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实的话,相比周妈妈的话,委婉了许多。
周妈妈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咱们小姐是有银子,可那也不该如此的挥霍。香兰姑娘有句话说的对,那些个官老爷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办的事朝廷的事。这管吃、管住的...不该是咱们。
照我说,他们想使唤咱们,拿了银子那还得咱们愿意。至于旁的,想吃自己拿银子买去。
王实一想也是,今个那两个官爷,不就嫌住的不好么。
这还是一早就交代了的。户部、兵部官员是都要住进荣书堂的。而荣书堂内只有那么几间下人房,现盖是不可能的。
庆王道:“这吃食的确麻烦。”
他说完便沉默了。
他想的不是大厨房能不能做,他是怕有人利用大厨房的空子,让他们无法准时完成皇上交代的事。
还有一个也是不能不防的,那就是利用饭菜传递消息。
代王道:“香兰是如何安排的?”
王实摇了摇头,“小人今个还没见过香兰姑娘,这事要明个细问了。”
他媳妇私底下同他说的话,他自然是不会回给主子的。至于具体的,他还要等见了香兰再说。
其实他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他还应该再劝劝。
“王爷放心,明个官老爷入府,怎都要卯时开了大门后,小人早早就去问过明白,一准不会误事。”
代王见庆王皱眉,直接道:“还等什么明天了,现在就让她过来。”
王实一愣,忙道:“王爷,这...香兰姑娘是侯爷房里的近身丫鬟,这个时间过来...不好吧?”
代王转头看向庆王。
庆王道:“这事的确应该尽早安排。
要不再叫两个信得过的婆子同行?”
他说着看向代王,显然最后的决定,还是看代王的。
代王道:“那就叫周妈妈一起过来。”
王实应下,赶忙吩咐婆子去叫人。
周妈妈刚刚歇下,听王实让人喊她,赶忙赶了过去。
庆王、代王搬到了院中。
王实就站在不远处等着。
周妈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王实见了,忙说了刚刚的事。
周妈妈皱眉道:“就为了这个?”
王实点头。
周妈妈冷笑一声,“明个小姐知道,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董如意最讨厌的就是夜里折腾。
她们白日里,已经够累的了,要是夜里再不休息,那么身体就会不好。
所以董如意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她身边的几人,除了发生天大的事外,落了锁就不许再折腾了。
只是这话,只有董如意身边的几个知道。
王实听的心里发毛,他小声道:“不会吧?”
周妈妈去给两位王爷见了礼,这才等了下去。
去清香院的婆子久久没有回来。
时间越久,王实的心越没底。
而此事庆王的脸已经黑了,这代王府的丫头也太不把代王当回事了。
香兰是歇在董如意屋里的。
看门的婆子听了,没有去喊香兰,而是去找了香菊。
侯爷屋里,可不是她们能随便去的。
香菊一听,顿时变了脸色。
她偷偷的进了屋子,才说了一句,董如意就醒了。
香兰听是代王传她过去,吓的脸都变了颜色。
董如意道:“香菊,点灯。”
香菊点了灯,说了来人当心。“要不由奴婢过去?”
香兰摇头,“王爷传的是我,你去了没得被怪罪了去。”
董如意皱着眉,“香兰,你去上装。香菊,你去问问来人,庆王爷歇在了何处?”
香菊一听,忙道:“对啊,怎么忘了庆王爷了,奴婢这就去问。”她听到代王夜里传人,也是吓了个够呛。
董如意的声音,可以让人安心。
听到董如意的话,香兰松了口气,“是奴婢脑子懵住了,王爷再出格,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奴婢过去,八成是因为府里的事。”
董如意点头,她也是如此想的。“拿衣服过来,我同你一起过去。”
香兰赶忙回道:“可别折腾小姐,您赶紧歇着,明个那些官员来,没得还要忙呢。”
香菊快速的走了进来,“小姐怎么起来了,那边无事,是咱们想多了。
来人说:是王管家吩咐她来请香兰的,还说两位王爷怕坏了香兰姑娘的名声,还特意请了周妈妈过去。”
香兰忙道:“阿弥陀佛,这些个也不早早说清楚了。
更何况咱们府里不是都安排妥当了么?”
香菊想了想,“这前院、后院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如今差的...”
“那些官员的吃食。”香兰、香菊异口同声道。
董如意回到床上,“香兰,要是庆王爷问,你就说咱们府里的银子都买了粮食,如今别说喂养官员,就是咱们府里,往后也要紧衣缩食了。”
香兰差点没笑出来,小姐最讨厌的就是夜里被人吵醒了。
“那,茶水也不给了?”
董如意道:“热水供着,至于茶叶...让他们自带。”
香菊忙道:“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董如意笑道:“哪里就过分了,香菊,笔墨伺候。”
香菊应是,赶忙去拿。
香兰抱了个小几,放在床上。
门外的人又开始催促了。
董如意喊道:“告诉外面的,就说我有话吩咐,让她等着。”
董如意的声音传出,外面瞬间安静了。
前来的婆子小声道:“怎么还惊了侯爷?”
董如意写完,递给了香兰,“明个把这个贴到侧门上,但凡进府的官员让他们自己去看。
至于兵部来的,要是有不识字的,让福一读给他们听。”
香兰接过,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不会太过了吧?”
董如意不耐烦道:“这里我说的算。”
香兰顿时闭了嘴。
她收了纸张,然后跟着婆子走了。
周妈妈已经到了好一会了。
香兰行礼道:“奴婢见过二位王爷,奴婢今夜宿在小姐屋里,故而来迟。
还请王爷恕罪。”
休息在董如意屋里,自然是不好叫的,一是怕吵醒主子,二是要安排其她人去值夜。
代王一听,顿时没了火气,“房里如今是哪个值夜?如意可是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