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你说现在谈儿还好吗?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好想儿子..”
一声轻叹传来,谭谈心头一酸,两行清泪瞬间溢满了双目,忙停住了脚步,躲在昏暗的牢笼后面,努力把持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再踏前一步。
“若心,你放心吧,那小兔崽子在连家三兄弟手中都能够逃脱,凭他那股聪明劲肯定不会有事的。”
谭谈自然听得出这是父亲谭啸天的声音,但他却不明白一向健朗的父亲,此时为何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虚弱。
“但我还是担心”
谭夫人欲言又止。
“若心,你还担心什么?担心咱们的女儿吗?有爹爹他老人家在没人伤的到寒儿的,你就放心吧。”
“嗯,我倒不担心寒儿,我所担心的是,万一谈儿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凭他那莽撞的性格,必会跑来黑山宗营救咱们,这样一来不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了么?”
谭夫人担忧的轻叹着。
谭啸天闻声也陷入了忧虑中。
“哎呦~”
一声痛呼响起,这是谭啸天的声音。
“啸天,你身上还在流血,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谭夫人焦急得几乎要掉出眼泪来。
谭谈闻声心中顿惊,昏暗的光线使他看不清楚牢笼里的情况,更不知道父亲身上为什么会流血,大惊之下忙大步向牢笼走去。
“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谭夫人闻声略显惊恐的轻声叱喝着。
没有回答,但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趴在了牢笼之上,此人一袭白衫,俊朗的面庞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爹爹,娘亲~”
一声悲呼,悲呼过后谭谈双膝无力的跪在了地面上。
昏昏欲睡的谭啸天闻声身体猛然一震,那无神的双眸中,又射出了两道难掩的精光。
“谈儿,是你么?”
谭夫人早已泪流满面,白皙的面庞在那两行清泪的冲洗下,更显晶莹。
“娘亲,是孩儿,孩儿不孝,害爹娘为我受苦了。”
谭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哭出了声来。
“谈儿,你是在那里被他们抓到的?”
谭夫人焦急的询问着,她并不介意自己为儿子受苦,却很在意儿子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个他不该出现的地方。
“娘亲,没人抓我,我自己来的,我要带你和爹爹离开这个鬼地方..”
谭谈悲愤的低吼着。
“混帐孩子,你知不知道黑山宗那三头畜生为什么要抓我和你娘亲?就是要引你出来,你如此一来不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么?趁着没人发现,你快给老子走..咳咳..”
谭啸天闻声焦急的怒呼着,激动的情绪触动了他双肩的伤口,一股血箭伴随着他那剧烈的干咳声,疾射而出,直喷到了谭谈的面前。
“这是血”
谭谈呆呆的注视着地面上那摊粘稠的鲜血,如梦呓般轻声呢喃着。
“啸天..啸天,你没事吧?”
牢笼中又传来了谭夫人悲戚的轻呼,谭谈的双眼顿时如血染般赤红。
“啊~”
一声怒吼,谭谈站起身来,伸出双臂紧紧扣住牢笼上的两根精钢,愤怒的向两旁掰去。
“啪~啪~”
一声声脆响不断的回荡在这昏暗的牢房中,谭谈的双手间金光环绕,那两根精钢竟被他生生掰向了两边,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大洞。
“爹爹..你.?”
谭谈探首钻入了牢笼,快步来到谭啸天的身旁,当他看清楚父亲身上的一切时,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他只见父亲的双肩之上分别悬挂着两条粗重的链锁,链锁的一端嵌入父亲身后的墙壁中,而另一端的两个铁环却死死的嵌入了父亲的双肩中,铁环之上血光萦绕,滴滴鲜血依旧不停的滴落在地面上。
“爹爹..这是为什么?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谭谈双目赤红的怒声吼叫着,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般,狰狞可怖。
“谈儿,爹爹没事,别大声喊叫,爹爹没事..咳咳..”
又是一口粘稠的血液,顺着谭啸天的嘴角流淌了下来,身旁的谭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谭谈见状大惊,忙停止了喊叫,俯身来到谭啸天身后,伸手抓住了他双肩上的锁链,暗运体内的斗气,用力掰撕而去。
“啪~啪~”
两道金光闪过,两声脆响传来,谭啸天双肩上的铁链,在谭谈的掰扯下,顿时断为了两截,只留下了两个铁环还死死的嵌在谭啸天的双肩中。
鲜血依然从谭啸天的双肩上不断的渗出着,谭谈见状心头一痛,伸手撕下了自己的两片衣摆,细细的帮谭啸天处理起伤口来。
“你们头呢?”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噪杂的脚步声,一声朗喝骤然传来。
“在重囚房里呢,刚进去不久..”
另一个略显恭敬的声音传来,显然这是守卫的声音。
“他自己进去的?”
“嗯..”
“今天咱们这来了不速之客,有个弟子暴毙在了碉楼之上,把你们头喊出来,我交代他点事情。”
“是..我马上进去喊他出来。”
二人的对话声传来,谭啸天和谭夫人闻声大惊,忙六神无主了起来。
“谈儿,你快走,冲出去别管爹爹和娘亲了,快点..”
谭谈闻声不语,仍专心的为父亲包扎着伤口,但他的神情却愈加冰冷了起来。
“快点啊,谈儿,你想气死爹娘不成?”
谭夫人焦急的叱喝着。
“爹爹,你肩上的铁索,是谁锁上去的..”
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谭啸天和谭夫人闻声竟有些痴了。
“谁锁上去的?”
谭谈的声音愈加冰冷,仿若来自地狱的死亡之音一般,没有一丝的感情。
谭啸天和谭夫人闻声茫然的转头向谭谈看来,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那赤红的双眼,如冰的神情时,恍然间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儿子的性情他们自然了解,谭谈的脾气自小便不好,但还从没见到过儿子会有这般模样,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即便是身为他亲生爹娘的二人,都不觉间微微战栗了一下。
“是..他们宗主..亲手为你爹爹锁上的”
直视着儿子那赤红的双眼,谭夫人茫然的说道。
“不好了,我们头晕过去了..”
一声惊呼传来,显然那些守卫已经发现了房间内被谭谈打晕过去的那名守备。
“快..将重囚房包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让他飞走..”
“是”
随着着声声的呼喝,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显然他们已经将房间包围了起来。
谭谈的神色依旧冰冷如霜,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仿若外面发生的事情与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血债需要血来偿”
谭谈淡淡的说完,起身扶起谭啸天向外走去。
自己双肩的锁骨被铁环紧锁着,空有三级大剑师的修为却无法施展,现在的自己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谭啸天早已看透了谭谈的想法,看儿子这架势是要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了,谭啸天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自己现在比起个常人尚且不如,跟着儿子只会拖其后腿,但看着儿子那赤红的双眼,谭啸天硬是没敢出声拒绝,便任凭谭谈搀扶着自己,向门外走去,而谭夫人则一样低头不语,紧跟在二人身后向外走去。
“吱呀~”
一声轻响,重囚房那道厚重的铁门应声而开,谭谈一家三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正如那些声音一样,门外早已被黑山宗众人团团包围了起来,说苍蝇不能够飞出去有些夸张,但活人想要突破他们的包围,却略显困难。
“果然是要救这两个老家伙,给我..”
“噗~”
一声破空风声呼啸而过,一道剑气自谭谈的右手指前成形,电一般向说话之人的脖颈射去,血光挥洒间,说话之人的身体轰然倒在了地面上。
这一切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那说话之人的身体倒在地面上之后,谭谈冷冷的逼视了众人一眼,转身将重伤的父亲,扶到角落里依靠在墙壁上坐了下来。
谭谈的淡然使众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仿若刚才倒下之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是这小子杀的头头,我看得清清楚楚,咱们替头头报仇..”
一干守卫尽是不入流的角色,他们如何认得谭谈的那道剑气,不认得自然无惧,一个弱冠少年,除了他面色冰冷之外确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恐惧,所以众守卫纷纷拔出了长剑向谭谈三人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