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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苏心亚看徐锦森满脸愁容,以为他还在为林夏微的病情担心。
“你不用担心,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很顺利,夏微她现在没醒,是因为麻药的关系,等会就好了。”
“不是……我不是担心这个。”
“额……?”
这会,轮到苏心亚不明白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醒来后……想不想看到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苏心亚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印象中的徐锦森,从来都是杀伐决断,冷冽刚毅的。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让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徐锦森,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一次让她大跌眼镜,怎么说?应该是不自信,对!就是不自信,堂堂徐少,临海的风云人物,跺一跺脚都能让临海抖三抖的人物,居然不自信。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如果,你问的意见,抱歉,我给不了你答案。”
苏心亚再次开口的时候,脸上的笑,已经收了起来。
“我们……。”
“徐总,林小姐醒了!”
徐锦森刚想说话,韩扬匆忙跑来,林夏微终于醒了。徐锦森奔回去的时候,医生正在替林夏微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徐老,徐少,林小姐脑子里的血块,已经彻底清除了,其它的一切指标也都正常,接下来,好好休养,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一刻,所有人,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好……!好……!”
徐振邦激动不已,他总算是不负所托。若林夏微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估计,都没脸去见那个心爱的女子了。
“爷爷……!”
医生走后,林夏微试图想撑起身子。
“丫头,你快别动,你身子还很虚弱,快好好躺着吧。”
徐振邦嘴上说着,手指挥着欣姨,让她去扶林夏微。
“夏微,你醒了就好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们有多担心。”
苏心亚走上前来,微笑着握着林夏微的手。林夏微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记忆拼凑起出事那天的碎片。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沈远呢?”
她激动的反握住苏心亚的手。
“你放心吧,沈远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住了几天医院。因为公司有事,就先回去了。”
听到这番话,林夏微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但是她也曾清楚的看到,沈远的车子,直直的撞了上去。对于沈远,她已经是欠他的了,她自然不想欠他更多,想还都还不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韩扬出去给你买。”
徐锦森躲在后面许久,终于走上前来了。林夏微这才看清眼前人,憔悴的容颜,青青的胡渣,人好像,也瘦了一圈。这张脸,曾经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曾经让自己,流了多少眼泪。
渐渐的,林夏微眼中的湿气,越来越重。她终于忍不住,别过脸去,流下了眼泪。
徐锦森见她这副模样,自知理亏。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安慰,只好无奈的垂下了头。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奇怪。
“夏微,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顺便,将你醒了的消息,转告给沈远,他一定也急坏了。”
话是对着林夏微说的,可是苏心亚却走向了老爷子,“徐老,夏微现在没事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你年纪大了,小心熬坏身体。”
说话间,还朝老爷子挤眉弄眼的。还好,徐振邦不傻,识趣的马上答应了下来。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林夏微跟徐锦森两个人。林夏微还是别着头,不肯看他。徐锦森无奈,只好自顾自的坐在病床边。
“你刚做完手术,生气对身体不好。如果,你真的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
见病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徐锦森真的起身往门口走去,可是,收刚拧上门把手,又折了回来。
“要怎么样,你才会不生我的气?”
徐锦森重新坐下,试图去牵那双熟悉的手,可是他还没握紧,林夏微轻轻一抽,他的希望便落空了。可是,他也不恼。
“那个时候,你知道了楠楠的身世,却又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我心里乱,才会跟你发脾气。你也知道,生气的时候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所以,你能不能把它当粉笔字,一笔勾销?”
徐锦森不是为了哄林夏微才这么说的,他承认,当时的他,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认为,林夏微是放不下萧哲诚,才会这么在意他隐瞒了楠楠身世这件事。可是后来,冷静下来之后,这个想法,再也没有在他脑海里出现过。
“楠楠的事,我没有怪你,反而,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当年替我做了这个决定。”
林夏微依旧背对着他,可是至少,已经肯给他少许回应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
听她这么说,徐锦森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在林夏微没有原谅自己之前,他的心,总是不能落地。
“Jason,不管怎么样,我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般坚强。”
林夏微终于转过身,脸上的泪痕还在,她微微动了动,艰难的想支起身子,徐锦森见状,马上将她的床摇起少许,又在她身后垫了厚厚的靠垫。
“谢谢!”
徐锦森看她这么疏远的态度,心里,不是滋味。
“你是不是生气,我跟邵逸蔷在一起的事?”
没等林夏微回答,徐锦森赶紧解释,“我是因为想气你,才会跟邵逸蔷在一起的,我故意那么高调,带她出入各种场合,故意在记者面前曝光,目的,只是想让你看到,想逼你回来而已。”
“Jason!”
林夏微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可不可以,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什么意思?”
徐锦森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跟邵医生,很相配。”
说完,林夏微又一次,转过头去,不再看徐锦森。她是怕,如果再看下去,只会越来越舍不得离开。离开这么久,思念跟气愤,终究,是思念占据了更大的地方。
“我都已经解释过了,我是因为想气你,才会跟邵逸蔷在一起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呵……!徐锦森,许久不见,你撒谎的功力,见长不少!”
徐锦森耐着性子,听着林夏微对自己冷嘲热讽。他觉得,她离开这么久,回来之后,好像变了,变的他越来越不了解了。
“Jason,曾经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真的很开心,是你让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是你让我成长。我也曾真的以为,我们就是彼此生命中那个人,可是,我后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影子。不过,我已经想通了,我并不怪你。相反,经历了这么多,我祝福你,祝你跟邵医生,能携手共度一生。”
林夏微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徐锦森看的心里发毛,她说的那些话,他根本来不及消化,他不懂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你在说什么,什么影子,谁把你当影子了。”
因为心里急,徐锦森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开始谦和了。
“事到如今,又何必再瞒着我,青梅竹马的感情,多么不易啊!”
青梅竹马!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徐锦森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样的反应,落在林夏微眼里,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抹掉眼角的泪,挤出一丝笑容。
“我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说,好好珍惜吧!”
“怎么不重要?谁说不重要的?”
徐锦森有点急了,“你不能因为别人随便说两句话,就把我判了刑,这样对我不公平。”
“公平?徐锦森,你何必呢,难道那些蔷薇花,还不能证明什么吗?我曾经也以为,那些蔷薇,是因为我喜欢。我也曾感动,你那么护着那些花。可是原来,那些花,不是因为我,你那么紧张那些花,只是因为,邵逸蔷,她的名字暗含了蔷薇,因为她喜欢,所以,你费尽心思,给她设计了这个诊所的独特标志。”
林夏微的眼泪,因为诉说这些心事,再一次,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像关不住的水龙头。
“这些话,是不是邵逸蔷跟你说的?”
徐锦森被她说的心乱如麻,那段过往,没几个人知道,他自认为一直隐藏的很好。不是因为自己放不下,而是,怕说出来,会平添不必要的误会,就像如今这样。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我不管你是听谁说的,但你要相信,我跟邵逸蔷,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听到的那样的。”
徐锦森抽了纸巾,想替她把泪擦干,可是,林夏微稍稍侧身,避开了。
“是,我跟邵逸蔷,是曾经青梅竹马。可是,那都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早在遇上你之前,我就已经放下了。那些蔷薇花,是为你而种,只是因为你喜欢。她的名字里虽然带了一个蔷,但她根本不喜欢蔷薇。我跟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为了要气你,我压根不会再跟她有什么瓜葛。”
徐锦森因为太激动,只觉得扯的胸口都疼了起来。可是他根本不在意,还在试图解释。
“这么多年,我跟她都没有联系,是因为那份检测报告,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才会让昊辰去找她,除此之外,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徐锦森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趴在了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