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喂饱了

话音刚落,由触手打造的汪洋一扫而空，它们如潮水般褪去，化为了游厄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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⒍本作者猫界第一噜提醒您《旧日回响》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⒍『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之前穿的衣服已经被触手撕得稀碎，洒得到处都是,没法再穿。黎危弯腰去够地上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一条干净长裤，然而还没起身,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腿侧流了出来。

他顿了一秒,冷静地直起身体：“你弄了多少进来？”

“这些天的，所有。”湿黏黏的声音附着在黎危耳侧,“你应该全部吃下去的,太浪费了……”

黎危闭了下眼,只想把这蠢货拉出去宰了。

估计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溢满了混乱、无序的气息，是个人看到都会觉得他已经失序。

他转身，抬手抚向游厄的后颈，在后者一脸愉悦的表情中将其摁跪在自己身前，俯视道：“你最好给我舔干净。”

游厄缓慢地眨了下眼，眼里再次闪过亢奋的幽光。

这怎么会是惩罚呢？

腿刚被碰到，黎危眼前就浮现了受光日时的部分画面,着实有些一言难尽。他暂时不打算重蹈覆辙，后撤一步松开了游厄的头发，转而抬起他下巴,轻柔地说：“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多杀你几次。”

游厄只听到了两个字：下次。

他已经开始想象下次的画面了。

会在什么场合下呢？人声鼎沸,还是一样的渺无人烟？

不过，触手可以先说再见了。

主城已是废墟，罕无人迹,黎危也不需要注意什么礼义廉耻。他正要出去找找水源，脸上就感觉到一滴高处落下来的湿润。

下雨了。

对于外出任务来说，下雨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对此刻的黎危来说却是及时雨。

他走出废墟，任由越来越密的雨珠砸在身上，冲刷着一身粘稠的液体，表面的糜烂、污浊逐渐随着雨水一起流进脚下的残砖断瓦，身体重新变得清爽、洁净。

“轰隆——！！”

剧烈的雷声让雨下得更大了，黎危站在狂风暴雨中，注视着地上积水中的倒影。

——他的胸口多了一只红色的眼睛。

眼睛是竖着的，左右眨动，但瞳孔却是正向的，看起来极为诡异。

伴生物么……

这倒是可以理解游厄为什么对他这么执着了……毕竟对于伴生物而言，作为宿主的秩序者就是一份近在迟尺、但短时间内无法享用的美食。

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游厄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基于“食欲”。

黎危微微向后瞥了眼，某东西的窥伺完全不加掩饰，脑子除了这份“食欲”估计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但微妙地是，伴生物的出现并没有让他感受到什么不同。精神没有变得更加清明，丢失的那些记忆仍然藏在某个角落，不肯浮出水面。

他仍然符合一个即将失序的秩序者标准。

()黎危换上干净的裤子，借着还未坍塌的半边屋檐将篝火重新点燃。

游厄递给他一份处理好的食物，歪头：“你已经很久没进食了。”

还真是。

受光日期间，黎危滴水未进，却没感觉到干渴和饥饿，身体除了某些被过度开发的异常之外也并不虚弱。

着实有些诡异。

游厄微笑道：“看来你被我喂饱了。”

黎危直接无视游厄的疯言疯语。

游厄给的食物其实是背包里的干粮，黎危刚准备入口就顿住了，指着两块干粮中间的厚厚一块片状食物问：“这什么？”

“你认为表现最好的那根触手。”游厄愉悦地说，“我切下了它，取了中间最肥美的一片，作为餐食补充你的体力。”

“……”

果然，绝对的力量要胜于智商与阴谋诡计，否则人类和污染的斗争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游厄一脸天真：“你不喜欢吗？”

黎危将触手片丢了回去：“我没有吃人体组织的癖好。”

尽管游厄不是人，但他半人半触手的形态其实就是兽化觉醒者的形象，说人体组织也没多大问题。

游厄兴致勃勃地寻求意见：“你不喜欢吃生切，那烤熟怎么样？”

“可以。”黎危说，“最好用它把你嘴巴糊上。”

这场暴雨越来越大，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深紫色的雷电在云层幽影之中翻涌不歇，似乎想彻底湮没这片土地。

很快，黎危暂时歇脚的地方就不能呆了，混着泥土的雨水冲到脚下，湮没了篝火，刚换的裤子也湿了大半。

他提起背包，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

原先，他不躲受光日是因为有一些猜想，比如他关于“光”的能力，会不会带给他一些关于光污染的免疫……

但计划被游厄打断，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

当然，不论在游厄还是在其他人看来，这个行为都极其不理智的，比起自主性，倒更是失序导向的选择。

黎危当然不这么认为，但有时候过于自信对人类来说并不是好事。

身旁传来游厄的声音：“我没有衣服。”

“裸着。”黎危瞥了眼游厄的完美躯壳，“你又不是人，穿什么衣服？”

“我倒是不介意。”游厄笑弯了腰，“但你已经摆脱不了我了，回去后也要让他们看着这样的我吗？还是说我可以回到之前的触手形态，坐实你的特殊癖好？”

游厄显然以为，在短暂的交融安抚过后，理智得到控制的黎危会在第一时间回到队伍中。

毕竟他所认识的最高指挥官一直都是人类利益至上，从不会对污染物手软留情。

包括曾经被黎危亲手枪毙的自己。

黎危将包扔给游厄：“你可以变回绯红章鱼。”

黎危养绯红那段时间，队伍里传过不少出格的流言蜚语，身为始作俑者的游厄自然知道

。

“不，我不会再变成任何东西了。”游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直言不讳地表达欲望，“我要你眼里只有真实的我。”

他要黎危的目光只停留在“游厄”身上，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哪怕是他所扮演的生物，也不可以。

黎危淡道：“除了绯红，你还变成过什么？”

一想到那条龙，游厄的脸色就阴沉下来，黎危给予那头龙的目光与耐心远比游厄多得多。

“没什么。”游厄面无表情，语气阴柔，“你在想念那头龙吗？它已经死了，它的部分身体被我带去你的营地，送给你的队友们分食了——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伯蒂说自己检查过，那是野猪肉。

黎危没去验证，但想也能想到，蠢东西怎么可能让其他人食用自己的身体？

况且黎危单单是食用过游厄制造出的黏液，自身所散发的磁场、气息都发生了悄无声息的改变，那些人如果真食用了游厄的一部分，恐怕早就被影响到失控，甚至全军覆没了，哪里还等得到他回去？

对于这种拙劣的谎言，黎危都没拆穿的兴致，他平和道：“你真把自己当人了？”

“什么？”

“你说要我看着真实的你——”哗啦啦的暴雨成了黎危的背景音，“但这具有血有肉，用心脏和大脑维持生命，用口鼻呼吸嘴巴说话的躯壳是真实的你吗？”

游厄面色彻底沉了，落在黎危身上的目光仿佛有重量一般，黏湿的、充满着暴戾的欲|望。游厄大概第一次露出这样阴郁的表情，漂亮的蓝色瞳孔一同陷入了深渊，变得晦涩无比。

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是时候？”

“等你足够爱我的时候。”

黎危掀了下唇。

他大概是被污染了，竟然在一个污染生物的口中听到了“爱”字。

黎危漫不经心道：“我以为，爱是物质生物才拥有的‘低级乐趣’。”

游厄好一会儿没出声，大概是贫瘠的脑容量找不出合适的回答。他很快放弃了爱的说法：“我以为这样说你会高兴，人类似乎都渴望被爱。”

“没人会渴望一个怪物的爱。”

“包括你吗？”

黎危没有说话。

游厄凑近，从身后环抱住黎危，他用嘴唇磨蹭着黎危的后颈，像是吻，又好像随身会张开利齿撕碎黎危的血肉，但语气是温情的：“那就等你眼里只有我的时候……你会看到的。”

到时候，即便黎危感到恐惧，他也绝对不允许黎危的逃离。

他会将人禁锢在自己精心打造的温床里，伴随着永恒的糜烂、混乱……他们会彻底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黎危会“爱”上他的。

永远。

“戴贺莱呢？”

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游厄一顿：“什么？”

“装什么？吓唬他的时候不是挺起劲？”黎危随意道，“他跟在我身后来了主城。”

戴贺莱的能力相当于瞬移，不仅能追得上摩托的速度，甚至还能超越。

游厄感到不悦：“你怎么知道他不见了？你关注他？”

只要黎危说一个“是”，游厄就算翻天覆地都会把戴贺莱找出来，切成肉糜，直接拿去喂乌鸦。

他不配入黎危的口。

“他在哪？”

“我怎么会知道？”游厄无辜道，“我只是让他看到了我们亲密的一点点开头，他似乎吓着了，就连滚带爬跑路了。”

“真的？”

游厄拖着高昂的尾音嗯了声：“你瞧，就连这个只敢天天躲在暗处窥伺你的人类都要厌弃你了——”

他似乎有些未尽之音，仿佛下一句就是：“只有我永远爱你，我亲爱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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