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嫁给宋庭聿,这些都是事实。
宋争被噎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可是情况不一样啊,爷爷和外公促成这桩婚事之前,你和我妈不是已经认识了么!”
“凑巧而已,”宋庭聿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宋争面前,“即便不认识,我们两个也会按照家里的意思结婚,结果和现在一样,没有区别。”
宋争当然不会被说服:“你和我妈只是个例,几十对联姻关系里,能出一对像你们这样爱上对方的都很不容易了,怎么能用奇迹充当普遍情况,一概而论地去谈这件事情的性质呢,爸,你这属于偷换逻辑。”
宋庭聿缓缓吐出烟雾,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控制情绪,半晌,他说:“宋争,你没搞清楚状况,谈话的重点,是你必须按照家里的安排,像我和你妈妈一样,跟与你家庭条件差不多的人结婚,而不是随便一个来路不明的什么小演员。你的结婚对象,品性方面自有家里把关,任何人之间都不会凭空出现感情,全是靠相处的,只要你们一心想着认真把日子过好,就不会不幸福。”
“我用不着和谁相处,像老母鸡孵蛋似的巴巴等着感情出现。”
年龄越长大,宋争的拱火本事也越厉害。
“我也不和别人过日子,我有老婆,我很喜欢他!”
“啪!”
力度颇大的一巴掌,扇得宋争脑袋一偏。
不提许竟的事情还好,宋庭聿尚能劝自己说,这段已成事实的婚姻算不得什么,半年以后就可以解除利索。
结果,宋争梗着脖子和他作对一般的模样实在是太气人了,他不禁怒道:“你妈天天拦着我,说你长大了,越来越有主见,男孩家的也要面子,能好好说话就别动手。可你看看自己,哪有一点长大、懂事的意思?任性妄为,无法无天,和长辈意见相左,竟然学的自作主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告诉,不吭不响地就给办了。宋争,这个家是不是把你惯得太不成样子了!”
书房没有做过特殊的隔音处理,奚扬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他叹了口气,转身又回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颗鸡蛋,放进煮蛋器。
不一会儿,宋争走出来,“哐当”一声摔上了门。
宋庭聿还在里面喊:“狗崽子,你他妈摔谁呢!”
他显然气得不轻,否则怎么会如此口不择言——他是宋争的老子,骂宋争狗崽子的话,那自己又是什么。
宋争同样是气呼呼的状态,出了门就准备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奚扬叫住他,指指放在开放式厨房餐台上的那碗清汤小面:“把饭吃了。”
面放了半天,早就不烫了,宋争三两下捞干里面的东西,又捧起瓷碗,“呼噜呼噜”大口喝汤。
抹抹嘴巴,他打了个饱嗝:“谢谢妈。”
奚扬剥开鸡蛋,按在宋争挨了打的那边脸上,来回滚搓着,嘴里忍不住唠叨:“让你别惹他,你倒好,非捡不中听的说。”
“我喜欢自己的老婆,怎么就不中听了。”
热烫的东西敷在巴掌印上,只会让痛觉变得更明显,宋争也不明白这样处理的道理是什么,但仍乖乖站着,只是忍不住皱着眉头抱怨。
“喜欢归喜欢,不能胡来啊,”奚扬说,“以前你不是也有个小男朋友么,处对象谈恋爱,这些东西总要经历,我和你爸没干涉过吧。可这次你为了堵家里安排的路,瞒着我们直接结了婚,性质绝对是不一样的,我们俩难道连生气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宋争把碗筷放进自动清洗机里,嘟囔道:“有啊,生气就冲我来好了,反正婚我结完了,你们反对也没有用。”
奚扬盯着那颗每根头发都洋溢着倔犟的脑瓜,无奈道:“还是打的少了,小王八蛋。”
骂归骂,奚扬终究不忍心看着老公和儿子一直僵持。宋争有句话说得很对,他们生气也没用,这婚已经结完了,虽说几个月之后就能离,可当事人若坚决不吐口,别人也是不能强迫他们分开的,就算亲生父母,也不具备干涉法律的功能。
放任不管,真就由着父子关系因为这件事产生难以修复的裂痕,显然也是不现实的,所以,奚扬只能在保持自己立场的基础上,夹在宋庭聿和宋争之间,尽量去协调全局。
夫妇俩回了卧室,整晚没再出来,也不知道都聊了什么,转天,宋庭聿好歹是点了头,让宋争先把许竟带回家一趟,其他的以后再说。
突然从连续的高强度工作状态中脱离,人会变得异常疲劳,提着不放的那股精神劲头一朝松下来,所有积攒的负面感觉就都找上门了,累得人喘不过气。
宋争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身上还是酸痛酸痛的。
家里四处静悄悄,洗漱完,他下楼找吃的,正巧看见奚扬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你爸去公司了,”奚扬摆摆手,随口嘱咐道,“你哥一早就走了,到南城出差,我约了朋友吃饭。儿子,你自己点外卖吧。”
宋庭聿一直很喜欢吃奚扬做的菜,两个孩子成年之后又经常不在家,所以,他们就辞掉了做饭的保姆。
宋争对此习以为常,“哦”了一声,打开软件给自己买吃的。
吃完饭,他又躺回去睡了一觉。
再睁开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晚上七点多,秦淏给他打电话,叫他出去喝酒。
“我不想动弹,”宋争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你也别去了。前两天不是刚喝完吗,歇歇吧,让咱俩的中枢神经也休息一下,行吗?”
秦淏似乎已经在外边了,电话里的背景音有些嘈杂。
“不是单纯喝酒,是应酬,有人要跟咱们剧组谈宣传合作。”
宋争愁眉苦脸:“大哥,刚开始休假第二天啊,你能不能别卷,这样会显得我很无能。”
“麻烦对自己的定位清晰一点,你本来就很无能。”
秦淏笑了几声,随即又解释道:“这回还真不是我卷。人是冯思源拉来的,前天晚上聚餐的时候,她提过一嘴,当时大伙都喝高了,我以为她吹牛呢,压根没往心里去,谁能想到她来真的啊,你别说,效率还挺高,这不,刚回首都,她就联系对方,把局攒上了。”
宣传期有没有合作,会在费用上体现出非常明显的区别。
前头那么多拍摄的苦都吃完了,后边的事情也得跟上,不然功亏一篑,多可惜啊。
宋争肯定明白这些道理,无可奈何地爬起来,他说:“行吧,的确得去。”
秦淏说开车过来找他,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到。
宋争赶紧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出门前,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脸上还有一丢丢巴掌印的痕迹,不贴得很近的话,看着倒并不是非常明显,但怎么说在正常社交距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