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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这里,厉王甚至没有留一个人守着。
这是景帝给予厉王的方便,现在成了厉王给她的信任。
拨开花枝后,陈松意往前走去,边走边想:“照小师叔所说,他们回来之后,厉王殿下先去了一趟上林苑,然后两个人又一起进了一趟宫。”
今天正是殿试读卷、公布排名的日子,景帝有不少事要忙。
所以在见过他们,听厉王简要汇报了一番开矿冶炼的进展之后,他就让他们先回来休息了。
游天就是这样知道了王府后花园这扇门的存在。
他刚刚就是走这扇门从厉王府回来的,出来的时候还把侯府这边的人吓了一跳。
蔓延的青草覆盖了石板,踩上去的脚感很好。
陈松意想着待会儿见到萧应离之后要先说哪一件事,可转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一个人。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习惯性地抬手掐算了一番。
然后就像在新年宫宴上一样,她用卦锁定了他所在的位置,这才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萧应离人在马厩。
春日的下午,他刚从外面回来,入了一趟宫之后却没有去休息,而是洗刷起了自己的马。
对武将来说,战马是他们非常重要的伙伴。
在边关,只要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都会带自己的马到水源边去好好洗刷一番。
陈松意自己也有马,名叫盗骊。
这个名字出自穆王八骏,因它的体格健壮,性格暴烈,颜色又是很漂亮的浅黑色而得名。
它是曾属于厉王的名马“绝地”之后。
在厉王英年早逝以后,绝地也不知所踪,只留下后代在军中,其中一匹就来到了陈松意手上。
她在重生回来以后,想念的除了自己的武功,就是自己的马。
盗骊能够日行千里,跑起来像一阵黑色的旋风,什么马也及不上。
在军中的时候,陈松意也经常见别的战士与马相处。
她见过军中的小兵珍之又珍地梳理老马的鬃毛,也见过自己的父兄站在及腰的河水里给他们的战马洗刷。
但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见到厉王也这样做。
春日回暖,他站在马厩前,身上只穿着单衣。
他卷起了袖子,露出小半片胸膛跟手臂,线条有种属于武将的、千锤百炼的英气。
在他的右手上还有一道伤,却不狰狞,在阳光下沾了水珠,就像盘踞在他手臂上的一条龙。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马厩前也只有那一匹马。
仿佛厉王府的宽敞马厩,就是为它一个而建的,其他马匹都不配跟它站在同一个地方。
陈松意顺着声音过来,目光一开始被刷马的人所吸引的。
可等看清那匹马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彻底粘在马身上了。
绝地,这是绝地。
是传闻中厉王的战马,也是“盗骊”的父亲。
它比寻常的马都要高大,身体油光发亮,肌肉起伏,犹如被黑色的绸缎所包裹的山峦。
它的鬃毛很长,因为被水打湿,茂密而柔顺地垂下,带着属于草原的潇洒与不羁。
风珉的“踏雪”已经是顶尖的好马了,可是跟“绝地”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就算是身为“绝地”最优秀的后代的“盗骊”,在它父亲面前也黯然失色。
这时的“绝地”还很年轻,用人的年纪类比,它还是个小年轻,就跟她的“盗骊”来到她身边时差不多大,陈松意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战马的影子。
原本把马养在上林苑,这次去放鹿的时候想起了它,于是把它带回厉王府的萧应离拍了拍绝地湿漉漉的脖子,说了声“好了”。
忽然察觉到左前方有目光投来,他于是抬头,朝着那道目光存在的方向望去。
只见春日下午的阳光中,月余时间未见的人就站在不远处,身上还穿着青色的官袍。
这一次,她打扮得不及宫宴那日正式。
因为是从家里过来的,所以没戴官帽,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陈松意见站在马厩前的人一发现自己,就露出了她所熟悉的笑容。
叫他这一身不修边幅、还被水打湿的装扮一衬,比平时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随性跟不羁。
阳光下,萧应离朝她招手,手中还握着那把在滴水的刷子:“来。”
离开京城,他与她许久未见,两人之间却仿佛不存在半点生疏。
就是先前那徘徊在厉王殿下的脑海中,要如何与喜欢的姑娘相处、如何向她表露自己好感的问题,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也被他直接抛在了脑后。
他一唤她,她就条件反射的朝着他走过去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马厩前的一人一马面前。
一人一马,两双眼睛都在看着她。
绝地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目光有着跟它高大的身躯和如同山峦起伏的漂亮肌肉不相符的温柔。
它给陈松意的感觉跟脾气暴躁、难以驯服的盗骊完全不一样,令她很想上手去抚摸它湿漉漉的脸。
不过她克制住了,每个人的战马都是他们的伙伴,尤其是像绝地这样的名驹,照顾都有专人来,不会随意让人触碰。
从刚才发现她开始,萧应离就见到她的眼睛一直粘在自己的马上,自己一点关注都没有分到。
直到现在,她调转目光看自己,也还是在征询能不能摸一摸绝地。
萧应离拍了拍绝地的脖颈,很大方的对陈松意说:“摸吧。”
陈松意这才伸出手,向着绝地的鼻子探去。
仿佛察觉到了这是驯服自己的人所认可的人,绝地没有闪躲。
陈松意成功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掌下摸到了绝地湿润的皮肤。
在它的鼻子上摸了两下,她又克制不住地将手往旁边移去。
她正在触摸传说中的黑色飓风,正在摸跟大齐的战神一起征战冲锋、打赢了许多战役的神驹。
这个认知简直让她目眩神迷。
掌下触碰到的蓬勃生命力更是在证明她不是在在做梦。
很艰难的,陈松意才把手从绝地的身上移开。
萧应离这才向她介绍起了自己的战马:“它叫绝地,是我在关外收服的。上回突袭草原王庭的右贤王,它立了很大的功劳。”
陈松意不由得点头:“我知道。”
如果说,世间还有谁比他这个主人更清楚绝地的战绩,那就是她了。
她对绝地的战绩简直倒背如流。
在驻守边关的时候,她还几次想过要去看它是不是回到了野外,想重新驯服它。
梦中情驹在前,叫人实在很难矜持,她又忍不住把手放了上去。
看到她的表现,萧应离便意识到,自己先前想的那个问题有答案了。
该送她什么礼物才会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