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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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稚离在看到丹药的时候先是惊讶了一下，虽然这份丹药的出炉，不同于下品丹药的药香也随之而来，当言稚离看到那明显成品不同的三颗丹药的时候，微微沉默。他没见过上品丹药，如今这份成品看起来至少也是上品，毕竟中品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

而言稚离沉默的原因则是这是份凝神丹，之前炼制出下品凝神丹或者中品的时候，因为对于秦潮而言这两种丹药基本没什么大用，他也就没想过要给秦潮，如今这份丹药肯定是有用的，那么问题就在于，秦朝服用之后秦七郎还在吗？

说实话他还真是把秦潮跟秦七郎当成两个人的，在这个世界里也就这两个人对他抱有最大的善意，对他最好，少了任何一个他都舍不得，不过秦七郎自己也说过，他是注定要消失的，也就是消失的早或者晚的问题。

言稚离如今纠结的是很可能是他亲手送走秦七郎，颇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

就在他看着灵玉制成的丹药盒里的丹药发呆的时候，炼丹室的门被打开，秦潮大步走进来问道：“你在炼制什么？”

言稚离下意识的手一缩，然而回过神来之后还是将手中的丹药盒递给了秦潮：“凝神丹。”

秦潮拿着丹药盒手一顿，看了一眼言稚离，心情有些复杂，他当然知道言稚离炼制凝神丹是给谁用的，毕竟对方如今还用不上这丹药。

等接过来看了一眼之后，秦潮微微叹气：“果然是……极品。”他刚刚一直处在一种不敢相信的状态，极品丹药虽然不是传说中的东西，但是珍贵程度大概也跟阳炎精金有一拼，修真界已经多久没有极品丹药出世了？所有炼药师都梦寐以求的炼制出极品丹药而不可得，如今却让他的小徒弟给炼制出来了。

然而他却并不高兴，因为他闻到了海水的味道，那个味道跟之前在孔玉轩那里闻到的十分相似。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他也找不出别的解释来。

言稚离在听到秦潮的话之后，脸色一变：“师尊？”

极品丹药？如果是上品丹药他还能说是神农鼎之功，虽然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打他手里丹鼎的主意，然而无所谓，如果真的打不过别人就给对方好了，反正他依靠的也不是神农鼎，可如果是极品丹药的话，大概无论他解释什么都没用了。

“鲛人血。”秦潮将丹药还给言稚离说道：“浮屠幽境之中你得到了鲛人血。”

言稚离愣了一下才明白了秦潮的意思，继而他想起来他之前能够无视孔玉轩的疑问，但是如果秦潮问起来他怎么会有鲛人血……这要怎么办？

他现在是不是该庆幸秦潮并没有秦七郎的记忆？言稚离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秦潮转身往外走，他连忙跟上去本来以为秦潮在气他隐瞒，结果就听到秦潮说了句：“该出去应付那群人了。”

言稚离：？？？？

满头问号的言稚离出去之后就知道秦潮的话什么意思了——掌门贺雪峰，各峰峰主都聚集到了揽月峰，揽月峰已经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过了。

言稚离连忙装出一副淡定样子，抱着丹药盒跟在秦潮身后，这个时候他觉得特别的安心感觉仿佛是天塌下来都有秦潮帮他顶着一样。

这对师徒走出去的时候都一脸平淡，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悦的样子，让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到了这里之后，贺雪峰他们就知道自己太激动了，这么着急做什么呢？只是来都来了不好再走。

就如同言稚离躲在秦潮身后一样，各峰峰主也躲在了掌门身后，掌门无奈只能站出来问道：“秦师弟，刚刚揽月峰上紫气漫天，可是有极品丹药现世？”说到极品丹药四个字的时候，就算是掌门都忍不住激动了一下下。

极品丹药啊，他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极品丹药，别说他，就连他的师父当年也不过见了一次，还是远远看见的！

秦潮微微点头，转头看向言稚离，言稚离手脚僵硬的将盒子打开，极品丹药的药香瞬间盈鼻，仿佛闻一闻都能安神定心一样，极品丹药只凭这丹香就能媲美中品凝神丹了。

贺雪峰颤抖着将言稚离手中的丹药盒接过来，十分温柔地问道：“这是……凝神丹？”

言稚离点了点头，贺雪峰捧着凝神丹跟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当然这里面装的东西的确能够媲美稀世珍宝了。

春泽峰峰主鱼山雁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炼制出来的？”

她之所以没有问秦潮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秦潮不会炼丹。

言稚离歪了歪头：“就是按照玉简上的方法炼制的啊。”

鱼山雁一脸的不信，她又不是没有炼制过凝神丹，上品都出的少别说极品了，更何况……一次三颗极品凝神丹，如果只是按照普通的丹方来怎么可能炼制出极品？

秦潮在一旁忽然开口说道：“的确不是完全按照玉简上的丹方，毕竟阿离初次炼制丹药，很可能分量不对。”

鱼山雁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潮，这是跟你徒弟合伙过来忽悠人吗？她春泽峰的弟子都擅长炼丹，刚入门的时候也都是新手，然而他们搞不好分量的结果就是炸丹炉或者出来的都是废渣，到了你徒弟这里就变成极品丹药了？天骨了不起哦。

擦，天骨的确挺了不起啊。鱼山雁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丹方这种东西除了弟子主动贡献给山门换取资源之外，跟别的东西是一样的，都是私人物品，除非抢劫否则不能逼迫弟子说出来，当然世事无绝对，师徒之间有些事情也不是完全按照规定来的，只可惜……言稚离不是她春泽峰的弟子啊，看上去也对炼丹没什么执着，要不然她那里那么多存货总能诱惑他说出来的。

贺雪峰有些犹豫，虽然是凝神丹，然而极品凝神丹已经不仅仅是凝神静气的功效了，甚至能够稳定魂魄，对于离魂之人是救命之药，能够造成离魂的情况太多了。

然而贺雪峰不知道该怎么交换，这玩意你说是无价之宝都不算过，极品丹药，不看丹药是什么，重点在于飞剑山有能够炼制出极品丹药的丹师这才是重点。

当然贺雪峰对于言稚离怎么炼制出极品丹药的也有所怀疑，然而哪怕像是秦潮说的那样误打误撞，多来几次也是一大资源啊。

秦潮一看贺雪峰那看着言稚离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秦潮环视一周，在看到段青霜的时候目光冷了冷，不过此时段青霜的注意力还真没在他身上，段青霜正目光灼然地看着言稚离呢！

段青霜想过言稚离可能很有用，但是没想过能这么有用！哪怕是他也不可能不对极品丹药动心啊！怎么就成了秦潮的徒弟呢？

不过……若是他和秦潮和好的话，问题大概会简单很多，然而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怎么跟秦潮和好，他跟对方之间隔着的可是一条人命的仇，秦潮如今还没有弄死他已经让段青霜很意外了。

言稚离被众多目光看的已经麻木，压根没有察觉到段青霜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他正在纠结，要不要把药献给山门啊，毕竟山门培养弟子也不是不求回报的，言稚离看了一眼秦潮，不知道秦潮是什么意思。

秦潮正在忍住不把段青霜丢出揽月峰！他忍住心里的不痛快说道：“诸位师兄师姐看过了就先请回吧，阿离也累了。”

言稚离眼角一抽，他家师父还真是不客气，哪怕下逐客令也不要这么直接嘛。然而飞剑山上下大概都习惯了秦潮的不客气，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本来他们过来就是围观一下，就算想要跟能够炼制极品丹药的言稚离打好关系也不是在这种场合，更何况大家心里都存有疑虑，毕竟一个新入门而且才到融合期的弟子能够炼制出极品丹药，给谁都要怀疑一下。

来的人里有走的就有没走的，贺雪峰厚着脸皮留了下来，秦潮一看人都走了，便开口说道：“我知道掌门师兄的意思，丹药可以给你，不过要留下一颗才行。”

这也就是秦潮知道言稚离想要炼制出好的丹药是分分钟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大方直接给出去两颗。当然福利也是少不了的，秦潮直接将单子列好刻在玉简上递给了贺雪峰，贺雪峰接过来一看顿时心都在滴血——秦潮这兔崽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秦潮要的大多是各种灵植，而且大部分是中品，只有小部分是下品，那些下品灵植都是没有别的灵植可替代的那种。然而贺雪峰也知道这些灵植的价值没办法跟极品丹药比，更何况一看就知道是给言稚离准备的，那些灵植直接食用也不是没用，就是对秦潮来说就没太大作用罢了。

贺雪峰很痛快的同意了，同时还同意了秦潮隐瞒丹师身份的要求，毕竟言稚离修为低如今还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秦潮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他身边，隐藏就隐藏吧，于是他转头带着段青霜离开了揽月峰，段青霜离开之前定定的看着秦潮半晌，才用嘴型说了一句：“运气不错。”

秦潮冷哼一声二话没说转头看着言稚离说道：“等等掌门派人来送东西你就全收着就好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了句：“极品丹药出的多就不值钱了。”

言稚离听懂了秦潮的暗示，其实秦潮不说他以后也不敢随便放血炼丹了，偶尔成功一次就算了，成功率太高那明摆着有问题啊。然而让言稚离纠结的是，秦潮到底知不知道他的鲛人血怎么来的？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潮又补充了一句：“藏书阁里甲号天字书库或许有你感兴趣的，我把你的权限提高，有时间去好好看看吧。”

言稚离十分惊讶，藏书阁分甲乙丙丁四号书库，其中每个书库都有天字地字之分，这些书库对应不同等级的弟子，当然了言稚离作为揽月峰大弟子权限是足够高的，然而有一个书库他却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那就是甲号书库，那个书库只有揽月峰主才能进入，别人都需要揽月峰主的允许。

然而在原著之中，除非十分信任，否则一般的峰主不会轻易让弟子进入那个书库的，或者说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峰主，才有可能被允许进去，他现在这是……被秦潮认可了？虽然说现在揽月峰之上只有他一个弟子，然而秦潮还年轻，总还会收弟子，大弟子的位置是竞争得来的，万一将来……

言稚离一想到秦潮可能有别的弟子，也会对别的弟子这么好，就有些不开心。虽然他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是秦潮还是能够感受到言稚离的低落，不由得心里奇怪，怎么给他权限了他还不开心？难道因为自己把药给送了出去？

秦潮想要解释，却又不太好解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容易钻牛角尖，一旦给他一种跟山门之间的关系就是冷冰冰的交易，那就不好了，尤其是言稚离对人类……不一定有多少归属感。

师徒两个人就这样忧心忡忡的各回各的房间，秦潮看着手中灵玉盒里面的极品凝神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吃。他的情况其实比较特殊，虽然都说是因为分神期的缘故，毕竟不同的修士在分神期表现的都不一样，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掩饰一下。

秦潮会出现这种情况在他重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一个身体两幅神魂，只能留其一。他回来的时候这个时空的自己刚刚七岁，七岁孩童的神魂怎么跟他现在比？然而他的神魂带着一股戾气，引起了反弹，他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的。

可以说如果这不是他的身体，只怕连刻在骨上的本命法诀都会将他反弹出去。随着那个虚弱的神魂逐渐消失，他也觉得怅然，却不会后悔，后悔什么？放任那个孩子长大，然后信任不该信任的人，让自己落到险些魂飞魄散的境地？

那还不如由他来继续掌控剩下的人生，他渴望继续活着，没有死过的人就不知道活着有多么可贵。然而隐患也是那个时候埋下的，秦七郎，其实就是他心里羡慕的另外一种人，潇洒不羁，无拘无束，他体内的另外一个神魂静静的被他压制着，然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为了他最想成为的样子，却不敢让他知道。

这是他的心魔，单纯镇压并没有什么用，要么他将另外一道神魂吸收合为一体，要么将这神魂导出体外，让他重获自由新生。

凝神丹唯一能够起的作用大概就是让秦七郎出现的次数少一点，时间短一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潮却又不太想吃。

秦潮在纠结吃不吃的问题，言稚离也在纠结秦潮有没有吃的问题，他观察了秦潮好多天，发现秦七郎已经好多日子没有出现了，难道秦潮吃掉了那颗丹药，所以……秦七郎消失了？

想到这里，言稚离有些失落，秦七郎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对方看起来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然而心地不坏，对他也不错，就这么消失了终归有些可惜。

只是如果真的必须做个选择的话，言稚离仔细想了想，他大概还是希望秦潮更加安全一点的，毕竟秦七郎早晚要消失，早吃早好，这样的选择让言稚离倍感煎熬，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也没办法诚实面对这样的自己。

于是言稚离原本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变得棱角分明，不再像是少年而更偏向青年了，与此同时那张脸也越□□亮，甚至美的带了点妖异。

言稚离形象变化有些大，这让秦潮有些担心，作为修士来说其实体型是很稳定的，很少出现这种形象大变的情况，一般这样都是修为出了问题或者身体出了问题。言稚离的修为是没问题的，秦潮感受的出来他在稳步增长，难道是身体出了状况？因为离开海太久了吗？

问题是他要怎么带着小徒弟去海里？如今正好是山门大比，各个峰内的比试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综合大比，哪怕言稚离因为身份缘故能够顺利进入决赛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随便离开山门。

秦潮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还一直忍着没跟言稚离摊牌——他这徒弟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一吓到他，直接吓跑了怎么办？他混沌两世也就这么一点牵挂了，或许真的有投缘一说，秦潮虽有利用言稚离的心思，却也真的把人放在心上记挂着，总觉得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似乎就让他觉得亲切。

在言稚离进行大比的前一天，秦潮忍不住跟他说了句：“你年纪尚幼，正是打基础之时，不必对此次大比结果太放在心上，太过执着易生心魔。”

言稚离有些茫然，不知道秦潮怎么会突然说这句话，他怎么知道秦潮把他最近的变化归结为要么是离开的大海太久了身体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在担心接下来的比试呢。

不过他还是乖乖点了点头，秦潮见他听话也没有钻牛角尖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等轮到言稚离比试的时候，三十二个人随机抽签。

在抽签之前言稚离还在想如果他抽到段青霜，到时候上台就认输应该没人会嘲笑他吧？毕竟段青霜肯定知道自己拿了他很多东西，他才不要给段青霜光明正大报复的机会呢。

不过他运气很好，第一签抽到的是孔玉轩的大弟子章修明。而章修明在看到这个结果之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术业有专攻，虽然修士的人生漫长，然而他们研究的东西则更加的高深更难以取得成就，丹阳峰弟子都擅长炼器，跟春泽峰弟子都擅长炼丹一样，飞剑山内每一峰都有每一峰的特点，揽月峰的特点就是……武力值高！

并且这个峰内的弟子都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遇到事情了都懒得说话直接就打，不服就打到你服，当然在山门之内不能这样，然而大家对揽月峰的印象一旦形成，也没什么人会不长眼的去惹他们，更何况不是一个峰的弟子有什么好争的？

章修明在炼器方面十分有天分，也是孔玉轩最喜欢的弟子之一，以往章修明参加门派大比好歹都能多撑几轮，哪怕他武力值不高，然而也比普通弟子强许多，毕竟还有二十二名普通内门弟子参加比试。

只是没想到今年他居然这么不走运，第一签就抽中了揽月峰的大弟子。言稚离的修为比他低一点，如今还是融合期，章修明却已经到了心动期了。章修明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弃权！

不是因为言稚离是天骨，也不是因为他是揽月峰大弟子，而是因为他是目前修真界内唯一一个能够炼制出极品丹药的人！

年幼，修为低，同样也意味着前途无量，这么小就能炼制出极品丹药，哪怕自那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可是等他修为高了呢？谁没事儿闲得会得罪这么一位有潜力的人啊，打什么打什么，不打了！

言稚离第一轮轮空，章修明痛快的弃权也的确是让大家议论了一下，然而世界上总有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章修明的意思。如今能够参加山门大比的都是门派内的佼佼者，都不笨，知道章修明的意图之后，也有两人弃权——反正那俩人也觉得自己进不去前八，何不卖个人情？

言稚离就这么打都没打就进入了前四的序列！而下一轮的比赛对方倒是没弃权，然而也只是意思意思的比划了一下——他是真的打不过言稚离，言稚离身上那些防御法器都是好东西，他连伤都伤不到对方不赶紧下台认输干嘛？

于是到了最后，居然成了一个首席弟子段青霜对揽月峰大弟子的情况，而后言稚离一战成名——他又用天泪把段青霜打出了鼻血！

言稚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