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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毒性并没有多少遮挡之力。
她在想着自己学会的符咒跟道术,这其中有哪一个可以起到作用?但也明白,画出来的效用恐怕不大。
而在两人迅速朝着那座城靠近的时候,风中传来了厉王的声音:“那天城中一战,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知道她打前战先一步过来救援游天,而且成功驱走了那个难缠的对手,那个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的道人,可是却不知道那一战他们具体是怎么打的。
对那样惊人的道术,凡人没有想象的余地,而先生也没有告诉他个中的细节。
风声太响,陈松意还有一部分心神在如何防护上面,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里除了问询之外隐藏的关怀,只是一面继续搜索记忆,一面同他说起当日城中发生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两人离城池已经十分的近了,萧应离一抬眼就能看到前方仿佛被风暴和爆炸摧毁过的残垣断壁。
她说得越轻松,这座城中战斗留下的痕迹就显得越发惊心动魄。
叫人实在不知她当日是怎么救下游天,两个人又是怎么在那强敌面前全身而退的?
光是那道人随手布下的棋子、随意的算计,就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正面迎上他,还想在他手中占下两分先机,不知是何等的困难。
正在思绪翻转间,他们已经到了。
“就在这里停下吧。”陈松意停下了马,萧应离跟她一起翻身下马,然后放缰绳,任由这两匹战马在原地停住。
它们经受过训练,并不会逃走。两人就这样朝着前方走去。
在入城之前,陈松意咬破了指尖,用自己的血在随身带来的符纸上画了几道符,然后给了萧应离。
“将这个带在身上。”她对萧应离说。
萧应离伸手接过,看着纸上被透过的血迹,想起先前她说的话,只问道:“有用吗?”
少女道:“聊胜于无。”
他于是不再说什么,将这几道符放在了贴近胸口处。
符一近身,胸口就仿佛微微发热,这熟悉的感觉令萧应离脚步一顿,再抬头的时候,陈松意已经走在前面,跨过了墙壁的所在进去了。
城中依然保持着那日战斗之后的痕迹,她临走前掀起的尘土覆盖了地上裸露的毒石。
因为听从了他们的告诫,所以城中派来探查的那些人也没有在这里随意翻动,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陈松意在一处干枯萎缩得仿佛一节绳子的藤蔓前停住了脚步,这是当时她跟小师叔落地的地方,再往前过去,就是都是变故的区域了。
她感到殿下来到了自己身后,然后与她并肩而立,看着这座原本被规划用以容纳草原移民的十万人大城。
“在哪里?”他问,“那些令忠诚的士兵感染上怪疾的东西。”
“在那。”陈松意抬手指了指都是缝补的地面。
萧应离应声看去,见到地面上凸起的石块。原本以为那里分布的是打斗中破裂的碎石,可是在仔细看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在阳光照射下那些灰扑扑的石头偶尔会闪烁出一点金属的光芒。
本能的,他想靠近一些去看这些金属矿石。他天生就拥有着对金属矿石的亲和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轻易地发现它们的藏身之处,比起擅长寻找矿藏的杂家还要精准。
然而他才走出一步,手就被人拉住。
他动作一顿,低头朝着那抓在自己手腕上的纤细手指看去。
与他相比,少女的手指要纤细太多,可就是这样一双纤细的手所能承托起的重量,却远远超过了它看起来所能承受的限度。
就像这个时候,她拉着自己,萧应离也感到如果她不放开,那自己并不能轻易挣脱。
“没事的。”他说,“我带着你给我的护身符,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过去一见这成为边城大患的毒石,好让你从其中找到克制它的办法吗?”
他不靠近的话,他永远也没有办法找到线索。
那圈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慢慢地松开了,只留下方才圈在他手腕上留下的压力。
萧应离对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朝着毒石中央走去。
陈松意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在看着他朝那段死亡的命运走去,越来越近,而她站在这里,却不能阻止。
一步,两步,三步……萧应离没有停在外围,而是进入了深处,走到了毒石的包围圈中,这才在一块金属光芒格外明显的毒石前蹲了下来,伸手去捡起这块变形的金属矿石。
道人将它从土里翻出,变成箭矢的形状,而箭矢通过木中所生的火,被融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都是触手冰凉,摸起来的感觉和金属差不多,软硬也一样,而在这块呈现出半金属状的石头上仍旧残留着它原本的特征。
萧应离举起了它,对着阳光转动了一下,看着在转动间仍然保留着石头的那一面分布着丰富的色彩,流光溢彩,仿佛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造物。
如此宝石,哪怕没有雕琢,没有冶炼,只是保持原本的样子,若展现在世人面前,只怕会有很多人将它认为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将之收藏。
而换了是对天下矿藏有收集的喜好、热衷于锻造出各种性质不同的金属的自己,如果看到了它们,只怕也会见猎心喜。
在这之后,将这种毒石放在身边,时时研究把玩,又送入铸造工坊中,与其他矿石混在一起,打造成盔甲兵器,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跟那些长时间和它接触的将士一样身染怪疾,形销骨立,然后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
尽管无论是游天还是陈松意都说短暂和它接触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萧应离蹲在地上,还是沉下了心,感应着自己的身体暴露在这些毒石前有什么不同。
他不是武者,却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武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不下于一些顶尖的武者。
只不过感应了一番,厉王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手握着它跟先前有什么不同。
他于是睁开了眼睛,从原地转头,看向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少女,想要问她自己现在需要做什么才能配合她。
而就在他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陈松意眼前这一切就急剧地坍塌收敛,然后那涌动的白雾聚拢过来,取代了眼前的画面。
又是同样的死亡、同样的送葬,巨大的如同棺椁的箱子、高大的佝偻的身体形销骨立地被放置在那口箱子中,然后在起雾的清晨被悄无声息地送葬到草原深处,远离人烟,远离水源,没有墓碑,无人拜祭。
而皇陵中下葬的只是一套盔甲,昭示着下葬者的身份。
“倒回去,再倒回去。”陈松意心中默念道,希望牵扯着这些画面再回到那口箱子被抬出来、放入那高大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