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抱歉,我做不到

掌心下，就是属于小女孩微弱的心跳。尽管，属于人类的生气正一点点地从她身上流失。

秦茗已经做好了对这孩子下手的准备了，她是这个队伍里面唯一一个成年人。意气用事显然不是在这种时候。只是，拦住她的，不是米多，而是齐齐。

“秦医师，您真的能够下得了手么？”

齐齐难得不卖萌，他晶亮的显示屏闪烁着蓝光，幽幽地映在秦茗的脸上。

秦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

果然……

她的手颤抖着，慢慢地蜷缩起手指，握成了拳头，紧紧地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抱歉……我还是，做不到。”

米多看着秦茗脸上有些僵硬的痛楚表情，沉默的握住了秦茗戴着白色手套的手。

“老师，既然做不到，我们就带上她吧。”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面色惨白，已经没有多少人气了。要么死亡，要么变成丧尸。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孩子都活不成了。

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事实，这一切才显得更加的残忍。一时间，车内的空气变得凝滞，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多多，老师对不起你。”

秦茗看着孩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那惨白的脸色已经不似活人。只有额头上沁出的大颗的汗珠证明，这孩子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艰难。

哆嗦着手，秦茗转身，拉开了车内的一个小型冰箱。

“病毒抑制剂？！”

米多的瞳孔猛地紧缩，小小的鼻翼急促地开阖了几下，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找到这个东西，他该说什么？

谁不知道，秦茗秦医师作为一位医学博士，却研制出了赫赫有名的丧尸阻断武器。而这些武器，说起来都跟生物学有关。所以，在秦茗的手上出现这样一支病毒抑制剂的时候，米多立刻联想到了那个被联邦叹为观止的神器武器。

秦茗没说话，只是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了一支针筒。“米多，这样的操作，你可以？”

注射病毒抑制剂。难免是要碰到注射器的。但是秦茗现在还不能保证，自己的状态会不会加重小家伙的症状。毕竟，现在的秦茗已经是一个半丧尸的存在了。

米多犹豫了一下，“我可以。”点了点头，他接过了秦茗手里的病毒抑制剂注射器。

在一研所的实验室里，米多跟着秦茗试验过无数次为小白鼠注射，而眼下，这是他第一次给一个真正的人类注射。

银亮的针尖在灯光下散发出冰冷的光泽，一滴液体挤出来之后，米多拉着小姑娘的手腕，酒精棉轻轻地擦拭过她细白的皮肤。上臂内侧的静脉泛着青色。针尖扎入，冰凉的液体一点点地被推入。

“大概，会好吧？”

秦茗没有说的是，这是她之前留给米多的。而眼下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原本要往帝都的行程，似乎就要改变方向了。

那些药，如今只有靠近云城才会有。哪怕是生活在帝都的那些人，也不会知道，这些药物最根本的一种成分，就是提取自云城的一种毒蘑菇。

米多没有注意到秦茗脸上的忧虑，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小女孩。

只要退烧了，这个孩子体内的丧尸病毒就算是被抑制住了，她也就得救了。

这个时候，齐齐递过来了一支营养剂。

“小妹妹现在的状态，大概也只能服食营养剂了。”齐齐顺便将另外两份为秦茗和米多做好的营养餐递了出去。看样子，今晚他们是要在野外过夜了。T城的情况不太对劲。秦茗隐隐约约地，似乎能够听到一些模糊的嘶吼声。

很熟悉的嘶吼声。

秦茗看了一眼车外隐约可见的城市轮廓，没什么灯火，也没什么人气。

小女孩的身体状况，在车上颠簸也是不行的。至少，他们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个四五天。所以，这时候秦茗也想到了要进城的事情了。

将米多哄去睡了，又给齐齐补充了一些能源，秦茗这才坐在了床边，守了一夜。

天微微亮的时候，秦茗就被小孩的哭声给惊醒。原本作为丧尸她是可以不睡觉的，但是那些刻在她属于人类灵魂里的那些行为习惯却还是让她睡了过去。睁开眼，秦茗就看到了坐在床脚啼哭的小女孩。

“爸爸妈妈，宁宁害怕……”

蜷缩成一团躲在床脚的小女孩让人心疼不已，秦茗伸出手，“乖，别哭。阿姨抱抱哦！”

只是，这还没等秦茗伸出手去，小家伙一巴掌就打在了秦茗的手背上。

晚上秦茗是不会戴着手套的，所以，在小女孩那一巴掌打上去之后，秦茗就看到自己手背上多了几条血痕。

“老师！”

米多也醒了过来，他是亲眼看到那孩子打伤秦茗的。但是，秦茗的手背上却没有流血。只是透出了一些灰白色，抓痕之间，隐隐看到一些黑色的痕迹。

那是秦茗已经半丧尸化的血液。

“你做什么？！”

米多愤怒地抓住了小女孩的手，将小女孩拎起来，坐在了床边。

一瞬间，整个空间都静了下来。

“他们，杀了爸爸妈妈……”

嗫嚅着，小女孩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流淌在那张清秀乖巧的小脸上。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却记住了属于丧尸的气息。

即便，秦茗只是一个半丧尸。

米多伸出手，捏了捏小女孩的包子脸，“老师和他们不一样。老师是好人。那些，都是没有理智的丧尸。”

齐齐这时候也出来了，它端着一杯果汁出来，将果汁递给小女孩，用尽可能柔和的语调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作为一个在超市服务的机器人，齐齐当然有应对小孩子的办法。美味的果汁，可爱的甜点，温柔的语言，很快就博得小朋友的信任了。

秦茗和米多这才知道小孩子叫谢宁宁，是T城一个小康之家的孩子。而在秦茗他们到达T城之前，已经有一群丧尸血洗了整个城市。谢宁宁是被父母藏在这座桥下，这才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