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诺维雅一直以为，当钢铁侠从纽约天际飞过，巡视完纽约的治安情况之后，他应该是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的——上百米高空的大厦顶层，正在举办活动的大厦门前，又或者是哪家僻静奢华的私人会所，都是托尼可以休息的好地方。

就是因为抱着这种认知，在诺维雅看到自己店门口靠着的男人的时候，诧异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久没有见到我，你很惊讶吗，诺维雅？”诺维雅走到这里之前，托尼抱着胳膊，看着店铺里的装修工人按照图纸重新排列电路。在诺维雅走进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问候了一句。

其实谈不上很久没见。仔细计较起来的话，诺维雅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在见到这个男人。“还好吧，至少我还没有开始想念你。”她勉强回答了这么一句。

托尼从大厦飞出来之后应该就没有去其他的地方。但他现在没有穿盔甲，只是穿了一件相当平民化的白色t恤。当然了，面料的不同也会导致一件衣服的价格有巨大偏差，诺维雅默默的收回了观察的眼神，她认出了托尼这件t恤的牌子，有点不太想要和有钱人说话。

“不给我介绍一下你店里的情况吗？我以为我也是出资人吧？”斯塔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除非今天他弄明白诺维雅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否则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诺维雅了。

“···好的。”诺维雅飞快的抬头看了托尼一眼，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失忆针下手太重，说起来那支药剂距离出库已经一年多了，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恐怕也过了保修期了。

就算诺维雅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一双视线灼热的盯在自己的身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越过托尼走进店里，这一个装修队在一个季度里已经两次为诺维雅服务了。他们对于诺维雅非常熟悉，几个人都停下来和诺维雅打了个招呼。

店铺的地上有一堆电线和木料，一边曾经倒塌的墙壁刚刚修复完毕，水泥的颜色和边上原本的米黄色格格不入，墙壁上还画着一些线路的草图，几个装修工人目光炯炯的偷看托尼，彼此之间眼神交流。

但没有人敢于第一个上去和斯塔克求证是否是钢铁侠本人。

“我对设计方案做了一些调整，完整呈现出来的会是简约风···”诺维雅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文件夹。她留在这边给装修队做一个简单的参考，这个时候可以帮助解释她的计划。

托尼看着那本文件在诺维雅的手上翻来覆去好几次，最后她找到了想要呈现的那张效果图——水彩的手绘，明暗把握的很好，那种极简的风格确实被画出来了。

“这是你自己画的？”托尼多看了一眼，“我都不知道你会画画。”

“这可能是因为我老板没有把这一条写在推荐信里，而他恰好是个暴发户吧。”诺维雅毫无顾忌的一次性黑了两个人。

关于绘画依然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说，但那些也都不适合分享。

托尼似乎很快就对店铺的装修失去了兴趣，诺维雅也就顺着托尼的意向，和他一起走出了店铺。

走出这条街，有一个废弃的草坪，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会经过。

“你找到我的研究员，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他吗？”斯塔克在草坪的边缘停下，诺维雅差点撞到他，好在刹车及时，才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心不在焉。

“你飞过去的时候都看到了？”诺维雅暗地里为那个研究员抱不平，他总是被看到，却总来没有被人了解过。

其实那个员工在和诺维雅分开之后，就急匆匆的回到大厦里，用实验室的电脑上传了一份文件，专门报告了诺维雅搭讪的情况和细节。

因为是特殊报告，又不能够被分类在研究文件内，所以光是在通过审核这个步骤上，报告就失败了好几次。

好在最后执着的研究员还是成功上传了。

但这些，托尼就没有理由要告诉诺维雅了。

他这次大概是打定主意要弄清真相了，诺维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我···挺担心关于匕首的事情的。”诺维雅平复了一下心情，“那把匕首其实是我给你送去的，我已经在等待神盾局、fbi，或者随便什么机构上门把我带走了。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也会想要去打听一下的吧？”

她反问回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帮我隐瞒下来了吗？”

“我们在寻找的是一个救了复仇者两次的朋友，主要的目标是把他找出来，而不是制造矛盾。我认为你就是那个人，事情总是太巧合了，很多事情都发生在你的店里···”

诺维雅几乎被气笑了！

“我的店铺只是被误伤了两次而已。一家正常营业的银行可能会在五十年内遭遇一到诗十次的抢劫，更不用斯塔克大厦了，要说总是出事情的话，那请问您家大厦重新修建过多几次了？”

“三次。”托尼纠正道。

“你说什么？”

“你的店铺应该被拆了三次！”托尼重复了一遍，他不放过诺维雅脸上任何一个细节，诺维雅的反应相当明显，她几乎快要炸了。

“这算是犯罪预告吗？！”诺维雅往前走了一步，用肢体语言掩饰自己的心虚。

托尼似乎还有其他材料在等着诺维雅。但他只是顺势揽住了诺维雅的腰。

诺维雅今天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腰带是配套的浅蓝色，丝绸的面料不算顶级，但手感也还可以。

虽然诺维雅努力后仰，但他们之间也几乎是零距离了。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肢体语言了，诺维雅意识到她的身影在微微颤抖，但斯塔克的这个动作非常有技巧，她如果想要挣脱的话，就需要伸手推开对方。

诺维雅没有想好哪个自己的手要落在哪个位置，她努力的集中精力，让自己不要在意那个逐渐靠近的脸庞，托尼棕色的眼睛甚至能倒映出诺维雅自己来，他视角里诺维雅一定是慌乱的，她没有和人如此亲密接触的经验，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诺维雅对于自己应该推在托尼的胸口还是肩膀的问题上，产生了犹豫。

托尼的呼吸更近了，关于诺维雅身份的盘问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并且不会再被提起了。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最新主题是——一个亲吻。

诺维雅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能顾感觉到隐约的呼吸，这比匕首世界里解题的那一次还要近，身体最细微的感官都打开了，细碎的胡茬···柔软···不！是失重！

‘轰——！’的一声巨响，两个人站着的草坪被打成了一片焦土。

诺维雅重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还被托尼搂着，但人却在空中。

发现这一点，诺维雅立刻低头往托尼的脚上看去，她试图寻找盔甲的一部分，但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推进器的托尼·斯塔克依然顺利的悬浮在空中，穿着他的白t恤，心情不差，面带微笑。

紧接着，诺维雅看到一副金红色的盔甲停在了她的对面。盔甲里传来另一个托尼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把人放下来！”

这是钢铁侠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还是她中了匕首的招，其实还没有从匕首世界里苏醒过来？

诺维雅对自己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猜测。她被搂的有些智商掉线，无论是初吻还是近距离接触之类的，要是别人知道诺维雅的弱点是恋爱经验问题，那可就有热闹看了！

对面的钢铁侠一击没有命中，但他却没有停手，连续不断的密集火力很快淹没了诺维雅和抱着他的托尼。

但这次诺维雅看明白了，抱着她的这个人带着她穿梭空间的躲闪，这并不是钢铁侠的一贯手法。

想明白的瞬间，那个抱着她的冒牌货，也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洛基！

攻击还没有停下。变回原样的洛基似乎更加刺激了对面的正牌钢铁侠。为了防止被打斗波及，诺维雅反手抓住了洛基的一条手臂。

她这么做，不乏有给洛基拖点后腿的意思。

“你别拉着我，爪子太尖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邪神的声音在诺维雅的耳边响起，他刚才扮演托尼的时候角色崩坏的还不算明显，但这句话，则是洛基本人的风格。声音低沉悦耳，但动作却没有半点客气。

洛基的话音刚落，诺维雅的手脚顿时被缚住。她从洛基的身上飘开，双手背在身后，单独漂浮在了空中。挡在了洛基的前方。

托尼不得不停下了手上的攻击。

他的掌心仍然对着洛基的方向，蓄势待发。

随着刚才的打斗，两个人都已经升到了几百米的高空。高处的风吹的人有些发冷！再加上刚才的戏弄，诺维雅心里止不住的冒火！

更火上浇油的是，她听到洛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充满挑衅意味的对托尼说：“你不是一直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吗？你可以攻击她，这样我们立刻就能得出结论了。当然，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我也可以把她这扔下去，就像——”

洛基最后的一个单词都没有说出来，诺维雅就毫无征兆的跌落了下去，她依旧是手脚被困住的状态，以一种惨烈的速度，撞向地面。

对峙中的托尼一皱眉，推进器加速，飞身跟了下去。

诺维雅在失重的瞬间就闭上了眼睛。她的所有感官都在，但在不挣脱洛基魔法的前提下，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呈法式长棍状下落。克制自救的本能是非常艰难的，诺维雅努力说服自己相信钢铁侠能够拉住她，又怀疑自己会被这种愚蠢的试探给摔死。

不管怎么说，这几秒钟的时间都无艰难。诺维雅的心跳的都快吐出来了。

赶不上了！——她绝望的想象那片草坪和自己亲密接触，然后一地血迹的样子。

她大概来不及在死亡的瞬间走马观花，回忆自己人生的点点滴滴···

下落在诺维雅努力回忆自己‘点点滴滴’的时候停下了。

——她确实被人捞了起来，托尼的声音，隔着一层盔甲无比亲切的响起：“还好你不是头朝下落下去的。不过，不管你是不是那个人，我都不会让你落地的。”

诺维雅脸上的悲壮大概取悦到托尼了，他拍了下诺维雅的肩膀。

“···能把我放下去吗？”这是诺维雅的心声，她不太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和托尼一起悬在离地十米的地方。

脚踏实地不好吗！

洛基，好好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