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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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稚离听了之后没有愤怒也没有诧异，只是很平静地问道：“怎么说？”

他能这么冷静其实在秦七郎问他秦潮对他好不好的时候就心有所感。

秦七郎认真思考半晌才说道：“秦潮这个人看上去似乎对什么都不看重，那是因为那些事情跟他没关系，也不是他的所有物你懂吗？”

言稚离惊诧：“你是想说我师尊护短？”

这算什么毛病啊？这是多么好的品质啊，当这样的人的徒弟才幸福好嘛，没看到飞剑山多少人羡慕他啊。

秦七郎苦笑着摇头：“可你只能是他的所有物，知道吗？是所有物。”

所有物……在听到的时候言稚离心中一动，他的心思自己最明白，这是代表着他属于秦潮，可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属于秦潮，可秦潮未必属于他。

“你不能有自己的朋友，道侣，徒弟，你属于他却也只能属于他，知道吗？”秦七郎一字一句地说道。

言稚离明白又有些不明白，若是这样的话，那秦潮把他当什么呢？这已经不仅仅是徒弟的范畴了啊！可若是深想，他又有些觉得不可置信，前世也不是没有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类型的人，这根本就是黑化病娇啊。

难道秦潮还有一个隐藏属性？可是原著中从来没有提到过！之前他觉得秦潮能够重生真是非常好的事情，这样他不用提醒对方，对方都会小心不能被人发现自己的魔龙血脉，如今他却觉得这个重生……真让人蛋疼。

的确，正常状态下的秦潮不会黑化，可是如果遭受了男主打压，甚至被男主杀死的这一系列历程之后，就算换成言稚离，他都觉得自己心态肯定会发生变化。

黑化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言稚离有些牙疼的看着秦七郎说道：“你莫要害我，若我离开他，只怕后果更加可怕。”

黑化病娇这种属性很可怕的，如果他认定了你是他的所有物或者说是他想得到你，但是你要跑或者得不到你的时候，那就完了，除非你比他强很多，否则要么是关小黑屋，要么是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言稚离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不由得抖了抖。

秦七郎愣了一下没想到言稚离想的这么远，不由得微微一笑：“你想的的确没错，但你是鲛人，秦潮再厉害也未必找得到你。”

言稚离抿了抿嘴：“我是不会回去的。”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还不如在秦潮身边来的安全，至少只要他不惹怒秦潮，生命安全就能得到保证，更何况秦潮对他还会非常好，可是回到了东海深海，那等待他的只怕就是被锁起来继续放血的日子。

最主要的是，他就算顺着秦潮又能怎么样呢？反正等他找到了可以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除非秦潮能够追过去，否则他有什么可怕的？

“你有苦衷我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你可要想清楚啊，哎，我是真担心你。”

言稚离微微一笑：“我知道，哎，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对，我们先去找海眼。”

言稚离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道：“我已经好了，找不着都可以啊。”

“还是尽量去找一下吧，你这次受伤很重，还是不要留下什么隐患的好。”秦七郎摸了摸言稚离的头：“不过天色暗了，我对东海并不熟悉，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吧。”

言稚离虽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问题，但是秦七郎这个人在某方面跟秦潮是一样的固执。

“秦潮若是在必然也会跟我的想法一样，并且他不会询问你的意见，只会直接带你过去。”秦七郎摊了摊手，拎着酒葫芦大有一种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劲头

言稚离瞬间败下阵来，仔细想想秦潮还真有可能这么干，哎，有一种伤叫你师父觉得你有伤。不过正如秦七郎所说，言稚离受的伤太重，虽然愈合但终究影响到了根基，他跟秦七郎说了会话就觉得疲惫。

他们住到了当初在这座岛上的落脚点，毕竟都有法力，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

第二天一早，言稚离睁眼发现居然还是秦七郎，没有变回秦潮，不由得有些奇怪，最近秦七郎出现的次数太少了，甚至言稚离都没碰到过，他原本以为秦潮肯定是服用了凝神丹才会这样，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个原因了。

不过他不可能直接问秦七郎，只好把这个疑问憋在心里。

秦七郎手中拿着灵运珠，萧泽语给秦潮的那颗灵运珠被秦潮扔掉却又被他捡回来，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秦七郎看着言稚离眼中有一瞬的犹豫，很快却又被坚毅所取代：“走了，阿离。”

言稚离有些无奈，平时秦七郎都是小家伙小家伙的叫他，结果自从秦潮称呼他为阿离的时候，这位也学会了。

秦七郎为了照顾言稚离的身体并没有用飞剑，而是用了一艘飞舟，这玩意比飞剑慢，胜在稳，并且还有休息的地方，当然最主要的是，在海上还有比这飞舟更加合适的飞行法宝吗？

言稚离显然对飞舟很感兴趣，里里外外看了许久，这飞舟乃是用上好的乌沉金木所制，乌沉金木虽然不像是阳炎精金那样珍贵，但也绝不是普通修士能够用得起的，哪怕是秦家都拿不出几艘这样的飞舟，秦七郎手里有必然是因为秦家在物质方面不会亏待他。

“你若是喜欢送你便是了。”秦七郎笑眯眯的看着言稚离。

言稚离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玩意太贵重了，我才不能要呢。”

当然在言稚离的意识里这东西依旧是属于秦朝的，秦七郎虽然是他衍生的一个人格但终究不是他本人，自己若是收下了这艘飞舟，秦潮回来要怎么算？万一他不想将这东西给自己呢？

秦七郎仿佛知道言稚离的担忧一样，嗤笑一声喝了口酒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不用想太多，你身上那些东西加起来也不比这飞舟逊色多少，秦潮必不会舍不得的。”

言稚离被看穿心中所想，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一直表现的像是将秦七郎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但心里却还是将秦潮看做是那身体的主人的。

秦七郎悠然望天：“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不过你们想的也没错，我虽然是他但也不是他，不能替他做决定，唉。”

这声叹息让言稚离心酸透了，如果可以谁都想要做自己，哪怕是第二人格也一样。

他张了张嘴最后才无力地说道：“可惜……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所谓的两全其美就是秦七郎和秦潮同时存在，然而想要那样除非他们是两个单独的个体才行。

秦七郎看着言稚离爽朗地笑道：“我能认识你已经是运气了，不强求啦，咦，灵运珠好像有点发光了。”

秦七郎看着眼前的灵运珠，言稚离这才注意到灵运珠散发出微微的光芒，光芒很弱，这又是在白天，若不是秦七郎说起他都可能注意不到。

“此光略微微弱，可能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先去海面上吧，在天上毕竟看不清。”秦七郎解释了一句之后立刻让飞舟落下。

言稚离倒是无所谓，反正在天上在海上其实眼前的景色都差不多，不过……这里他看着怎么眼熟？而且他的内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对这里……有些亲切也有些畏惧。

言稚离脸色一变，他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普通人了，不会将心中的感觉当成莫须有的东西放置一旁，这种感觉只能代表着某些东西。

他对这里熟悉，可是他穿过来之后在海中呆的时间并不长，能够让他觉得熟悉的地方一个是那座小海岛另外就是……鲛人领地！

就在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忽然感觉船身震动了一下，继而感到有强大的力量自水下漫延上来，不由得倒抽了口气转头看着秦七郎喊道：“快走快走，来错地方了！”

尼玛，他算是被那灵运珠坑了，若论养伤圣地除了鲛人领地还有哪里更适合他呢？然而他现在最不能回的就是鲛人领地啊！

秦七郎却紧紧盯着海面脸色有些凝重：“海里有什么？”

“鲛人！快走！”言稚离简直快要急死了，他要是被抓回去下场肯定好不了，秦七郎也别想好啊！

秦七郎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抬头看向言稚离问道：“鲛人？那不是你的同族？你们都是这么迎接同族的？”

他已经隐隐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强大，这是对方法力外泄的结果，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除了控制不好自身法力之外，就是准备动用武力的前兆。

言稚离刚想说什么，忽然海面一阵狂风急浪，等到海浪平息的时候，海面上漂浮着几个肤色苍白容貌倾城的鲛人，只是那些鲛人的脸色十分不好，为首的那个鲛人抬起手中造型古怪的石杖，尖端冲着言稚离他们一指，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好在秦七郎知道鲛人的交流方式跟人族不太一样，连忙问道：“他说什么？”

言稚离脸色苍白笑容比哭都难看在一阵海浪之中扶住了船舷说道：“他们说要抓住我，死活不论。”

而此时的秦七郎……其实已经不用言稚离翻译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因为对方已经开始念咒动手了！

秦七郎刚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明白怎么会这样，难道不应该欢迎久未归家的游子回来吗？就算是这孩子自己私自离家出走，也就是被揍一顿就好了吧？怎么上来就要喊打喊杀？

秦七郎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操纵着飞舟飞起来，如果是秦潮在这里的话，大概会直接拔剑一路砍过去，然而秦七郎不敢，这具身体由他操控的时候修为相当于下降了一个层次，对付对付段青霜或许还行，然而对上成年鲛人，尤其还是那么多只，并且在对方的主场，那不是找死呢吗？

然而那几只鲛人怎么可能让飞舟顺利飞走？他们身形微动只是念咒挥杖就足以让秦七郎和言稚离手忙脚乱。

一时之间巨浪滔天，狂风刃卷，言稚离看透了秦七郎在战斗方面没那么犀利，只好祭出天泪，用出了七星寒焰。

火系法术对于鲛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一种，诚然水能克火，然而鲛人只是水中生物而不是水，他们还是怕火的，所以在言稚离用出七星寒焰的时候，哪怕他修为不够高，那几只鲛人也不由得面露惊恐愤怒之色，而也正是这个法术给言稚离和秦七郎了一个机会，秦七郎趁机抵挡住巨浪狂风的攻击，强行让飞舟升天。

那些鲛人想要阻拦却又恐惧火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舟飞起来，而后一路追随飞舟的方向，大有恨不得飞上来装沉他们的架势。

飞上天之后，言稚离微微松了口气，继而晃了晃身体直接坐在了甲板上，他到底是大伤初愈，这样消耗过大的法术他用出来都是在拼命了——没办法，现在不拼命就真的要没命了。

秦七郎也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转头看着言稚离满眼全是惊奇：“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鲛人族都在追杀你啊。”

看看那些鲛人依旧只在后面不肯罢休的架势，你这是捅了鲛人族长还是抢了他老婆啊？

言稚离缓过气来之后看着秦七郎忽然觉得这个队友太不靠谱了，他想念他家师尊了==

不过，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隐瞒下去也没意思，不过言稚离不打算说出自己是混血的事情，至少不能让秦七郎知道，谁知道这货喝多了会不会说出去？然而秦潮知道了就相当于秦七郎知道了，所以他也只能连着秦潮一起瞒。

“没什么，只不过是我不太受欢迎罢了。”言稚离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是鲛人大祭司的私生子，他们说是罪孽之体，所以一直把我关在一处海洞之中，后来我跑了出来，就遇到了你，除了陆地任何海对我来说都不太安全，尤其是东海。”

秦七郎：……还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秦七郎看着下方那些锲而不舍的鲛人苦笑道：“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他们应该也记住我了，只怕日后我也别想踏足东海了。”

言稚离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他只是问道：“灵运珠怎么偏偏找到了那里？”

海中海眼纵然不多，也不能一指就指到鲛人那里了吧？而且说起来难道不应该是南海距离飞剑山更近吗？

秦七郎顿了顿才说道：“哎，我本来以为带你回族里治伤更好一些的。”

言稚离满头黑线，他就知道是秦七郎搞得鬼！他可没忘了当那几个鲛人冒头出来的时候，他一点意外都没有，脸上还挂着笑容呢！

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他隐瞒在先，也不好怪别人，只能闷闷说道：“以后知道了就不要随便来了啊。”

真是这辈子都不想来了，秦七郎默默想到。

他们两个这一路逃得也是险象环生，这对于言稚离来说也是个比较新奇的体验，虽然他跟在秦潮身边遇到危险的次数有限，但真没有这么狼狈过。

那些鲛人没有飞天之能，但是操纵海水却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那些海水形成的水箭甚至能扶摇直上，险些戳破飞舟自身的保护罩！

言稚离看得心惊胆战，如果飞舟被打落的话，那他们真是要自我了断了，至少言稚离要自我了断才行，他真的不敢想象落到鲛人手里会怎么样。

好在最后他们有惊无险的到了陆地上，或者说在离陆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鲛人就停止了追逐，鲛人不会轻易出现在人族面前，甚至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这次若不是他们感应到了言稚离的出现，他们未必会这样追逐而来。

等上了岸之后，两个人都有些精疲力竭，言稚离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是回飞剑山吧，在距离海太近的地方，我的身体更要不好了。”

秦七郎深以为然：“今天赶回去太急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在看到言稚离惊讶的眼神之后，他扶着树说道：“你让我缓缓，太刺激了，被鲛人追杀。”

言稚离瞬间满头黑线，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了，早一天回去晚一天回去也没什么，他还没忘记在飞剑山后山还住着一个二话不说就要干掉他的老祖呢。

这么一想，言稚离觉得自己好像也挺血雨腥风的，毕竟……走到哪里都会被追杀的人不多，尤其是同时拥有被鲛人追杀和被飞剑山老祖追杀这两项成就，真是……太不容易了qaq

到了岸上之后，言稚离看到面目全非的陆地一时之间愣在那里，这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发生过海啸的样子。

就在他怀疑的时候一旁的秦七郎走过来颇为后怕的说道：“鲛人果然不能惹啊，随随便便就能制造一场海啸。”

言稚离没说话，他知道就算是鲛人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引发地动，只能说追杀他的那几个鲛人非常厉害，修为不下于秦潮，他和秦七郎能够跑出来还真是命大。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对于鲛人一族恐怕远不是养着放血那么简单，否则他们为什么冒着几乎现世的危险来捉他？

不过这个猜测他不会跟秦七郎说的，就让秦七郎觉得鲛人很可怕，从而别再打着把他送回家的主意就可以了。

言稚离和秦七郎沿岸看了一下之后才松了口气——这边人烟稀少，这次的海啸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秦七郎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在吃喝玩乐上意外的有天赋，反正他带着言稚离跑到距离海岸最近的邑火城中吃东西逛集市，甚至还带他去泡了灵泉香汤，泡过之后言稚离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就去睡觉了。

只是言稚离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之后他居然被丢到了一处秘境，执行人——秦七郎，并且他的身边还有秦七郎留下的一封信。

信上说此处乃是赤羽秘境，其内功法宝物甚多，言稚离可在此多留一段时间，巩固基础，而在这之后则是跟着一句没头没脑的对不起。

赤羽秘境……言稚离在看到这个名字之后就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