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被她家帝君大人知道就行了!
还是那句话,她都已经把戏演到这份上了,要是半途而废就太可惜了!
季婉这般安慰着自己,然后低低“哦”了一声,又怯生生提了一句:“那你们能不能出去?!我换好了……就出来!”
两个嬷嬷先是皱了皱眉:“姑娘还是莫要多事了,我们帮着姑娘,时间上也能赶紧些……”
她们一边说一边伸手过来就想帮她换衣,却不想少女犹如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尖叫道:“不要!不要碰我,你们出去!!”
随着少女的叫声,屋外也传来了询问:“怎么了,里面怎么了?!”
“……没什么!”
两个嬷嬷回过神来,连忙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而后互相看了看,再瞧瞧少女一副梨花带雨俨然就要哭出来的神态,终是叹了口气,不再强求她:“好吧,姑娘尽快换好,我们在屋外等着姑娘!”
目送着两个嬷嬷从屋子里出去,又从外面关上门,少女脸上怯弱的神色迅速化作一片清冷。
啧!
她抖开手里的吉服,刚嫌弃地扯了扯唇角,脑海里又响起水灵蓝蓝的声音:“主人,你刚刚表演的好逼真哦,我还以为主人你真的要哭出来了呢!”
“……”
什么鬼!
她就算哭,也不可能挑在这种时候啊!
话说这真的算是夸奖么?!她怎么总觉得蓝蓝这丫头是在揶揄她……
季婉讪讪地挑了挑秀眉,故作平静地在脑海里回应她:“没办法,一时情急,顺口就喊出来了!”
过了片刻,少女换好了吉服,一头如瀑般的黑发挽了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简单的发簪斜斜簪起,映着如火般鲜艳的大红色吉服,更衬出其容貌绝艳、肌若霜雪。
“我总觉得,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季婉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领口——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穿喜服,却不是给她家帝君大人穿的,说来也是好笑。
如果让那个醋缸子知道了,准得气的又笑起来吧?!说不定还得再折腾她个几天几夜……
只是!
他现在又在哪儿呢?!
心底不自觉地泛开一丝郁卒,季婉情不自禁地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还是好想他!
结果她这缕阴霾刚刚升起来,脑海里剩下的三灵立马就慌了神,七嘴八舌又是好一通安慰,反倒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换上合适的表情,抬脚出了门。
两个嬷嬷正在门口候着,见少女已经“听话”地换上了吉服,眼里都浮现出了满意的神色,一左一右迎上来:“姑娘,跟我们来吧,别耽误了时辰!”
虽说这两个嬷嬷态度还算恭敬,但明显也透着一丝监视之意,季婉心里清楚,也懒得说破,只故作乖巧地跟在她们中间。
沿着山道中的台阶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她们来到了一处宽广的房屋前。
屋门正中上方悬挂着一块玄玉石匾,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两个鎏金大字——大殿。
“……”
这什么破名字?!
按照她过去青鸟雇佣兵团里那个Z国人讲的故事,这种地方一般难道不应该叫作“聚义厅”才对?!
正想着,刚上了两级台阶还没来得及进门,内里的喧哗就已经传了出来,隐约可以听出来是山贼们劝酒和猜拳的吆喝声。
这才符合山贼的形象嘛!
不知道那个故作玄虚,附庸风雅的金乌大王在这样的场面里,又是怎样一种模样?!
季婉心底冷笑着腹诽了两句,就看到两个嬷嬷已经把门推开来,
眼前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其间的山贼们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纷纷转过脸来,在看到少女容颜的刹那间,满屋子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姑娘,进去吧!”一个嬷嬷在季婉身后催促道。
季婉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迈步进了门槛,在两个嬷嬷的“看护”下,小手轻轻绞着衣角,以一副怯弱的姿态从人群之间穿过,向坐在最上方同样穿着吉服的金乌走去。
耳边传来山贼众人的惊叹声:“妈的,这美人儿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怎么不早被老子遇到?!”
“得了吧,就你那眼神,除了钱财你还能看到别的?!就算这美人儿是你找到的,那也不是你的!”
“哈哈哈哈,就是这么个说法,这么美的小娘们儿,只能是咱们大王的!啧,王四刘五那几个小子也是好运气,听说大王这次赏了他们不少东西呢!”
……
伴着这般此起彼伏的议论,季婉终于走到了金乌身旁,而两个嬷嬷早已经行礼退下了,眼看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女怯生生地低头不语,下面的议论早已换成了清一色的恭贺声——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而金乌也是满面春风,不由分说就伸手去揽季婉的腰身。
在他眼里,这样做自然是无可厚非;若季婉还是在现代的那个时候,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毕竟有那时的环境使然,男男女女勾肩搭背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但不代表此时也是如此!
眼看金乌的手指就要挨到她,少女心底却毫无预兆地掀起一缕嫌恶的波澜,几乎是下意识地,足下一转,便巧妙地避开了他的碰触。
只是紧接着,季婉便暗呼一声糟糕,这尼玛是要露馅啊!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这么身手敏捷的?!
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迅速做出了补救,没在第一时间稳住脚步,而是故意趔趄了两步,最后撞上了身后的桌椅。
砰的一声!桌上的碗碟酒盏都被震的晃动起来。
“……”
她这为了把戏做足也真是够拼了,或者干脆说就是闲的慌!
居然自己往桌子上撞……
季婉默默腹诽了一句,抬眼就看到金乌脸上闪过的惊疑已经被怜惜所取代——
“姑娘,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若是撞伤了哪里,本王看到了,可是会心疼的!”金乌微微一笑,话里有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