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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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拉罕扛着裘德,走在腥臭的下水道里：“老戴到底发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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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本作者猫界第一噜提醒您最全的《旧日回响》尽在[]，域名[()]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都闻到血腥味了,你小心点,下水道说不定有尖鼠，这种生物最嗜血了。”

“嗯,我听着呢。”

贝丝是兽化者,人形状态下的五感也加强了很多,因此能听到很远地方传来的动静,只是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很耗神。

“老戴竟然喜欢黎队,我是真想不到。”

贝丝想起了乔,不由扯了扯嘴角：“那你没想到的恐怕还很多。”

亚伯拉罕撑起裘德,换了边肩膀：“还有什么八卦？说来听听。”

贝丝忍笑：“你出去问乔呗，她知道的比我多。”

说到乔,两人都有些担心,自从一个小时前的那次通讯结束,乔就再没发出过任何讯息，黑市那批队友都已经和另一支队伍在地下运输站汇合了。

“乔不会也……”

“应该不会,她听起来比我们理智,还想告诉我们不要相信这里呢。”

亚伯拉罕苦笑了声：“就算知道主城是假的，这些居民也都是怪物……也很难忍住吧。”

拜敏锐的听觉所赐,头顶居民的脚步声闷闷地透了下来，偶尔还能听到一些谈笑吹牛的声音。

如果经过下水井盖口，会有微弱的光亮透下来，将居民的影子斑驳地映在他们身上。

“虽然是假的,但真的很美好啊。”贝丝出神道，“就算走在黑暗里，也不用举着火把，不必考虑身后有怪物突袭，也不用因随时可能被蛊惑的队友提心吊胆……”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他想要这样的世界。”

贝丝和亚伯拉罕都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被昏暗笼罩的巴德烈：“你说谁？”

巴德烈并不回答，只是一直重复喃喃：“他想要这样的世界……他想要这样的世界……”

“……不知道巴德能不能好了。”贝丝觉得巴德烈在胡言乱语，不由叹了口气，“我之前问过黎队巴德现在的受污染值是多少，结果这个地方检定任何东西的污染指数都是零。”

亚伯拉罕说：“这个污染域的逻辑就是无污染？甚至能影响到秩序者的检定结果……希望什克斯琴他们没事。”

之所以不担心黎危，是因为担心也没用，如果黎危都无法解决这个污染域，那么所有人都别想出去。

“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这里的性质呢，回响之地？还是其它庇护所？”

“更像庇护所吧，我还没见过这么‘安全’的回响之地。”亚伯拉罕说，“别操心了，黎队既然给了命令，我们听话照做就行。”

“也是。”贝丝心里仍有隐隐的忧虑，说不上来，“希望黎队的状态正常……这样才能继续和我们一起前进。”

亚伯拉罕顿了顿：“你觉得这次任务的目的

()地是哪？”

贝丝苦笑道：“都到主城了，还不好猜吗？”

“裘德真不轻啊……”亚伯拉罕颠了颠裘德，让肩膀缓口气，“感觉大家都有猜测，只是谁都没说。”

“不撞南墙都不想面对吧——巴德，你先下！”等巴德烈抓住扶梯，贝丝才跟着爬下去，声音在狭窄的甬道里回响，“现在只希望这一趟值得，不论最终在地下城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地回到灯塔，继续喝酒、隔着楼层吵架。”

“但愿。”

他们才离开灯塔一个多月，却已经开始怀念了。

几人沉默地走了一阵，都不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许久后，又经过一个下水道口，贝丝驻足停下，抬头说：“好像到劳丽家那块了……我听到了教堂的钟声。”

亚伯拉罕心里一动：“乔之前在对讲机里也提到了教堂，她会不会……”

“不会。”贝丝斩断了他的心思，“别节外生枝，主城有多少个教堂你不知道吗？”

亚伯拉罕扔下裘德，靠着弧形的墙面喘了会儿气。

他冷不丁道：“诶，你就没什么想去看看的地儿？”

贝丝无奈：“你非得在半途说这种话？”

“对不起，没忍住。”亚伯拉罕活动了下肩膀，“只是有点庆幸，我们好像都没什么很执着的故人留在了上个世纪，所以还算理智。”

如果有，他们也许就会变成姚皓、裘德这样的存在，明知虚假，仍然为之疯魔。

试想一下，你以为自己的至亲至爱死在了一百年前，可当你走进熟悉的街道，一眼看见人群里生机勃勃的ta。

对方看见你，先是愣住，随后热泪盈眶，或是隐忍不语，上来给你一个温暖紧实的拥抱，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死了，我好想你”……

没人能够经受这样的诱惑吧。

但贝丝说：“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执着的人？裘德不也以为自己没有？就平时他花天酒地那样，你能看得出他曾有过正常的爱人？”

亚伯拉罕一怔。

贝丝出神地说：“我们其他正在往运输站赶的那些队友，难道都没有想念入骨的人吗？父母、朋友、爱人……总会有一个的。”

“也许都和裘德一样，被多年的污染浸坏了脑子，把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但心里仍然有种感觉，一旦见着了就都会想起来，那些失去的情感也会在瞬息间回归，从指尖开始，蔓延到五脏六腑，最后深入骨髓，就彻底走不掉了，你心甘情愿。”

“——所以大脑拼命提醒心脏不要回去，不要找、不要看。”

“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在现实里前行。”

亚伯拉罕皱眉：“你……”

贝丝低头按了按腰伤：“如果我没记错路，那再往下走一段就快到我家了……我说如果，如果我执意要上去，你就把我打晕吧。”

亚伯拉罕故作轻松地应声：“没问题，我直接把你夹咯吱窝里轻

松带走。”

这话还真不虚，贝丝在兽化者当中算体型小的，是比较精练的身材，就和她的兽化形态野豹一样。

“谢了，你要是也想溜，我也不会手软的。”

“那你可就要吃苦了，一个裘德加上我，还要牵着巴德，你还有伤……”

两人的声音在管道里渐行渐远，这样的彼此承诺与要求在其他队友那儿也随处可见。

勉强摆脱监狱追兵的克里一众躲在下水道里喘气，不知道谁提出来的：“要不要上去看看？虽然是假的，但也跟上个世纪一模一样，就当缅怀一下……”

“你当郊游呢还缅怀，等哪天我们重新占领这片土地，有的是时间缅怀！”

“那看到的就都是废墟了……”

“你以为我们来玩的？这能瞎缅怀吗？”

反对的没几个，大部分人都在沉默。理智告诉他们不应该，可情感上难以忍受。

近在咫尺的故乡啊……或许还有故人，真的不能去看一眼吗？

“不行。”最终，队伍里的秩序者坚定回绝，“每多看一眼，就会多一分不舍得，相当于你主动送上去被污染，黎队让我们全体走下水道，肯定就是怕大家触景生情。”

克里轻叹：“走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秩序者说：“所有人相互监督，一个都不许掉队！”

-

豪华套房里什么都有，甚至有一个奢华的浴池，游厄非要试试，直接脱光躺进了温泉水里。

黎危坐在一边洗手：“给你半小时，我们不是真来睡觉的。”

湿漉漉的猫尾巴顺着浴缸往上攀爬，直到圈住黎危的手腕：“不下来和我一起泡吗？”

黎危掀了下眼皮：“不了。”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下去以后就不是半小时能上来的事了。游厄不是真的人类，甚至能自由控制释放的时间。

如果这个污染域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黎危倒是不介意陪游厄玩玩，可他带出来的一百多号人都在。

黎危突然提起：“你之前杀了一个居民。”

是指还没和贝丝他们汇合，只有戴贺莱在旁边，他们三准备去瘟疫区一探的时候，游厄单独跳上高处眺望下城区，结果下来的时候却被一个男人挑衅。

游厄丝毫不慌：“原来你发现了。”

黎危支着身体，靠近游厄暴露在水面之上的脖子，漫不经心地嗅了嗅：“你身上的每一丝变化我都知道。”

是伴生物的特性吗？

也不尽然，毕竟早些年还不是伴生物的时候，游厄妄图变成黑龙作弄他也被一眼看破。

偶尔，黎危也会承认，不是只有游厄在过分偏执地执着他，某种程度上，他也在被游厄吸引，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很难说清这种吸引，像是精神上的磁场相吸。

但也可以简单理解为癖好，游厄这种存在的长相与设定刚好完美卡在了黎危的审美上，因此他放任两人的关系，哪怕无爱，也可以发展到“性”。

黎危缓缓道来：“那个人的血被你吸收了，但之前让你杀的那些士兵没有，这说明什么？”

“被我吸收的不是血，只是他血里的‘养分’。”游厄纠正道，“——大概是因为那些居民至少真实存在过，而那些士兵更像被徒手捏出的泥人，用人类的话来说，没有灵魂。”

黎危想起了伯妮塔往宫殿送的那些物资，眸色微动：“我去四楼转转。”

他起身，拒绝了猫尾的挽留。

刚打开门，没听到任何动静的黎危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个满怀：“老大！”

黎危抓着两边门把手，保持着弓腰的姿势顿在了原地。

温热的、令人感到慰藉的触感。

身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占有欲爆棚的游厄倏然出现，五指就要扼住来人脖子的刹那，被黎危抓住了手腕，堪堪停在了厘米之外。

黎危低头，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发旋：“……阿塞莉？”

“老大，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阿塞莉抬头，一如既往的纯真，“巴德不在，我的辫子乱了，你可以帮我扎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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