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很多事情很难说出口,就像现在，看着南枫影的样子，水白仁的嘴张了闭、闭了张,最后只是一掌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震的桌子上杯盏“叮叮咣咣”的一阵响。

“你不好意思开口,就我来说吧！”顾诗也知道水白仁和南枫影师徒情深，任谁也开不了这个口,所以这个恶人还是由她来做,“我们要你的魂元。”

“浑，浑圆？”南枫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平胸，这顾诗是特意来嘲笑自己的吗？小是小，可是旺仔小馒头它也是馒头啊！

“咳咳”顾诗在南枫影低头那一下就知道南枫影肯定是想歪了，“魂元，魂魄的魂，元气的元。”

“哦，是魂元啊！”

“那你以为是什么？”顾诗真是败给南枫影，这两个人的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啊？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往歪里想。

“嘿嘿”南枫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着又问道：“魂元的什么？”

“这个，还要从你的身世说起。水老头，她的身世还是你来说吧！”顾诗把烫手的山芋扔回给了水白仁，即便是水白仁在不情愿可是里面的利害关系他还是要给南枫影说清楚，怎么个决定在她。

“仙界之中的神仙多如牛毛，特别是那种花仙、草仙的，多到连玉皇大帝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有一年，有一个吃货仙子，下到凡间，碰到了一个开小吃店的骚年，经不住美食的引诱，仙子卖身抵吃……”

“师傅？这是哪门子的仙子？”南枫影真的是很好奇。

“咳，别打断师傅，师傅年纪大了，断了可能就忘记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那个仙子就是吃货中的战斗机，我看到过爱吃的人，可是没看到那么爱吃的。只要睁开就吃，一直吃到睡觉不带停的。”

“不是吧，这是养猪吧！难道那个仙子是猪仙子？”

“南枫影你不说话会shi吗？会shi吗？”

“好了好了”南枫影挥挥手，“你说你说，我不插嘴就是了。”

“其实骚年从看到仙子第一眼就爱上了仙子，于是他拼命拿出好吃的去诱惑仙子，果然，仙子经不住美食的引诱，拜倒在了骚年的牛仔裤下，于是就有了你。”

在水白仁最后六个字出来之后，屋子里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

有千万个答案，可是南枫影万万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是那个吃货仙子的孩子。她有想过自己太丑，爸爸妈妈把她扔在野外，师傅把她捡了回来。也许是父母为了生个男孩而不要她这个女孩，亦或者是妈妈未婚先孕，不得已抛弃了她。可是千万中答案里，却从未曾想到过这一种。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天际渐渐泛出鱼肚白，南枫影定定站在那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怀里的顾懿“嘤嘤”了两声，转而醒来。看着有些尴尬的气氛，伸出舌头舔了舔南枫影的手背。温热的湿意换回了南枫影的神智，揉了揉顾懿的脑袋，南枫影沙哑的嗓子里冒出两个字。

“醒了？”

“唔”顾懿摇着脑袋在南枫影的怀里蹭来蹭去，顾诗真想一掌劈死自己这个色迷心窍的外孙女。都这幅尊容了，还要去吃人家豆腐，你吃就吃吧，还当着长辈的面，你当着长辈的面也就算了，问题你还当着南长辈的面，我们顾家的脸都快给你丢光了。

南枫影看到顾诗的脸色，大概猜到□□分，使了个眼色，让顾诗不要再提刚刚的事，等顾懿睡了再继续讨论。

果然，顾懿醒来没多久，稍稍吃了些东西便又在南枫影的怀里睡去。顾诗有点着急，顾懿睡着的时间是越来越长，再这样下去，也许命不久矣。

收回在顾懿身上的眼神，对上顾诗，南枫影直接问道：“是不是魂元能就小懿？”

“你……”顾诗有点震惊南枫影的洞察力，机械化的点了点头。南枫影又道：“魂元是不是我身上有？”

顾诗看了看水白仁，见水白仁没有反驳，又点了点头。

“魂元要怎么取出来？”

“你不问问？”

“问什么？”南枫影觉得顾诗的问题真的是太可笑了？问她父母为什么不要自己？还是问有没有生命危险？抑或是其他。这一切在顾懿的安微之下显得微不足道。

顾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枫影，取魂元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魂元一取出，南枫影的仙根也就断了，从此便和天下无数的平凡人一般，也会忘记顾懿，相忘于江湖，从此是路人。她南枫影愿意，可是顾懿呢？如果顾懿醒来能接受这一切吗？

“你可想好了？这毕竟是大事。”

南枫影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除了这样还有其他办法吗？”

“呃……”

取魂元虽然不是什么难事，却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必须有两个法力强大的人给南枫影护法，而顾诗和水白仁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首选。

事情宜早不宜迟，取魂元前一天的晚上，顾懿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即便哈欠连天也不肯去睡，赖在南枫影的怀里，瞪着细长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南枫影。南枫影忽然间有些鼻酸，就这么忘记了，从此是路人，她舍得吗？答案当然是舍不得，可是在和顾懿的性命相比之下，孰轻孰重。

“小狐狸，以后可要乖乖的，不要出去招蜂引蝶，我要是知道了会吃醋的。还会打你的小pp，不让你进门……”话未说完，南枫影已经泣不成声，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放就能放的。

门口顾诗在敲门，问南枫影还需要些什么，南枫影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帮我纹个纹身吧，一只狐狸，和小懿一模一样的狐狸，我怕忘了她……”

顾诗也是过来人，听了南枫影的话眼眶一红，泪水就差点流下来，“我去难工具”，一转身，眼泪还是没有控制住，斗大的泪珠，一滴滴，全部落在地板上，化开，变成一朵泪花。

冰凉的凡士林在马甲线周围被抹开，割线机在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眉眼间的神色和顾懿是一模一样。简单的上色，却只是让这个纹身更加的灵动。

“我以后醒来会不会诧异自己是狐狸精投胎？”南枫影站在镜子前说笑着，却不曾注意到顾懿眼睛里的神色。他们的对话她一无所知，可她并非是二百五，这样浓重的离别情绪她还是感受到了，她不明白是南枫影要离开自己还是怎么着。她现在只是一只狐狸，一只不会说话的狐狸。

也许身后的那道眼神太过炽热，使南枫影不得不去面对，“好看吗？”南枫影露出平坦小腹上还带着血丝的纹身问着趴在床上的顾懿。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顾懿感到喉干舌燥，这个不用脸的为什么把我纹在那么私密的地方，简直是太淫邪了。

不能够怪小狐狸太邪恶，只是这个纹身处的地方确实比较重口味。

“嘤……”小狐狸站起身，前腿搭在南枫影的大腿上，仔细辨认着那个带血的狐狸，确实有□□分像，只是好像似乎还欠缺了点什么。

“好了”南枫影放开被卷起的衣服，抱起小狐狸，这样红果果的眼神让她有点不太适应，“去睡吧，今天怎么不要睡觉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小狐狸摇摇尾巴，贴紧南枫影，今天总有一种她家小影要离开她的感觉。她知道南枫影并不是一个特别开放的人，甚至是有点保守，可刚刚她却把她纹在了那么私密的地方，这是为什么？顾懿有点烦躁，做一只狐狸真的不好，不会说话真的不好。

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抵不上来袭的瞌睡，顾懿最近身子很弱，很快怀里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南枫影轻轻把顾懿放到床上，把两个人盖进被子里。一人一狐，却不曾让人感觉到这画面有不和谐。

市场上的人开门很早，生意人总想着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卷帘门打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南枫影早已经被惊醒，侧着头看着顾懿，今天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南枫影和顾诗有个约定，魂元一旦取出，她就会远离，从此和顾懿老死不相往来。这让顾诗很不解，然后南枫影的一番话却让顾诗整整哭了一天。真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南枫影说之前得罪的人也多，妖魔鬼怪也多，以后变成凡人便没了那些法力，守护了不了顾懿，既然保护不了，所有的一切便都由她自己来承担。顾懿开始不肯，可是禁不住南枫影的软硬兼施，况且无论是人或者是妖都有私心，顾诗也有，她不希望自己的外孙女来背负别人的恩怨，最后便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