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往王洋家去了。我进门时,王洋已经画好了妆,王洋的妈妈正在帮她换婚纱,帮女儿穿上嫁衣的那一刻,那位
端庄高贵的妇人红了眼圈。
我和苏紫走到王洋面前,三个人相视而笑。
“一定要幸福!”
王洋红着眼圈,笑着点头。
从接新娘的各种仪式,到酒席,到酒店时,我站在外边帮她接待客人,已经累的双脚发麻了。我很佩服那位新娘此时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依然面带笑容,稳如泰山。
我刚准备入席时,心里暗自庆幸,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不远处的主桌,曹景墨的妈妈面带笑容的看着我,冲我招手。
我一路小跑的过去,脸上还不忘记带上狗腿般的笑容。
“爸爸,老曹,这就是娇娇。”曹景墨的妈妈拉着我的手把我介绍给旁边的两个男人。我看着曹景墨不自在的笑,而他只对我耸耸肩。
“娇娇,这是阿墨的爷爷和爸爸!”’“爷爷您好!叔叔您好!初次见面,我是乔娇娇。”说实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样的场合,只是觉得慌乱极了,那一桌子上的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曹景墨的爸爸和爷爷看了看我,爸爸露出友好的笑容,而爷爷只是瞟了我一眼,又看向了主席台。
正当我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时,曹景墨的爷爷突然说:“过来坐呀,我们曹家的媳妇当然是和自己家人坐在一起阿!”
曹景墨的妈妈看着我笑,把我往曹景墨那边推了推,我也就顺水推舟的坐了下来。
“哼,你这个小丫头,可把我孙子折磨的够呛啊!”曹爷爷转过头瞪着我。
我下意识的摆了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
接着旁边传来了曹景墨的笑声。
我转过头瞪他,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你看吧,刚才让你坐过来,你还不愿意!非得让你婆婆叫你才行?!”
“什么婆婆呀?”我红着脸狡辩。
“不是吗?那我问问我妈”……
“喂,喂,别,别!”我拉住曹景墨苦苦哀求。
婚礼的仪式短小,精练,但却绝对拥有王洋的特点和气息。观众们正准备开席时,曹景飒突然接过话筒说:“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洋洋的婚礼,今天我受人所托,帮他完成一件关乎他终身幸福的事情。那个拜托我的人就是我的弟弟曹景墨……”
我听到曹景墨的名字,转头奇怪的看着他。可是他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变出一大束玫瑰花,半跪在地上冲我说:“上次向你求婚,你说没有戒指,没有烛光晚餐,没有鲜花,拒绝了我。这次我准备好了一切,做好了让你幸福一生的准备,乔娇娇,嫁给我吧!求你了!”最后三个字,彻底将我打败!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席间传来震天的吼叫声,可我却什么也听不到了,眼前只有这个温文如玉的男子。过去的一切像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里快速的放映。
“谢谢你,领导师兄……”
“师兄,这是什么情况?”
“曹景墨……谢谢你!”
“曹景墨,我爱你……”
我笑着抹了抹脸颊旁流过的泪水,伸手接过那捧玫瑰花,那枚戒指套在我的指节上,从此以后乔娇娇和曹景墨将白首不相离。
这样一个婚宴,我突然成了万人瞩目的主角,婚礼结束后,每个人看着我的目光都是暧昧而羡慕的。
王洋见了我更是咬牙切齿:“要不是曹景墨送份大礼给我,又费尽心力的哀求我,我才不会同意让你抢了我的风头呢!”话虽如此,可我却分明看见她目光里的喜悦。
最终,她拉着我和苏紫的手,哽咽着说:“能看到你们都这样幸福,我就安心了!”
我躺在曹景墨的怀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他整日怎么有那么多的精力,可以让我抱着他哭爹喊娘。浑身被汗水浸透,像洗了一个澡,而他则一派气定神闲的靠在床头,一脸满足的半眯着眼睛。
“你到底送给了王洋什么大礼啊?”我突然想起了王洋说的那份神秘大礼。
“秘密!”曹景墨抚摸着我光滑的肩头,笑着说。
而当几天后王洋开着那辆骚青的火红色的跑车来找我时,谜底终于揭晓了。
“娇娇,这几天抽空去你爸妈那里一趟吧!”
我沉默了一下,我和曹景墨在一起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他们,当年他们看着我为他伤心欲绝,真不知道当他们再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态度。我现在居然是那么怕,怕我们之间再遇到阻碍。
“别怕!他们不会反对的!”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你怎么知道不会!”我瞪着眼睛反问他。
“猜的!”
他掀开被子站起身往厕所走去。
没过两天,曹静墨通知我,他已经请好了假,准备陪我回家一趟。回家当然好,我回来已经二个月了,还没有回家看过我爸妈,可是和曹静墨一起回去,我心里总觉得有点忐忑。
我和曹静墨坐飞机回去的,一路上昏昏沉沉,总是觉得想睡觉,我们隔着走道,各自看着书。而那头等舱的空姐更是对着曹静墨大放殷勤的样子让我又想笑,心里又泛着酸。最后,我索性要了个毯子,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虽说眼睛闭上了,可耳边却不断传来空姐那温柔可人的声音:“曹先生,您还需要水吗?”
“曹先生,您还需要报纸吗?”
“曹先生,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路程,那位美丽的空姐以十分钟一次的频率反复出现。
最后,曹静墨终于忍无可忍的说:“小姐,您这样让我很难做,我太太回去得罚我跪搓板的!”说完,还用手指了指我。
我睁开眼睛,看着那一脸通红的美丽小姐说:“没关系,您请便!”
那小姐说了声对不起,急忙转身跑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和曹静墨终于觉得安静了下来。
走进那个熟悉的小区,恍如隔世,我离开这里已经五年了,五年不曾回过这里。
五年不见,这里依旧是老样子,邻居家的爷爷依然坐在楼下下象棋,看着我的目光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可当他看到我身旁的曹静墨时,顿时笑开了:“呦,小曹来啦?”
曹静墨走上前,弯腰看了看张爷爷的棋,笑着说:“张爷爷,这步马走错了!”
张爷爷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笑起来:“改天我再找你切磋啊!”
曹静墨笑着点头。
“你,你,你怎么认识张爷爷的?”我惊恐的睁大眼睛问他。
他不在意的笑着说:“和他下了几次棋就认识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曹景默和张爷爷下棋?!这是什么情况?!
曹景默揉了揉我的长发说:“愣什么?走了?”
接着他快我一步朝我家的方向去了,绝对比我这个五年未归家的人还要熟悉地形。我跟在他身后,有许多话想问又问不出口,只有沉默着。
曹景默抬手按了按门铃,比我还轻车熟路,门应声打开,我妈一张热情洋溢的脸从门内伸出来:“小曹来啦!”
曹景默笑着回答:“是呀,阿姨!”
我妈把门打开,拉着曹景默说:“快进来,快进来,你叔叔已经把饭做好了!”
曹景默越过我妈走进屋里,我就奇怪了,我这么大一活人,我妈居然完全把我当成透明的。
“妈——”
我愤愤不平的喊了声妈,我妈这才抬了抬双眸,瞪着我说:“你谁呀你,乱喊妈!”
我张了张嘴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心里一阵难受,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我妈怒气冲冲的看着我,压抑的情绪让她的双唇微微颤抖。
“阿姨,别逗她了,她胆儿小,禁不住你吓!”曹景默走过来揽住我妈的肩膀,朝屋里走,然后回头冲我眨了眨眼睛。
爸爸正在厨房忙着,看我进屋赶忙从厨房里出来:“娇娇,回来了?”
我爸那一声充满温情的呼唤,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我妈不认我了!”
我的一声咆哮立刻引起了我妈的不满,我妈插着腰怒视我说:“是我不认你还是你不认我?!”
“我什么时候不认你了……”
“好了,你少说两句,啊?”我爸终于替我说了一句公道话,我的心里这才觉得平衡了些。凭什么曹景墨来了她当亲儿子一样看待,自己的亲闺女回来了跟仇人一样对待!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
曹景墨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轻声说:“哭什么呀?行了啊!”
我抬起眼帘,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抢走了我的母爱!”
我妈在旁边听着,终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妈——”我站起来,走到妈妈身边,依偎进她怀里:“你别不要我!”
“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