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外出,很神奇的是,我选择香格里拉分明是偶然,也只抱着完成实习工作的想法,现在居然生出些隐约的迫不及待。
备份于2017.03.26】
学校安排的专车想要到达香港国际机场,需要吹拂来自维多利亚港带着热气的春季海风,然后在大屿山赤鱲角等一只冲入云霄的巨型白鸟,白鸟在成都短暂停歇,最后飞到云南的迪庆香格里拉机场落脚。
这次实习时间跨度较大,不放心把边牧放在宠物店,又因为没什么值得托付的朋友,孟醒给边牧也办理了宠物机票。
他则和另一位不知缘由同样选择了香格里拉的女同学作伴,一起登机。
女同学名叫简芮希,性格内向,长相普通,孟醒和她没什么交集,没说过几句话。
简芮希上了飞机就安稳地坐在孟醒身边,闭着眼睛开始养神。
孟醒没有睡意,自己品不出来的兴奋居多,拿着新买的手机打开了视频软件。
手机是新买的,里面的卡是新插的,电话号码是换过的,里头只有需要常联系的人,只有两个,导师和时少观。
时少观在他出发前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十分难得的机会呢,工作之余也要重视放松,我们的疗程还在继续,这段时间就用线上沟通吧。”
旧手机他没有弃用,仍带着,只是长时间放在背包角落,开了静音,想起来方去看一眼。
孟醒在新手机定下晚九点的闹钟,提醒自己“想起来”看一眼,以防有什么要紧事。另外,将旧手机的常用软件都移到了新手机上,其中就有mood。
旧手机还是会时常收到蒋霁的骚扰短信和电话轰炸,在孟醒的冷处理下,那人已经出现一点人身威胁、剑走偏锋的苗头,不过好在时间紧迫,蒋霁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意外的手段,实习便开始了。
他也自然不可能为了谁追到香格里拉。
这下清净许多,孟醒插上有线耳机,打开一部早就收藏下载好的纪录片。
“复杂的季风交替到来,让高原上徘徊的云朵,有了最丰富多彩的变化……”
算上在成都转机的时间,他们一共经历了九个小时的飞行,中午十一点坐上飞机,到飞机在降落在跑道上开始滑行,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一开始孟醒还能兴致勃勃地看看纪录片,再看看窗外的云,只是很难有人能经受遥远的路途颠簸后还能保持充沛的精力。
飞机降落前的一小时,孟醒是完全睡过去的。
滑行推力巨大,孟醒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人轻轻推了推他。
他睁开眼,听到简芮希小声地说:“到了。”
孟醒一看她,她就转回去了,好像很怵他似的。
没有多想,孟醒只当是与他不熟。
接到狗、拿了行李,出机场的时候有人来接。
三月底的香格里拉的夜晚气温仍偏低,只有个位数,孟醒提前看过九十天的天气预报,虽然不保准,但还是有一些准备,穿了厚外套,因此跟着对接人往车上走的时候没感觉多冷。
香港温暖的气候把简芮希惯坏了,她只穿了一件薄卫衣。
孟醒看到她抱着胳膊打颤,提议道:“行李箱里带了厚衣服吗?拿出来穿一下?”
简芮希带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摇摇头:“不用了,我的衣服放得很乱,拿一下太麻烦了,反正很快就到了。谢谢你。”
什么都没做的孟醒突然被道谢,懵了两秒,随后想了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到简芮希手上。
“你先穿着,我刚刚问过接引人了,从机场到民宿还要很久时间,我里面穿了很厚的毛衣。”
简芮希的身体定住一瞬,手里拿着没有机会回绝的外套,过了好久,才轻声又道谢。
接引人是律师事务所的司机,是一位很开朗的本地藏族大哥,一路上都操着不大熟练的普通话和两人交流。
“你们是从香港来的啊?怎么样,到这儿感觉还好吗?有没有高原反应?”
又给了两人一人一瓶红牛,让他们难受就喝一点,“一下子坐飞机上高原,一开始是会有点不适应的。”
夜晚不见云,天上大片的是面向人间低垂的星星。
香港的夜灯总是带着名利与金钱的、奢靡的闪耀,香格里拉的星星则完全不同,它们圣洁纯美,仿佛伸手就能抓到,作用是以星辉洗涤手上的芜杂。
天色黯淡的时候就如此好看了,白天不知道是什么样。孟醒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回答道:“我还好,你怎么样?”
这话是对着后座的简芮希说的。
简芮希的普通话其实也不是很好,开口一股粤腔,说:“头有点痛,但是也还可以。”
藏族大哥哈哈一笑,“那就好,如果有不舒服就和我们说。”
民宿毗邻松赞林寺,距离事务所不不远,步行十五分钟,摩托五分钟,就坐落于香格里拉城区内。
民宿有个带宽阔空地的后院,孟醒在民宿大厅办理入住的时候,隐约听到了虚掩着的门缝里传来狂欢的呼声、以及音响传出的歌声。
老板很高大,肌肉凶猛,身上裹着青色藏袍,边给他们办入住边说:“民宿弄了个篝火晚会,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他对二人笑笑,把钥匙递给他们:“我叫索南,欢迎你们,扎西德勒。”
孟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后那团被旅客围住的火里,因此没有听到索南对他们嘱咐的一些注意事项。
“昼夜温差大,一定注意防寒保暖,如果不幸感冒,或产生高反,民宿有给客人免费提供感冒冲剂和相关药物,请不要不好意思;进藏区前三天请尽量不要洗头洗澡;紫外线强烈,务必做好防晒……”
孟醒和简芮希的房间都在二楼,房间分别位于连廊的左右两侧。互相道别后,孟醒就拿着简芮希还给他的外套进了房间。
大部分南方人大约无法忍受自己一天不洗澡,恰好孟醒又把索南的话当作耳旁风,收拾好行李后,就直接钻进了浴室。
洗的时候还好,洗完头洗完澡,孟醒没找到电吹风,湿着头发出来,又不怕死地开窗通了会儿风,站在二楼自上而下地观赏篝火晚会。
吹了半个小时,他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头疼、呼吸略微急促、呼吸时肺部隐约有痛感。
孟醒摇摇晃晃地缩进被子里,感叹报应来得太快。
所幸不是非常严重,不到要向人求助的地步。
他昏昏沉沉要陷入睡眠,睡前还惦记着自己忘了写mood,也没有看旧手机上有没有新消息。
就在坠入梦境的千钧一发——门被敲响了,孟醒在床上挣扎着听门外的人多敲了两声,才勉力爬起来开门。
来人他没见过,不是索南也不是简芮希,同样穿着藏袍,款式简约,腰上随意盘踞的色彩浓重的、迤逦的腰带勾勒出窄细有力的腰腹,胸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