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8章 失败的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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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机器打了个饱嗝，一股饼干的香味就从它的盖子里喷了出来，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吹出了些许饼干残渣，“我就快要不行了……这些年来我无休无止地转化食物，终于还是要走到尽头了……在我离开之前，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一个心愿，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们离开这里的方法。”

“啊？”莫博云掀起一块板砖，“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出口了。”

“噗……”那机器喷射出一大股机油，把毫无防备、站在前方的阿武淋了个彻底，“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我这过来人的经验吗！我在这里100多年了，对这里，我了如指掌！”

巫灵姗扯了扯莫博云的衣角，“我们确实应该收集一些这个世界的信息。”

“诶，好吧，既然姗姗都帮你说话了，你就讲讲看。”莫博云蹲在那块掀开的板砖旁边，丢了一块小碎石下去。

“我其实来自1945年的地球，我是日本人，真名叫做花泽拓也。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们大概也知道，我们侵略了一个国家，但是最后输掉了，之后日本的经济就在战争的刺激下进入了高速发展之中——我们住在九州附近，就在一个奇怪的夜晚，关门海峡的西门户濑户内海突然涨潮百余米……”

那机器发出一声奇怪的‘咕叽’声，似乎是在承受极大的恐惧，“整个海峡旁的城市都被淹没了，我们……仿佛进入了另一片时空……在那片浩瀚的海洋里，我们整整一个州的人都待在那里……在那之后，我们上了岸，就来到了这里。”

“稍微打断一下。”莫博云摸着下巴，“你们没有被注射过某种溶液？而且，你们是怎么在海底存活的？”

“溶液？”机器叽叽咕咕震动了一番，“没有，我们是直接整个城市沉没进了深海里，但是我们就仿佛和在陆地上生活一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在海底生活的那段日子，我们直接吃生鱼……竟然莫名其妙得到了能力。”

难道不同时期有不同的选择方法？白雾溶液和海水？莫博云的思绪又发散开来，四几年日本新闻并没有报道过凭空失踪的城市，难道某个知情人把消息压下去了？怪不得5号也是来自1945年啊……

“这个世界名为六畜轮回，你们也知道我的能力就是变身为食物转化器，还可以通过波动的回忆抽取来诱骗人们竞赛。当时我和身处九州的朋友们一起进入了这个餐馆，但是，我们都没能通过考验离开，我们开始的时候都是服务员。”那机器叹息着，“我在工作的时候笨手笨脚得罪了猪，被抛下来本来是要做成肉串的……”

“考验？我以为变成食材才是没通过考验，原来我们都没通过吗？”

“是的……但我不想死。”机器哐叽哐叽震动着。“所以我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变成了食物转化机，我就负责在这里提供一些零食给他们，作为辛苦工作的报酬，他们不会杀掉我和我朋友。”

“你的转化机孔可以通往自行设置的另一个空间？”阿文皱眉道，“那你能改变那个空间吗……”

阿文倒是很敏锐，想到能够通过食物转化机出逃，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又出来了，他们很可能会直接变成食物或者要直面野猪们。

“不能，这么多年来，系统已经习惯了……”那个机器小小地跳动了一下，“然而，我在这里越久，获取的情报就越丰富，等我把所有的信息整合在一起以后，我终于发现了，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大考场。你们在这里遇到的所有东西可能都是‘试题’的一部分，只有最后合格的考生——才能活着离开。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什么玩意儿？”在场的人大多数看上去都和阿武一样懵逼。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莫博云揉了揉太阳穴，“为了感谢你的资料交换，我会答应你的一个请求。”

“博云，你相信这破机器的话？”珊瑚狐疑地看着那堆包装袋残渣，“我怎么觉得是这机器在拖延时间？”

“这样的话，你可以用你的能力来检测一番。我记得有个定理叫做……诺特定理。”

“好！”珊瑚腰肢柔软地扭动着，嘴里迅速吐出一大串话语，这就是诺特定理的内容，“对于每个局部作用下的可微对称性，存在一个对应的守恒流。我希望此刻的能力就是信任守恒，我会说一个弥天大谎，对应的，这破机器也要讲一句绝对诚实的话。”

珊瑚轻启朱唇，“我是一个男人，那么，破机器，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

珊瑚气馁地点头，她指间的一枚粉色钻石亮了起来，“嘿呀，看起来是真的。”

“时间不多了。”莫博云感受着指间流动的风，他望向那条深不见底的通道，“讲述你的请求，让我们尽快离开，我们还有几个伙伴要找。”

“我希望你们能带着我的朋友们离开这个世界……找到他们！带他们走！”

“你不走？”巫灵姗看见一团屎黄色的空气从那个通道里涌了出来，“这下面……又是什么地方？”

那机器蹦跳着蹭到莫博云旁边，“下面是排泄管道，里面盛满了那些肉人们的下水和汁液。不过，从这里走可以直通外面的井盖，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那机器上端有一排小亮灯，此刻那灯闪烁着，“请你们务必找到我的朋友，他们叫木墓尘八和木墓梨香，他们应该就在这餐馆里的某处。”

“好。”莫博云出其不意一脚就把阿武踹了下去，“你先垫着底。”

在狂乱的尖叫里大家依次往下跳着，莫博云站在那空洞旁边笑了，“喂，破机器，我们后会有期。虽然不能说很高兴认识你，但也谢谢你的情报了。”

花泽拓也呆呆站在原地，他茫然看着突然空寂下来的房间，只感觉胸膛里的一根电线又断开了。

一阵电流胡乱地流过他的身体，他眼睛涩涩的，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早春樱花开。穿着和服的少女将做好的寿司摆在野餐布上，他和尘八兴冲冲地提着刚钓上来的海鱼正在傻笑……

原来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尘八、梨香，我苟延残喘的全部意义已经终结，你们要在未来更好地活下去啊。

花泽拓也移动着机器身体，一步一步地冲撞着那堵透明的玻璃墙，那些还未被宰杀的肉人惊恐地看着他，似乎弄不明白他的用意。

本来还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救出几个人类，看来是不行了啊……花泽拓也颓然倒地，一阵白烟从他的身体深处不断翻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