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等个十年二十年的谋而后动,那时候秦家的下一代如果再坐稳了根基,那就更没有秦志高这样一个年老体迈的糟老头什么事情了。也许不用那么久,秦茹现在还算年轻,手底下那些势力也都不是假的。而秦茗……
秦志高看了一眼站在秦茗身后的谈崝和杨家主,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在秦志高眼里,秦茗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谈崝对秦茗的亲昵态度秦志高看在眼里,杨家主那看儿媳妇的眼神,也同样落入了秦志高的眼中。
咬牙,秦志高恨声暗骂,“sao蹄子也是有点本事!本来就已经攀上了杨家做靠山,这杨家的少家主一倒下,还又立刻让她找到了猎人联盟的人作靠山。哼,跟她那个妈一样不要脸!”
秦茗抬眼,就看到了秦志高眼中的鄙夷。
她微微一愣,随后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只是,这想通了归想通了,秦茗却不打算辩解。今天的事情,她不打算掺和进去。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人不是她,该出头的人,也不会是她。
所以,微微一笑,秦茗不再看已经失去理智的秦志高,反而是退后了一步,站到了杨文辉的身后。
“杨伯父。我母亲寿宴后,我会过去看杨少主的。至于我母亲和谈先生那边,我会去解释。”
这么多天,秦茗早已经想清楚了。她当初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了,要不也不会答应跟谈崝出去谈那些话。只是,两个人都还没来得及戳穿那一层窗户纸,秦茗和杨靖烽就双双遭了毒手。
现在,秦茗已经活过来了。可是杨靖烽还躺在疗养舱里,靠着那些营养液,维持着基本的生存。只要想到这一点,秦茗就心痛无比。
秦茗说这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传到了谈崝的耳中。
他皱了皱眉头,侧目盯着秦茗看了一会儿,见对方一双眼睛根本就没在看自己,反而盯着一处怔怔的出神,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低垂下眼帘,谈崝遮蔽了眼底里的情绪,只是插在西裤口袋里面的那只手慢慢地握成了拳。
“秦茹!你是真打算把这秦家拱手送给个外人?!”
秦志高拔高了声线,大手拍在了桌上,一个盘子禁不住这一震,落在了地上,摔碎了。
却只听这一声碎响,几个仆从都摸出了刀子来,阴森森的刀光晃得人眼疼。
这会儿,大家伙才知道,秦志高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这秦家的仆从,竟然都已经被秦志高换成了他自己的人!而且,这些人还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只单单是看这些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手里肯定都是过了人命的。
秦茗眼尖的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个长相有些异样的日落国矮人!
葛家虽然已经衰败了下去,但是当年葛家留下的那些势力,这些年,秦志高一直养在自己的手里。但是,养人是要花钱的。所以,前段时间秦志高为了筹钱,又卖了一批军火给日落国的那群矮人。
这么多年来,秦志高手底下小动作一直不断,但是秦茹都一直容忍了,只当秦志高是纨绔了一些,缺钱花。但是秦茹没想到,秦志高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敢将秦家的军火卖给日落国的矮人!如果是卖给一些地方上的势力,最多当家里孩子不懂事,教训一顿,把他私底下的贩售渠道给截断就好了。但是,这一回秦志高触及到了秦茹的底线。
日落国的那些矮人都是些什么东西?一群和着人血能够吃得下干馒头的人!他们的祖先就是那背信弃义野心勃勃的存在。在炎华国的古代历史上,这群人可是曾经屠杀过数十万炎华无辜百姓的!就是这样的存在,因为他们勃勃的野心和两面三刀左右逢源的虚伪面孔,竟然也让那小小的弹丸之国留存到了今天。尽管那小小的一座岛已经参杂了许许多多人种的血脉,但是,看这些年他们明里暗里的闹腾出来的那些动静,就知道这群人,就算是血液浓度稀释了无数遍,骨子里也都是养不熟的狼。
跟日落国的矮人合作?谁借给秦志高这样的狗胆的!秦茹当下就开始收拾起秦志高手底下的那些人,将秦志高捏在手里的那些权力一点点地收回来。动作迅速又果决,没给秦志高留下半点阻止的余地。
秦志高走到今天,也是被逼到了份上。拿不出钱,他用什么养这样一群在背后为他卖命的人?
秦茹站了起来,显然是也看到了那个日落国的矮人,原本还只是端庄沉静的模样的她,此刻却面沉如水。
“八叔,你居然还跟那些日落国的人勾结在一起?你这是与虎谋皮,汉奸走狗!”秦茹一巴掌就打在了秦志高的脸上。秦志高甚至连脸都来不及偏一下,就被打了个蒙头盖脸。
被自己的侄女打了脸,秦志高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秦家的家规第一条,“卖国求荣者,打死不论!”
秦志高虽然不是个东西,却也从小是在这样的家规教导下长大的,没人提及的话,他也许不会记得。但是被身为家主的秦茹打了个兜头盖面的,秦志高一张脸上也是青青白白,说出来的话也都结结巴巴说不清楚,“我、我没有……”
就在秦志高慌了神的时候,那个藏在人群当中的小胡子站了出来。这个人,就是那个潜藏在仆从当中的日落国矮人!这人拉开了秦茹还要打秦志高的手,站在秦志高身旁微微一笑,“秦君,我们日落国最为重信,天皇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日落国的朋友的。”
“秋山君……”秦志高的不敢直视那个人的眼睛,更不敢去看秦茹脸上的鄙夷愤怒。
“秦君,石田司令已经备好了庆功宴了。”
在旁人看不到的方向,那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抬起手,他的手在秦志高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算重的力道,但是秦茗却看到了自己那个八叔公的肩膀,明显塌下去了一截,连带着,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难以分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