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2章 流水线屠宰工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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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几个人就被准备开铺的服务员唤醒，莫博云迷迷糊糊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正是凌晨四点整。吃过猪食一样的早餐，他们就必须开始工作了。

5号五官平庸，正站在菜板边机械地切菜，他的节奏感很强，有点类似黑人那种迷之嘻哈感。莫博云看着这间简陋小屋里堆积如山的各式蔬菜，仔细地搓洗手中的一捆大白菜来。

“5号，既然在这个世界里动物与人的身份对调了……我突然想到个有趣的猜想，你应该属于‘狗人’吧？忠诚、警惕、聪明、温和，这些特质你都符合呢。”

5号放下菜刀，“如果我足够忠诚，在你与这个世界为敌时我就把你交出去受死了。”

“为什么不？”莫博云故作轻佻地笑了，“你也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闭嘴。”5号沉默地环顾着四周，“这里各种蔬菜水果加起来有147斤，我们必须在早上9点前准备完成。”

要从前边的餐馆走到这块后厨区域必须要穿越如迷宫一般蜿蜒的过道，而他们所处的这间‘蔬菜清洗准备房’正是众多分类各异的房间里最为狭小的存在。每一扇门之后都会有几个苦工正在劳动，这些地位低下的‘人类’晚上就会在各自工作的房间里睡觉。

而新来的这四个人因为还没有获取足够的信任，只能在食客们白天进食的大堂里睡觉。

足够的信任？莫博云出神地盯着手里的大白菜，是怕他们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吗？按理来说，这间餐馆似乎并不怕他们会跑掉，而且作为一家五星级的餐馆，这里的后厨准备地大得有些不正常，科技也挺落后的样子。

“喂，5号，你是负责带我的，那么要是我跑掉了你会受到惩罚吗？”

5号的眼神里全是怜悯，一种名为‘岁月这么长像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我见多了’的情绪流淌在他的脸上，“你看见我手腕上的这个环了吗？”

那外形上像是黑色铁环的东西紧紧环着5号的手腕。

“这个就是我在‘六畜轮回’里的身份象征。比如说现在你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就会被巡逻队作为‘流浪人类’抓走，但你跟着有环之人，只能被当做下一个‘戴环之人’而已。”

还真像天朝里对待那些没有身份的流浪猫狗一样呢。

“谢谢你的情报了。”莫博云拿起一根香蕉，觉得不太对又放下了。

“你不用谢我。”5号停顿了一下，“今年是2055年，正好是我来到这里的第110年呢。”

“你是1945年来的？莫非也是天朝人？”

“不是，快点干活。”5号收回多余的情绪，又开始在案板上有节奏地忙活了起来。

这个5号看样子确实是亚裔人，不过他110年前就来到了这里又是为什么……所有的信息就像琐碎的拼图，似乎只要找到一管胶水就能把一切都黏合在一起。

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老太婆的哀叫声，粗粝的嗓音回荡在长廊上，“这对该死的老夫妻竟然敢磨洋工！看来就算作为残次品也要把他们做成食物了，要不然我们的进度不达标，都要受惩罚！”

那颗糖果的甜味还在嘴边，不等5号有什么反应，莫博云已经拉开了房间门——那对熟悉的老夫妻被一头异常肥壮的猪扛在肩膀上，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你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那头通体黑褐色的野猪穿着简单的白色背心和黑短裤，尖尖的獠牙泛着寒芒，“关你P事！滚进你的地方工作去，别来触我的霉头！”

“如果我说不呢？”目前莫博云的四个能力都不属于攻击性的，但作为一个生物学博士，他很清楚野猪的弱点是什么。他手里握着刚刚准备清洗的节瓜，异常嚣张地对着那头野猪比划了两下。

“好，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那头野猪并没有攻击他，反而点头道，“那你也跟着来吧。”

对面的“刮皮挖籽房”的门也开了——巫灵姗小跑过来，“我跟着你。”

5号站在门后，悄无声息地带上门，他投来的目光，像是在看几个死人。

那头野猪一路上都没有讲话，径直带着几个人去了最角落的那间黑色房里。这个房门口没有标注房间作用的小挂牌，野猪拉开门，把几个人推搡了进去。

“等等我的胃就会和你们再见面了。”野猪异常邪恶地笑了，“好好享受吧。”

那对老夫妻正相互搀扶地站起来，莫博云撑住其中那个老头，打量着这个狭小的黑暗之地。突然整个空间抖动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急速地下坠。

几个人毫无防备，像是弹力球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乱撞——莫博云迅速抽出怀里的轻薄袈裟，一把将巫灵姗兜进了怀里。

不知道在黑暗里过了多久，他们被重重地甩在一截横着的透明管道里，通过那管道反而可以看见，下面是一个井井有条的工厂。

这里可以说是空无一人，也可以说是全都是人。

各种金属机器紧紧挨着，组成了一个流水线屠宰工厂——莫博云以前没少接触这玩意儿，他下意识地对那对老夫妻说，“赶快闭上眼睛，别往下看。”

可是已经晚了，那老太太爆发出一声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叫，捂着胸口就这样晕了过去。那老大爷也吓得面色青白，嘴里不住低声喃喃着，“魔鬼，他们都是魔鬼！”

在透明管道里视线很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览无遗——起始点的铁门处被传送过来一具具洁白的肉体，这些猪人、牛人、羊人看上去都是青少年的样子，他们似乎是才被清洗过，身上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他们被传送带输送到第一个“电子轨道秤”上，电子秤又分开成为两个岔道，较胖的那一队检查合格后被输送到了另一台机子上，而较瘦的肉人们则直接被斩首输送到输送带尽头的‘垃圾堆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