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离家之前

“收拾妥当的话，我们就出发吧。”季书白点点头，三人出了清扬居，等季婉将门重新从外面闩好落了锁，便一起朝正门走去。

季家家主带着一群仆人已经等在了正门前的空地上，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众家眷：三夫人柳如湘和二小姐季清、五夫人袁芊芊和三少爷季书澜，还有五小姐季灵——季夫人带着大小姐季柔昨日午后便先进宫去了，大少爷季书文大概是还在屋里养伤，因此这三个人都没有出现。

季婉微微眯了眸子——这还是她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真正把季家所有的人都见了一遍，虽然说她并没有什么兴趣。

季家二小姐看到她，似乎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嫉恨，却又不敢当着季源的面发脾气，因此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站在她旁边的三夫人柳如湘眉眼长相与季清有着三分相似，却透着一股子成熟冶艳的媚态，穿了一件低领桃红色金丝素软缎玉裙，露出大半截如玉肌肤，凌云髻上珠花繁复，最为惹眼的是正中一支鎏金镂空并蒂莲华胜，此刻亦是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望向别处。

五小姐季灵似乎还没从上次受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站在最后面，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明显瑟缩了一下，脸上混杂着厌恶和慌张的表情。

五夫人袁芊芊不过二十六岁，十四岁时便嫁入季家，长着一张娇俏的娃娃脸，让年龄本就不大的她看起来更是小了几岁，若是说她是季书白的姐姐，或许都会有人相信。此刻乖巧地站在季源身后，两只纤纤玉手搭在季书澜肩膀上——

季家的小少爷则被养的白白净净，一双乌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婉三人，等他们走近了，突然叫起来：

“爹爹爹爹，不是说皇家学院很难考吗？为什么废物也能去呀？！”

一时全场寂静。

袁芊芊忍不住捂着嘴轻笑起来，柳如湘和季清亦是一脸幸灾乐祸，似乎很开心看到季三小姐当众出丑。

季书白顿时面色微愠，正要斥责，却看见季婉轻轻对他摆了摆手。

只见季三小姐看着这个小她三岁的弟弟，唇角浅浅扬起一抹冷笑：“废物当然不能去，所以你不是没去吗？！”

话外之意不言而喻。

袁芊芊当时就变了脸色，柳如湘和季清、季灵的表情虽说也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但她们都有着前车之鉴，知道现在的季三小姐已经今非昔比，因此当面还勉强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却也乐得看戏，一道道幸灾乐祸的眼神顿时印在了袁芊芊和季书澜身上——

其实季三小姐这句话说得倒也没错，季书澜是季家最小的少爷，又是季源的老来子，平日里都是宠着惯着，很少督促他修炼，因此十一岁了也还仅仅是刚到灵力初级一阶。

倒是季书澜这段时间没有见过他家三姐，以为季婉还和以前一样，此刻突然听到季三小姐的反唇相讥顿时瞪大了眼睛，蹬蹬蹬冲上去，他因为营养好，十一岁的个子就与季婉差不了多少，挥手就想扇上去。

却被站在旁边的季书白抓住手狠狠往后一推：“你做什么！”

季家二少爷清秀的脸上结了一层寒霜，这一推虽然没有用灵力，力气确是使了个十成十，丝毫没有顾虑季书澜是自己的小弟弟，而他的亲娘就在旁边——要知道他现在心里可是极为看重季婉，以前他可以当作没看见，但现在就是不行。

重重摔坐在地上的季书澜顿时哇哇大哭起来，五夫人袁芊芊见了，急忙走上去拉着季源的胳膊：“老爷……你看啊，书澜只是想和三小姐开个玩笑，他才十一岁！还不懂事，二少爷他……”

季婉看着这闹剧般的一幕，心中不由嗤笑连连——

十一岁？！

她前世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坐在战壕里压子弹了好吗？！

和袁芊芊料想的不同，季源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抬手将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拂开：“都是你平时太惯着，现在什么样子！！居然想去打他三姐，真是没大没小了！”

说着，季源也不管袁芊芊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快步走到季婉三人面前，先是看了一眼季书白，随后视线落在季三小姐的脸上：“婉儿，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和爹商量一下？！”

季婉淡淡一笑：“决定的时候，爹正在闭关，所以没来得及告诉爹。”

“你留在家里也……”季源话说到一半，忽然闭了嘴，停顿了一下改口道：“那样也好！毕竟皇家学院的资源还是要更丰富些。好好学，婉儿，学好了回来，爹在家等你。”

又叮嘱季书白道：“你做哥哥的，过去了多照顾一下妹妹，知道吗？！”

季书白点头：“嗯。”

而季三小姐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心里却是一片冷然，丝毫没有因为这个爹爹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和善意而心怀感激——

对季源，她可是有很多的疑惑。

被季源扫开手的袁芊芊愣了半天，看到季源少见的柔声细语和季婉说话后，又看看一脸幸灾乐祸的柳如湘、季清和季灵三人，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赶紧过去制止儿子的哭声。

这位五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不同，没有深厚的娘家背景，当年依仗的是年轻漂亮才嫁入季家，之后又生下了季书澜，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不仅可以应用在皇室，世家大户里也是如此。但那也要建立在儿子受宠的基础上，所以现在纵然她是百般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暂时忍气吞声，只是不时偷偷地将怨恨的目光扫向季婉——

殊不知让观察力极为出众的季三小姐看了个一清二楚，于是在她再次看向自己的时候，季三小姐毫不客气地回以一个嘲讽的笑容。

气的袁芊芊手下不自觉一用力，直掐的季书澜尖叫一声。

季源听了，不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又在做什么，没看到我正忙着？就不知道安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