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安迪仰头看着面前这栋大楼，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弥漫在大楼上端的雾气逐渐向外弥漫开去。

“我们要退出这一片的范围！”野兽终于无法忍耐面前这种古怪的情况，他拉着安迪的手飞快的往后退。

此时，野兽非常后悔他为什么要带着安迪走到这么前面的位置！

“但总要有人阻止这些啊！”安迪委屈的看看自己的老师，他顺从的跟着野兽的脚步撤退，却又突然心生希冀的问道：“教授有没有想到解决匕首的方法？他在来之前已经告诉你了吗？”

这种天真的想法让野兽的心里一阵苦涩。

这些孩子似乎都没有思考过，有些事情是大人们也无能为力的。安迪的世界过于简单了一方野兽担忧他的学生经历如此单纯，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打破这种简单的幸福。

两个人一起疾步快走，野兽的感知全都调动了起来，他总觉得大雾在有意识的往他的方向扩张，一张原本椭圆的大网硬是扩张出了一个角，大雾这么变化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捉住他们。

——危险！

野兽几乎将步行的速度拉到了极点。他突然抓起了安迪的衣服领子，在安迪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宽大的t恤整个被从头扯了下来。

野兽只觉得手下一空，他略有些郁闷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总是要出幺蛾子的学生，不明白这么一个简单的提拉动作也能把他的衣服拽下来。

其实发生这种事情，一半还是要怪在安迪父亲的头上。那位先生似乎担心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衣服会穿不下，给安迪准备的衣服都比他的实际体型要宽大很多，活像是变种人学校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给到他的孩子似得。

如果说这位父亲的举动算是普通人对于未知事物的误解和脑洞。那么促使安迪自己穿上大衣服的理由，是他认为，哈利·波特也是穿着他表哥的大衣服长大的，这是一种变相向偶像致敬的行为。

至今还没有变种人能够理解这个孩子奇思妙想。

野兽拎着那件t恤，瞪了安迪一眼，他没有更多时间去抱怨这些事情了。

上半身光＼溜＼溜吹风的安迪发愣的站在原地，野兽却还要继续他本来想要做的事情，他抓住安迪的手臂，把他背在背上，这样才能更加方便的逃跑。

“哎哎哎！老师老师，你要干什么啊！放我下来！我自己也可以走！”安迪伏在野兽宽阔的背上，真正计较起来的话，他和野兽之间还有一个行李包作为格挡。书包突出的棱角压着安迪的胃部，在一颠一颠的过程中，他被晃得眼冒金星，快要吐出来了。

野兽没有理会安迪小小的抱怨。总归等他们逃出匕首的范围之后，安迪就会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了！

野兽对于危险的判断和反应其实相当正确——从匕首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个所谓的‘边界’并不是太遥远，也就是斯塔克大楼出来一个红灯的距离。

野兽的每一个跨步相当于成年人的两倍距离，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已经站在了那个道口上。

还差一步！

野兽屏住了呼吸，就连伏在他背上浑身不舒服的安迪，在回头看到身后犹如实质的大雾，也不由的尽量俯下身体，不再给老师增加负担。

一步之遥！

一个拿着法杖的人阻止了野兽逃生的通道。

比起把本能发挥到最大限度的野兽，站在匕首边界线上的洛基神色轻松的简直像是来郊游的。但挂在他嘴角的微笑足以表明他不变的立场，——不能再往前走了，洛基就是要看他们被大雾淹没的样子，他已经给自己选了一个最佳的观赏地点，算好了野兽会从这个地方突围，或者说不只是野兽，其他不当心误入的人，也会遭到同样的对待。

野兽认识洛基的面孔。

这个人在神盾局的通缉名单上常年位于高位，也属于神盾局总是关不住的人之一。现在毕竟不是抱怨的时候，野兽后退蓄力，身体微微前倾，魔法固然是一种比变种人更加无法解释的情况，但为了他的学生，他也要做出一次尝试了！

野兽庞大而健硕的身体几乎绷紧成了一张弓，在蓄力到达极致的时候，他用力蹬腿冲了出去——只要撞碎洛基的魔法网，他们就算在外面打一场，至少安迪是安全的，野兽并不畏惧战斗本身。

撞击的瞬间，野兽紧紧的盯着洛基的脸庞。他看到那个俊秀的男人露出一个让人不太能够理解的微笑，接着他的身体一轻——原本以为的剧烈阻碍并没有发生，野兽用尽全力的冲击就像是撞在了一团棉花上。

他只看到洛基的嘴角微微勾起，心里叫了一声不好，虽然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却还是因为惯性从洛基的身边擦过，势不可挡的往对面的写字楼墙壁上拍了过去。

“看来你的学生还是更喜欢待在里面啊···他可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在野兽把自己从墙上重新扣出来的时候，他听到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洛基悬浮在交界线的空中，他的背后就是翻腾不止的浓雾，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全然是恶作剧的微笑。

“你刚刚害死了一个孩子！”

“不不不，他现在可还没有死了。虽然你们总是把我当做反派，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可是你自己没有照看好这个孩子。”洛基居高临下的欣赏着野兽的愤怒，他还没有来得及见证托尔死亡，现在看着别人的痛苦，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过渡的游戏。

“那个孩子被匕首的能量吸引了呢···”

野兽痛苦的攥紧了手上的t恤，安迪的体温还在上面···那个孩子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好他自己，他确实会被吸引到，他应该更好的保护他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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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诺维雅虽然疑惑自家的店门为什么遭遇了这样的不幸，但这毕竟是会影响生意的事情，她第二天早上就找了工人换掉了门上的玻璃。

玻璃上的贴纸其实算是某家卖场的爆款商品，她在家里找到了上次家里没有用掉的部分，复原的工作进行的相当顺利，下午的客人已经看不到门口有丝毫损毁过的痕迹了。

诺维雅在整点的时候从烤箱里取出了新一批的甜品。

回到收银台，她听到一个客人用相当清脆的声音对她说：“姐姐姐姐，你能给我一个抹茶蛋糕吗？”

诺维雅听到声音，就知道这一定又是个故作老成的‘小’客人。她抬头确认一下——和她想象的差不多，柜台外站着的小孩子只堪堪和柜台齐平，他穿着的衣服让诺维雅有些费解。

“那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吗？”

小孩子的黑色长袍直接拖到了地上，看起来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走失儿童，这种事情诺维雅以前没有遇到过，但也不妨碍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多问一句，这说不定会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

“他这一看就是被人丢掉了！”另外一个推门进来的客人的正好赶上了诺维雅的问题。他大步走进店里，站在小孩的边上，顺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

“斯塔克先生！”他竟然来了第二次。

诺维雅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看到斯塔克的时候，她又总因为那个没有写完的算是而略带怨念。

“我才不是被丢掉了呢！”小孩生气的看着斯塔克。他似乎非常亲近诺维雅，明明诺维雅对他来说也是个陌生人，但他就是示意诺维雅弯下腰，他自己也踮起脚，在诺维雅的耳边对她说：“我偷偷的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了！我其实是个巫师···”

孩子，你哈利波特看太多了吧！

诺维雅期待的表情卡在了脸上。斯塔克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对诺维雅说了什么，但他只要看了她的表情，就足够幸灾乐祸的说道：“他其实就是被丢掉了！”

诺维雅在心里默默的赞同斯塔克先生的话。

她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的孩子。

“你不相信我可以私下演示给你看，但你要先给我一个抹茶蛋糕！”

“小不点，你如果饿了，可以拿着蛋糕去角落里吃，但不要再来打扰大人们聊天了，可以吗？”托尼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并不感冒。其实他也只是仓促的从附近路过，空闲给他随意聊天的时间不多，贾维斯准备的日程表上都是一些推不掉的活动。他不想再为了一个小孩子的事情而浪费时间了。

“我也有钱，也是店里的客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不买东西，还在这里挡着姐姐的生意！”小孩子振振有词的反驳斯塔克的话。

诺维雅被这个孩子说的话给逗笑了，每一句都点在了斯塔克先生的弱点上，他可不是没有付钱么，但即使这样，诺维雅再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也是非常惊喜的。

“你叫什么名字呀？”不理会谁来为蛋糕买单的事情，诺维雅夹了一块抹茶蛋糕，除此之外，她还在抽屉里找了几根棒棒糖，一起放在托盘里递给小男孩。

“你可以叫我安迪。我在这里等我的爸爸，他很快会找到我的！”安迪吐字清晰的试图证明自己不是走失儿童。

“就凭你的巫师手段吗？”托尼嗤笑。

诺维雅有些头疼的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争执不休，斯塔克先生显然已经忘记了他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和一个孩子斗嘴过程当中。

他绝对只有三岁，不能更多了！

诺维雅又忍不住觉得面前的这种事情非常奇妙，她从没有想过还能见到斯塔克先生的这么一面···相当的生活化，也相当的温馨。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的！”安迪的词汇量显然比不上他富可敌国的成年对手。

小孩子从一开始就被托尼一系列关于‘巫师并不存在，这完全不符合科学’的数据理论给带的的云里雾里。

当理论无法战胜对手的时候，另外一条理想的方法是——直接展示给他看！

安迪瘪了瘪嘴，争辩当头，他也顾不上‘不能在麻鸡面前使用魔法’的规律了，想来魔法部应该会原谅他这么偶尔一次的冲动。

于是，本来漫不经心的诺维雅和斯塔克，同时停下了所有细微的动作，他们惊讶的看到餐厅里的家具餐具全都微小的震动了起来，随着安迪憋气吐气，小孩子似乎发动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没有谁看清楚事情的原理，但所有较轻的摆设统统从原本的位置悬浮到了空中。

“上帝啊！”诺维雅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只是最开始的时候错愕了一下，随即就因为那些店里拿出相机拍照的客人的行为，感到了不安。

这是超越他们认知的能力，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孩子会直接的展示出这么神秘的力量。

在诺维雅刚担忧到一半的时候，安迪已经无无法持续输出自己的能力，他咳嗽了一声，店铺里顿时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声音——所有浮在空中的陶瓷餐具，都从空中摔了下来，一大部分都碎成了渣渣。

画面惨烈，斯塔克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你看，我就说我没有骗你了吧！”放完大招的安迪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他眼睛里星星亮亮的看着诺维雅，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样子。当然，这个孩子也没有忘记一转头，对着斯塔克先生翻个大大的白眼。

“你现在再用科学来解释问题呀！”

这是一个笃信科学的人，和一个笃信魔法世界的人之间的交锋与碰撞。

——当然，这只有安迪是这么认为的。

诺维雅皱起了眉头，她看了斯塔克先生一眼，后者在亲眼见证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此时也是一连沉思，没有再和安迪进行那些无脑的争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诺维雅的没有经历过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没有见证过这么魔幻的场景，但至少是这个时候，她顾不上心疼店里摔坏的摆设，她能猜到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反应。

恐惧的有，好奇的也有，更有很大的一部分，大概会希望从中获益。

诺维雅没有办法阻止那些客人离开店铺，事实上那没有任何意义。社交网络发达的当下，她确信大多数的消息已经直接上上传到网络上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帮助这个神奇的孩子，诺维雅下定决心，转头对斯塔克先生询问道：“您想要吃点什么吗？”

斯塔克的思考被人从中打断，他能看到诺维雅的担忧与警惕，但她偏偏用了一种相当委婉的方式来试探他的反应。还是那只警惕的小动物，舔了舔爪子，又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

沉吟片刻，托尼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告诉我另外一件事吗？”

“你说。”

“你在打扫店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我掉下的一颗西装扣子？”

诺维雅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