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外星人？”

“更确切的说他们应该是外星生物，和你当然是也不一样的。”诺维雅回答了托尔的问题，她走到墙边,伸手摸索了一下合拢的缝隙。

等诺维雅收回手，她的手上就蹭了一层薄薄的墙壁粉末。

缝隙合拢之后,那片美丽到壮烈的星空仿佛也成了诺维雅一个人的想象,只有留在那个孩子身上的伤口还保留在那里,督促这她尽快找到问题的关键。

“你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那么下一次缝隙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这种裂缝并不一定是要出现在墙壁上，它可以在任何方位,这所学校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之前没有类似的意外伤亡事故吗？”诺维雅想不到神秘博士来到纽约的理由,如果是英国那所学校的话。

“这是第一次。”娜塔莎斩钉截铁的回答诺维雅。

她不希望诺维雅把神盾局的资助的学校看成那种培养战士谋取利益地方，这和事实完全相反，也纯粹是一种误解。

“我那么我会先找到小莱恩。”诺维雅点头,她又向黑寡妇确认道：“如果抓到外星生物的话，我会直接处理掉那它的。”

这不是nasa或者其他的国＼家＼机构，诺维雅知道有很多地方对外星人爱的深沉,他们会畏惧这种外来的物种,但又会考虑到利益而不选择直接消灭。

诺维雅怀疑她在伦敦的时候和那些奇怪的东西已经打过照面了，毕竟解锁了神秘博士这个人物之后,她之前遇到过的一些奇形怪状、最终被拉到实验室里的生物,也未必能够单纯的用变异或者核辐射来解释。

在任何种族当中，伤害孩子都是无法原谅的罪责。

就算是外星生物，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然。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娜塔莎点头同意：“你或许有办法直接找到那个孩子？”

“我可以动用我的一种能力。”诺维雅举手回答问题。

“又或者你可以听听我的消息···那个孩子现在回到操场上了。”娜塔莎善意的微笑，她指了指宿舍的窗口，这个房子的一边能够看到一部分的操场，包括他们先前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地方。

诺维雅微怔，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对娜塔莎或者周边的人充满防备，大家都是刚刚了解到情况，也都同样关心这那个孩子。

诺维雅仓促的点点头，脚步急促的往宿舍的门外冲去。

“真的是和铁罐子一个风格···我开始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在一起了！”托尔不无感慨的看着诺维雅的背影，诺维雅尴尬的神情让人有些想笑，这是很多能力卓越的新人都会面对的一个步骤，他们要学会相信自己周围的人，而不是把自己放在决绝的对立面上。

“我同意你说的，但诺维雅还要再好一点，如果是托尼在这里的话，我很难想到一个不让他飞出窗户、穿着盔甲从天而降的理由。”这种时候黑起斯塔克来就显得毫无心里障碍，谁让钢铁侠总是有无数理由，不来参加这些活动呢。

几个人很快走回操场上。

诺维雅走的最快，她的脚边有一层看不见的风，吹的她的裙摆呈现出好看的形状，也毫无疑问的，让她走到更快了。

那些能力逐渐被应用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当中，诺维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么多。

“你在这里。”诺维雅在很远地方就出声提醒，谨防吓到那个饱受惊吓的男孩子。

在男孩子有了反应之后，诺维雅才放慢步子走过去，盘腿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在看些什么？”

“马上要天黑了。”

小孩子没有转头看诺维雅一眼，他漆黑的眼睛盯着暮色四合的天空，云层被风吹成了层层叠叠的样子，但这不像是棉花糖，而是一种断裂的、有所渐进的红色，夕阳下的风也不是原来轻柔带着最后一丝暑气的样子，当它吹拂到人身上的时候，一层寒意也漫不经心的攀爬上了背脊。

诺维雅稍微欣赏了一下这样的景色。

她不会为了自己看到的东西而感觉到害怕，大多数的恐惧都是自己渲染出来的。诺维雅只是在怀疑，她是否也是在纽约停留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忽略掉了身边这些美好的景色。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孩子余光偷偷的瞄了诺维雅一眼，他还是渴望有人安慰他的，哪怕那种无声的安慰也是很好的。但他很快就发现，诺维雅真的是全神贯注的在欣赏眼前的落日。

——她基本已经忘记他了！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我们已经知道弄伤你的是什么东西了。”

当诺维雅放开感知，有意识的去寻找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能力甚至能够观察到细胞分裂的时候，那种黏连的感觉。

放在这个孩子身上，就是一种连接在他血管上的东西。

换句话说，这种外星人是寄生性质的，它们以某种恐惧为粮食。

漫长的太空旅行之后，它们的同类已经死伤殆尽，当他们看到那个宇宙裂缝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钻了过来。

裂缝的另一边是一个孩子，小莱恩毫无防备，且精神脆弱。

——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绝佳的补充。

“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感觉到放松吗？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他是个非常开朗的小男孩。”如果能让安迪和莱恩互补一下，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他？”小孩子一脸震惊。

“你以为我会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子？”诺维雅抓住了小孩的语病。

但小孩子并没有丝毫的局促，他摇了摇头，特别嫌弃的说：“你是个英国人吧？”

会心一击！并且这是英国人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诺维雅深吸了口气，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有一种斯内普一样的性格，她决定不要让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影响她时间的进展。

虽然这个孩子和她毫无障碍的沟通，但他的神经依然绷紧，丝毫没有放松的征兆。

“有什么能让你觉得放松的吗？比如展示某些超能力？”

诺维雅不指望提问能够带来什么答案，他们已经出在开阔的操场上了，光线还没有完全消失，三个‘超级英雄’在他的身边，就算这样，这个孩子还是非常紧张。

这个孩子只是需要一些分散注意力的东西。

诺维雅缓慢的往后倒去，她同时把小孩子也拉倒在操场上，一只手垫在后脑勺上，看着翻腾不息的落日余晖。

对了，天上还有一艘被凝固的空天母舰，时间的能力让母舰的轻易的折射了霞光的的红色，比周围的云层更加深红，宛如第二颗太阳。

莱恩的注意力确实被那艘航母所吸引了。

紧接着，小孩子特别惊讶的注意到，云层有了新的变化。

母舰不远处的天空当中，一团厚重的云层被拉扯成了长条状，看不见的手把云层卷了卷，弄成了一个相当抽象的棒棒糖形状。

三双眼睛同时往诺维雅看去。

始作俑者诺维雅有些尴尬的望天，“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她感觉到小孩子的精神确实因为看到这种震撼的画面，而稍微有些松懈，想了想，她又从不远处扯了一团更多的云团过来。

此时的天空完全成了画板的模样，一个个圆滚滚的字母逐渐被排在了一起，这一片区域的居民只要抬头，就能看到被写在天上的，莱恩的名字。

“如果我是个女孩子的话，我一定招架不住，想要嫁给她了。”托尔面部表情的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托尼一定会气死的！他的女朋友有这么多小情趣，却都用在了安抚一个孩子身上！

这种时候，就没有人会在意在天上用云朵写字是不是科学了，毕竟在意这种小争论的人，都还在空天母舰里执行任务。

诺维雅看到小莱恩的眼睛闪闪发光，他一刻不停的看着天上自己的名字。至少这一刻，他想不起来，发生在他身上的遭遇。

就是这个时刻。

诺维雅的手指搭在了莱恩的后颈上，她的能力以一种和表面轻描淡写截然不同的力道，透过莱恩纤薄的后颈皮肤，渗透到他的血管当中。

没有人说过外星生物一定要是庞然大物，张牙舞爪的样子。

——莱恩身上的怪物比细胞大不了多少，他们像是影子一样藏在血管当中，小心翼翼的扩张，它们编织出合理的梦境，说服莱恩的大脑相信他真的受到了伤害，然后借机，从莱恩的身上摄取他的血肉——小孩子身上那些交错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

这种外星生物现在就有这样的智慧，很难想象他们真的成长起来之后，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样子。

夕阳逐渐的暗淡了下去，天空中失去诺维雅能力维护的云层也很快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在最后一丝太阳的光辉散去之前，托尔突然指着那个孩子，拉着黑寡妇一起看着。

无数黑色的小点从的小孩子的皮肤当中渗透出来，那些黑点好像没有任何重量，出现在空气当中之后，就沉沉浮浮的顺势下落，刚开始只是小缕烟雾的粗细，可到了最后，黑点成团成片，简直要把诺维雅和小莱恩都淹没在当中。

简直就像是恶魔的翅膀一样，托尔和娜塔莎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怪物被放了出来。

紧接着，所有的黑点似乎都有了重量，诺维雅放开了搭在莱恩脖子上的手，她轻轻的在虚空当中揽了一下，这群外星生物，就被收束起来，最后消失在了诺维雅的手心里。

天已经彻底黑了。

诺维雅扶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小莱恩，驱逐掉那些寄生虫一样的东西之后，小莱恩今天终于能够有个美梦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操场站起来，黑暗并不能影响他们这些人看清周围的东西。只是负责清场执勤的神盾局特工大概是托尔或者黑寡妇的迷弟。

‘啪’的一声，操场边缘的照明设施顷刻间都亮了起来，两束强光对准了托尔和娜塔莎，像是给他们精心准备的华丽登场。

又过了好一会儿，控制室里的人才找到第三束备用强光，歪歪斜斜的给诺维雅指明了道路。

托尔从诺维雅的手上接过那个孩子。

他看看诺维雅，感觉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舒服，但那些凭空消失的黑色物质，不管落在哪里，都会是一种灾难。

“我没有伟大到吸收那些脏东西···你是在找这个吗？”诺维雅摊开手，她的手上安静的躺着一颗纯黑色的珠子，看起来像是玻璃质地的，里面还有物质在若有若无的的流动着。

“你可以拿去。”诺维雅把珠子往上一抛，任由托尔略显紧张的托住珠子。

她往四面瞟了一圈，看准学校后门的位置，愉快的和两个人告别，“我还急着去看看店里的装修进展···”

等托尔观察好自己手上的珠子，再抬头的时候，诺维雅已经带着她的后半句话，一起不见踪影了。

“我们一起回···”托尔想要叫上娜塔莎，但他发现她也不在了。

从学校转出来，诺维雅松了口气。

她并不是真的要去跟进甜品店的装修情况，但如果被超英留下来一起吃饭通路，也是她计划之外的事情。

诺维雅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她意识到事情比之前更加容易了。

解除一个外星人的能力，在过去至少要花费一些时间，就好像操纵摄魂怪那样，总要让人心惊胆战一小会儿。

现在再做这些已经很轻松了，她完全可以在眨眼之间清理掉那些寄生在孩子身上的东西，唯一折腾一圈的理由，只是希望不要在清理的的过程中，让那个孩子再次陷入到可怕的梦境当中。

这片街区的学校之外，有一个供给周边居民锻炼的小操场，操场边上是一块涂鸦墙，荧光黄色的字体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诺维雅一眼扫过，发现有人靠在墙边，几乎要和黑夜融在一起。

她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这个轮廓太过于熟悉，而且普通的纽约市民也不会打扮成这种模样。

“娜塔莎？”诺维雅试探性的问道，接着就确定了对面真的是黑寡妇。

“我们去喝一杯吧。”娜塔莎超了条近路，她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遇到诺维雅，她很快要离开纽约赶赴一个任务的现场，这或许是她离开之前，和诺维雅的最后一个交谈机会。

“···可以啊。”诺维雅微微后退了一小步，这种即将被人谈人生的感觉，让她着实有点小慌张。

＿＿＿＿

把粗盐抹在酒杯杯口，酒杯里撞进一块凿成圆形的冰球，琥珀色的威士忌倒入其中，最后是一片柠檬封顶。

——诺维雅默默接过长胡子老爷爷版调酒师推过来的酒杯，不太理解这种制作方式是什么路数的。

她以为女神会把她带到什么僻静而有格调的精品酒吧里，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找了这个街区最后一家没有关闭的酒吧，随便在一群下班的卡车司机之间，抢到两个座位。

酒吧的环境嘈杂，电视里播放着一些最新鲜的事情，诺维雅看的非常眼熟，这让她有些尴尬。

娜塔莎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喝了口四不像的调制威士忌，安慰诺维雅道：“你会习惯自己做的事情被媒体反复描写的。”

——诺维雅今天做了不少事情。

最突出的一件，她改变了云层的造型——刚开始那根棒棒糖还能归结为巧合，但后来拼写出小莱恩的名字，就让整个纽约陷入了‘寻找莱恩’的火热游戏当中。

“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媒体的套路···”但现在诺维雅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有媒体把云层改变形状的事情称为‘跨世纪先锋艺术’，说这其实是超级英雄的出柜现场。

这套逻辑行云流水——能做出改变云层行为的人，都会被人为是在告白，莱恩也是男性的名字···

诺维雅想了想等托尼完成任务之后看到这些报道的样子，有些头疼的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你扯走了那些云，当时就有天文爱好者捕捉到了藏在云层里的神盾局母舰。”

诺维雅抽调能量的过程非常迅速，不仅做了字母拼写，她的能力还破坏了隐藏的屏障。纽约市民刚刚才接受自己头顶有一艘被封印的母舰，现在又发现了另一艘。

“呃···看来最近会多出很多天文观测者了。”诺维雅得知自己造成的‘破坏’，每一件都和低调没有丝毫的关系，这让她有些心虚。

“不过，那是寇森需要头疼的事情。”娜塔莎没有谴责诺维雅的意思，她有些调侃的说道：“云层很多时候是母舰的一层衣服，被你直接扯掉了，他们以后估计会记得加强隐形装置。”

诺维雅脑补了一下自己像个恶棍一样扯掉了···她潜意识的把寇森代入了母舰的拟人当中，当即就被自己的脑洞给冷到了。

“···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啊！只是有些好奇托尼的新女友，你对他来说是很特殊的！”

感情是超英生活当中最动荡的部分，娜塔莎希望诺维雅能够缓和美队和钢铁侠之间一些小摩擦，当然，这不是强制诺维雅必须完成调和的任务。

所以这还是谈人生！

诺维雅有些想念远在伦敦的小伙伴们，她看他们在伦敦疯狂折腾托尼的时候，可没有想到回来之后会被黑寡妇谈心！

“他和史蒂夫之间的关系，让人有些担心。”娜塔莎说中了诺维雅最心塞的部分，她心不在焉的转了几下酒杯，沉默了一下才问：“如果···他们两个最后还是产生了不可挽回的分歧，你会站在谁的那边？”

诺维雅有种预感，她之后一段时间，还会对很多人问出这个问题。

在找到和解内战的方式之前，她恐怕都会一直直白的询问的她见到的人了。

“我们现在在谈如何规避这种情况。”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至少当下，娜塔莎还没有答案，她只能对诺维雅说：“···这取决于他们都做了什么。”

“···我明白了。”

诺维雅从座位上站起来，她喝光了杯子里最后一点威士忌，杯口的海盐咸的发苦，她的心情也不是太美丽。

“诺维雅！”

诺维雅回头，看到黑寡妇对她勾唇一笑，诺维雅和娜塔莎相比，简直不是一个段位的。

“我们也会帮你看着托尼的，确保他不会在外面随便和别的女人约会···他就交给你了。”

这种嫁女儿的既视感。

诺维雅哭笑不得，随即推开酒吧的玻璃门——纽约的夜空没有星光，诺维雅确定母舰里的四个人都完好无损，她差不多该给他们打开通路，或许还能和托尼一起补上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