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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做到底,她还得保证人白胡子掌门的住处完好无损,免得他没地方睡觉了!
几乎是余菓菓带着谢无祭到达青云宗后山平底的一瞬间,雷劫就落了下来。
紫黑色如婴儿臂粗细的雷劫毫不留情地劈向了二人所在那处。
余菓菓素来平静的面容凝上认真之色,结结实实地迎下了这一道雷劫,她不能让这雷劫碰到阿祭!
谁知雷劫落在她身上之后,竟还有一层近乎透明的雷劫穿透她的身子,直直向着谢无祭而去!
余菓菓赶紧转身扑过去,身形如电,快到看不见。
可还是差了一步,毕竟存在了呆滞的时间差,那道透明雷劫还是落在了少年身上,面容一瞬间揪起,雷劫进入他的体内消失无踪。
余菓菓慌急了,几乎是跌在少年身上,杏眼快速蓄上泪水滚落下来,“阿祭,阿祭!”
而空中第二道雷劫还在积蓄,亟待落下!
余菓菓轻咬贝齿,看看状似无恙的谢无祭,再次扭头对上下一道雷劫。
下一道雷劫同样透过她的身子,转为透明,落在谢无祭身上。
小锅又急又慌,心中渐渐涌上自责,都怪她太过自信,根本挡不住雷劫……
红衣少女衣裙微损,杏眼垂泪,抖着双臂拥着黑衣少年。
“你,别哭。”冰凉的指尖勾着雪肤挂着的泪珠,冰冷地不似人能拥有的,像一片雪花落在她脸上,融化消散。
余菓菓哭声一滞,注意到是怀中少年在拂去她的泪珠。
“阿祭,呜,你,呜,醒了!”余菓菓鼻尖红红的,杏眼霎时绽放出点点金光,如拨云见日,云雨刚收,“你有没,呜,有事啊?”
谢无祭面色有些白,体内却灵力充沛,长指抚上她被雷劫劈歪的小揪揪哄道:“乖,我没事。”
少年的漆亮的眸子落在积蓄的第三道雷劫上,声音轻缓如絮絮玉竹:“我若是没猜错,那应是被净化的雷劫之力,于我有益无害。”
“你……真的没事吗?”小锅难掩疑虑,呜咽着将手搁置到他内府处。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谢无祭眸内厉色一闪,冷硬的大手将她的手挪开,“不必为我输灵力,我真的没有事。”
说着他将五指悬于空中,示意她去探知。
汹涌澎湃的灵力游走于他的经脉中,畅通无阻。
余菓菓终于放下心来,专心对上下一道雷劫。
而少年半仰着身子,双目紧紧盯着那道替他挡着雷劫的娇小红色身影,百味掺杂。
余菓菓一次次地刷新着他对她的认知。
这个来历成谜的少女单纯简单,如一道锋利的剑目标明确,没有剑走偏锋,直直刺入他的心间。
*
一方暗室,窗棂残破,积灰遍地,角角落落都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寒之气。
外间震耳欲聋的雷劫之声划破天际,声响落在这处,却仿佛被什么隔去了一般,消失无踪。
一截玉指染着殷红的蔻丹,自虚妄的空中轻轻一划,一方水镜现形,映出一抹窈窕的身影。
“夫人。”
女子勾着食指双手交叠,向着那影子曲膝一拜,恭敬万分。
“事情办妥了?”
水镜内酥入骨髓的女音回应着她。
“禀夫人,狐妖阿柚已成功将天心杵插入圣子内府,魔种被激活了。”女子继续道,“想来要不了多久魔种便无法控制,圣子定能回到圣宫。”
“咯咯咯——”水镜那处的夫人似是心中甚悦,笑得身形颤动,“好啊好啊,做得好。”
女子隐于阴影处,面容不显,声音不卑不亢:“夫人谬赞。”
须臾那身影话音一转,“灵使此刻所在何处?”
女子垂首,犹豫道:“似乎还在涂华。”
“哦?那处有何异常引她停留?”那身影的主人似乎来了兴致,压着语调笑问:“她这些年躲躲藏藏,这会倒是不怕被北魔的人发现了?”
女子一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夫人,道出了实情:“狐狸洞被北魔屠了。”
“哎呀呀——”
“这么些年了,北翟王的心眼怎生那么小,还追着人家姑娘不放呢?竟将人家的狐子狐孙都杀尽了。”那夫人似乎很惊讶,啧了几声。
这边的女子头垂得更低了些,不敢应声,因为她知道当年的内情。
眼前夫人如此说,不过是嘲讽灵使办事不利。
水镜波光粼粼,映着女子把玩指尖的动作,“既然灵使腾不出手,那往后就由你与沈家老狗……”
女子一惊,颤音道:“夫人!您不怕沈如晦他……”
那夫人身形微动,慵懒地伸展着身子,向着虚空中点了点,“他不敢。”
女子僵硬着身子,夫人这是要将她暴露在人前,亦是在鞭策她。
可她总觉着也许以夫人的手段,她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制衡沈如晦,不然……不,她不能令药王谷千年圣名毁于她手。
“对了,天心杵你寻个机会取回来,毕竟还需此物稳住咱们的灵使。”
“是。”
夫人按着太阳穴,冲她摆了摆手,“乏了。”
女子双手交叠再行一礼,头垂得极低。
随着水镜消失,原地的冷寒之气似乎也淡了些。
*
“少爷,是老奴的错!”
着土黄色布衫,面容普通的中年汉子跪于白衣人身前,忏悔道,“若非如此,少爷不会染此污名。”
“胡伯,你先起来。”
“我不是命你好生看着谢锦薇?”白衣少年身形挺拔,背对着他,周身裹挟着化不开的霜冷气息,拧眉问道:“为何那处有魔族出现,你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唤作胡伯的中年汉子颤巍巍起身,“回禀少爷,是因为谢家小姐毒发了!”
“怎么可能?”白衣少年猛地转过身,平静的眸内染上不可置信,喃喃道:“不过一只金丹期狐妖的媚毒,我明明以修为替她压制了毒素,足以撑到我取回狐妖的血,怎会突然毒发?”
纵然谢锦薇上一世背叛了他,倒戈向谢无祭,可他也没想过要她的命。
“少爷勿急,听老奴细细说来,那日之事颇为复杂。”胡伯抬头望向身量已远超于他的小少爷,眉目间与故去的夫人越来越像。
当年尚且稚幼的他突然选择离开沈家,受尽万难改名换姓,化名季云进入青云宗,爬到如今的地位,他知道他心中的苦。
季云眸光渐渐平静下来,按着眉心道:“说吧。”
“那日少爷您走后,老奴便以沈家秘术隐于一旁,静候您的指示。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谢家小姐面色酡红,汗如雨下,情况急转直下,老奴方拿出传讯符尚来不及燃就有高阶魔族突然现形。”
季云心一窒,琥珀眸内的担忧被他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