头:“……我引忠勇侯之子去山谷中救了他,又清剿了马元清养在云山的山匪,挖出被他们掩埋在山顶的禁军尸体,断了他一臂,成功助付大人回京。”
之后再到漕帮、红袖招、对付两江总督桓瑾诸事,最后才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有人使用换命术这件事。
她料想,容镜既能破得了这个术,那他自然就该对夺运换命术有所了解。
只是说到这里,她又再次犹豫起来。
她身上的气运跟被下的这个术,是她最深的秘密,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而且重生以来,越是探寻,这简单的夺运换命就变得越不简单,牵扯得越来越多。
她回来以后做的那些事,对容镜说了无妨。
可事关大齐四百年气数,陈松意就拿不准应不应该坦白至此。
幸好,容镜没有让她为难。
他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转移了话题:“师妹你看这口深潭。”
陈松意顺着他的话抬头看去。
只见晨光中水雾初散,平静的潭面上反射着光芒。
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