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上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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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锁孔,“嗒”得一声。

黎危轻吸口气，弯腰跪地，给游厄打开手腕与脖子上的镣铐。游厄非常不老实,真像只好动的猫儿,占有欲极强,攀着黎危的肩膀故意秀给戴贺莱看。

后者的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胀得通红。

一定是这个流浪者搞的鬼！

但戴贺莱并没有感觉到太多恐惧,想要拯救黎危的欲望占据了上风。

黎危沿着游厄的脖子抚了一圈：“这个颈环打不开。”

看守的大汉听到铁链摇晃的动静，走过来解释道：“项圈是为了方便您控制宠物,这样就可以带他前往任何地方,包括在街上散步。”

他递给黎危一个控制器：“蓝色按钮用来注射抑制剂，绿色按钮是电击，红色按钮是麻醉，三秒就倒,您可以试试。”

金属项圈并不丑陋,或者说，什么东西放在游厄脖子上都不会丑。就像一个普通的黑色装饰品,衬得游厄肤色冷白透亮。

黎危微微挑了下眉：“没有解除按钮？”

看守点头：“是的,为了您也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变成“宠物”的游厄本人对此并不在意,从笼子走了出来……准确来说，是类似于猫那种半走半爬的姿态，显得格外轻盈。

黎危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游厄的新形态：“你……”

游厄：“怎么了？”

黎危话锋一转：“不错。”

他没说什么不错,起身走向戴贺莱的铁笼,长长的猫尾立刻勾住他的腰，似在挽留。

黎危微微回瞥：“你像来卖的。”

游厄的重点永远与众不同：“那我是你光顾的第一位吗？”

“不好说。”

黎危不是故意气游厄，毕竟他记忆不全,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关照过情|色场所。

尽管他不觉得自己会对这些感兴趣，但在拾回所有记忆前谁又能打包票呢。

黎危指了下戴贺莱的铁笼，对看守发出礼貌的请求：“劳驾，开个门。”

两大汉愣了好一会儿没动，黎危回头瞥了游厄一眼，大汉好像才听到他说的话，直直地走过来将铁笼打开。

戴贺莱下意识虚掩着身体，光是赤|裸裸地站在这里他都感觉是对黎危的莫大冒犯：“黎队，我先去找件衣服。”

他弓着腰来到一旁的橱柜，里面存放着很多套情|趣服装，都是给客户准备的，不过也有几件正常衣服，毕竟想要带到街上散步就得穿得正常点。

戴贺莱的目光在那几件极为暴露的衣服上停留了两秒，随后抽出一套寻常衣服套上。

他背对着其他人，不知道黎队有没有看他。

想来是没有的，黎队从来不近色……那个流浪者一定是什么污染物，不，普通污染物通常无法脱离污染域生存，游厄却从灯塔来到了这里，除非他是战争之后就再没出没过的类人生物！

或者，游厄就是主城某个污染源制造出的污染假象，只为迷惑黎危！

可私心里，戴贺莱并不愿意承认第二种可能，如果这个假象能迷惑黎危，就说明游厄在黎危的心里确实重要。

穿好衣服，戴贺莱缓缓转身，面对黎危他还是无法心静，眼睛一闭就会想起黎危和游厄纠缠的画面。

他一定要救黎队于水火之中。

戴贺莱尽力这么说服自己，却忘了如果真有连黎危都能污染的存在，他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黎危接过从守卫那接过控制器扔给戴贺莱，后者却大脑抽筋似的，又双手将控制器奉上：“还是放您那吧。”

黎危扫了他一眼：“放我这的意义是？”

戴贺莱分明看到，黎危的左手明明还握着游厄的控制器，并没有打算返还的意思。他努力压制住心里的不平衡，一定是黎队虽然受到了些许污染，但还是感受到了游厄的不对劲，所以才把控制器握在手中，方便随时控制游厄。

可一抬头，他就看见游厄没骨头似的倚在黎队身上，冲他无声地说了几个字：“他不想要你。”

热血上涌，瞬间让戴贺莱的脖子和脸都胀得通红。

他深吸口气，强行冷静下来，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这地方太奇怪了，您能对他们使用能力，说明这些‘人’应该都是污染物，我怕自己很难坚守自我，万一出了什么事，您还能通过它控制我。”

戴贺莱对黎危能力的了解还仅限于通过掷骰控制污染物的【言灵】，刚刚黎危命令守卫的时候，他看到黎危抛起了百面骰。

“不用通过它。”

黎危抬腿，越过戴贺莱的时候手一松，控制器就落进了戴贺莱的衣兜：“在找到接触颈环的方法之前，自己保管好。”

这么多年，灯塔迷恋黎危的人数不胜数，但黎危却没有一点绯闻，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总是这样，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除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流浪者。

戴贺莱转身看着黎危的背影，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甘。

为什么总是这样！？

黎危总是注意不到他，似乎也相信灯塔居民的无稽之谈，相信那些说他嫉妒、厌恶的谬论。

有时候，戴贺莱自己都快信了。

可他还是会从人群里一眼认出黎危，有时候从灯塔低层仰望，有时候从高层俯瞰。他利用人群掩饰着自己的目光，伪装在“戴贺莱和黎危不对付”的假象中，悄悄临摹着黎危的身形。

就算被别人发现，大家也只会觉得他的窥伺是出于不甘与妒火。

可实际上，他只嫉妒每一个与黎危接触的人。嫉妒梅纳、巴德烈可以亲切地唤一句“老大”，嫉妒黎危对他们的偶尔笑意，嫉妒总是能得到黎危温和态度的阿塞莉……

明明只有他的爱最纯粹，却总是不被看到。

黎危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带走了两个人。

黑市在四通八达

的地下区域，除了拍卖行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产业，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

路人看到他带着两个有颈环的人，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偶尔还会扫来艳羡的目光。不知道是在羡慕黎危买到了这么可人的宠物，还是在羡慕游厄和戴贺莱能找到这么完美的主人。

黎危不打算久留，毕竟拍卖行那边没有流水进账，估计很快会反应过来“通缉”他们。

黎危随便找个了人问路，在神谕的控制下，他们丝毫没怀疑能在这里买宠的人为什么会不知道出去的路，直接指明了方向。

要么走东西侧的门，直接通往下城区，要么走管道电梯，并且需要步行一段路，就可以回到上城区了。

能在拍卖行买宠的客人几乎都住在上城区，不过像黎危这样孤身一人不带随从的十分少见。

一名路人提醒道：“下城区东侧正在闹瘟疫，那边的门被封死了，现在出不去。”

听到瘟疫，黎危反而来了兴趣。

顺着主道一路前行，他们很快就抵达了东侧出口，不过如之前的路人所言，这里的舱门被封得很死，根本无法撼动。

游厄站在一边，尾巴坚持不懈地圈住黎危的腰：“我也没办法。”

黎危已经不指望他那脑子能察觉到异常了。

游厄和戴贺莱在这里不仅变成了其它形态，甚至无法使用原本的能力，也不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这两位好像都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

“那就先去上城区。”黎危调头，“不知道这次的污染源笼罩的区域有多大，如果上城区都在其中，那家应该也在。”

他这话是对游厄说的，但戴贺莱显然没这个自觉，贸然接话道：“还得看污染源打造的时间线，如果是上个世纪早期，那我还没出生，只能去找我父母的家。”

游厄凑近，咬了下黎危的耳朵：“你敢带他回家，我就让他死。”

黎危一顿，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在回应游厄还是戴贺莱。

三人走进电梯，按了最顶层的按钮，过了几分钟就来到了最上层的下水通道。这里整洁宽敞，应该是特意伪装成下水道，实则通往黑市的路。

一直朝前走，大概一百米左右就能看到出口了，铁网盖外竟然还有看守。

这里应该是某个酒馆的后院，能嗅到阵阵烈酒的香气。周围高楼耸立，还能看到不远处的教会阁楼屹立着所信仰的神像，空中偶尔还会有缆车快速跃过。

院外人声鼎沸，酒馆内部似乎在表演节目，喧闹嘈杂喝彩声不绝于耳。

戴贺莱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样浓郁的烟火气儿了，不由恍惚了下。

太真实了。

黎危则在想别的事，这个污染源能将过去的主城还原的这么真实，包揽区域包括上城和下城，恐怕不简单。

他的思绪很快被打断，腰间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甚至试图钻进他的裤腰。

明明游厄前不久才醋意大发，说再也不会变成其它形态，这会儿倒是又乐在其中了。

果然是个蠢东西。

黎危抚向游厄的尾巴根，在他敏感一抖投来“你干什么”的视线时，冷静地将他上衣往下一扯：“别这么放荡，尾椎骨都要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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