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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诺一口答应下来,边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才像话。“
陈诺摸了摸下巴,苦笑道:“只是……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情,我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对那三个拳王,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万一他们中的哪一个比我强,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们当然能控制,因为你的底细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一个能在富贵岭上干掉几十个杀手的人,绝不会输给他们这些拳王。我只是要你给我一个承诺,你绝不可以打假拳,输给这三家拳场的任何一个人。”边岚正色说道。
“打假拳?”陈诺愣了愣,看了马爷一眼。
打假拳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而且也有很大的风险,一旦地下拳场的拳手打假拳被赌客识破,这家拳场的名气便会迅速臭掉,很可能就再也没人来看拳和下注。
也正因为如此,在刚才的假拳风波中,边岚才会那么慎重其事地把录像重播了好几次,平息了赌客们的疑虑,保全了马家坪拳场的名声。
但风险与机会是同在的,如果出现赌金很高、投注率又很悬殊的大型赛事,一些地下拳场的老板也会铤而走险,安排一场假拳,以求捞取大笔的赌金。这样一来,一场假拳就能让地下拳场赚个盆满钵饱,就算是万一被人发现,也可以用这笔钱转移到其他地方继续去开设地下拳场。
当然,这种假拳都是安排得十分隐蔽的,很难被人发现。就算是录像重播,也很难被看出破绽。
陈诺其实最担心的是边岚让他去打假拳,以博取大笔的赌金。虽然他是很不屑于打假拳的,但他现在身份被识破了,边岚又抓住了他让云枫等人来下注的把柄,于情于理又不好推脱。而且边岚这人看似温柔和讲道理,但她既然能坐到轩辕财团董事长的位置上,显然不是好对付的主,一旦惹恼了她,后果恐怕很难预料。就算陈诺能自保,也很难保证云枫、钱敌和莫紫叶他们不出事。
但陈诺没想到,边岚却仅仅是要求他不要打假拳。而不打假拳是一个拳手的基本道德,为什么她会这样强调?
马爷一直没吭声,见陈诺看着自己,他瞄了一眼边岚,见边岚没有反对的意思,才解释道:“是这样,咱们拳场是最了解每一个拳手的真正实力的,也基本能提前知道拳赛的结果,所以按照这一行的规矩,我们是不能下注的,否则就不公平了。不过如果仅仅靠这么点门票费,是很难维持一个地下拳场的运转的,所以各个地下拳场实际上还是暗中让人下注的,这样能博得一部分赌金,因此也成了一种潜规则。只要你不被别的拳场和拳手收买,能保证不打假拳,我们就能一直在你身上下重注,获得一些收入。而一旦你在关键时刻打一场假拳,我们就会损失惨重。”
“哦,原来是这样。”陈诺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边总和马爷对我这么好,我绝不会做那种事情。否则的话,随你们怎么处置都行。”
马爷的解释,陈诺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如果陈诺配合边岚,不玩什么花样,一直老老实实地打上去,把拳皇的名头夺到手,边岚的下注全赢的话,那也是一笔巨款了。
陈诺是个讲义气的人,既然边岚没为难自己,自己又从拳赛中捞到了几千万的好处,自然想给她一点回报。
“那就好。”边岚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换作一般人,如果敢像你这样在我的拳场里搞鬼,或许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过我了解过你的底细,你是因为想救一个亲戚,所以欠下了一屁股债,这才来我拳场里赚钱的。你这种急公好义的性格,我很欣赏,所以破例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我一起赚钱。”
“一起赚钱?”陈诺的眼睛一亮。
“没错。”边岚微笑着抛出了又一张底牌,“好人不挡财,既然你是来求财的,我自然不能老拦着你,当然,我们拳场的规模小,你这样大笔地捞金,我们也受不了。这样吧,以后你的朋友仍然可以下注,但每场拳赛不能超过三百万,如何?”
“好,谢谢边总。”陈诺心中一喜,赶紧答应了下来。
在他的心目中,边岚已经快和善良划上等号了。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有谁想来挖你,或者想拉你打假拳,你必须第一个告诉我,行吗?”边岚笑眯眯地说道。
“好。”陈诺犹豫了一会,问道,“边总,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边岚点了点头。
“我来打拳之前都是化过妆的,你们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陈诺皱眉问道。
陈诺怕打黑拳时被人认出来,因此在来玉海市前,便提前一周蓄上了一脸大络腮胡子,之后又让莫紫叶给他化妆。莫紫叶的化妆水平是很不错的,只用一些并不高档的化妆品,就能把陈诺的脸部给变型,皮肤变得有些腊黄,而且五官也和原来不太一样了,变成了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加上陈诺一直戴着个眼罩,陈诺在镜子里几乎都不认识自己。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来地下拳场打拳的拳手来自五湖四海,身份往往都是保密的。而地下拳场也允许这一点,所以陈诺虽然戴着眼罩,马爷也从没有让他摘下来过。
五官和肤色变形,加上一脸大胡子和眼罩,陈诺相信绝不会被人认出来。所以边岚用一张照片叫破他的身份后,陈诺虽然没有否认,心底却是存了一个很大的疑问的。
“陈诺,你是个聪明的人,这种事还要问我吗?”边岚微笑道,却没有给出答案。
“是,我一定要问个清楚。”陈诺正色道。
陈诺担心的是自己叫来的这些帮手中出现了出卖自己和云枫的内鬼,这个内鬼一天不被自己发现,自己这帮人的危险就永远消除不了。
边岚似乎看出了陈诺的心思,悠然说道:“你在担心内鬼?这你倒是过虑了。你要知道,要查一个来历不明的拳手,自然要从介绍人查起。我们拳场有钱,还有关系网,查清这种事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秀哥?”陈诺恍然大悟,随即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我们还是考虑得太简单了。”
云枫在玉树市的拳手圈子里认识不少人,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下注的奥妙,云枫自己没有出面,是通过别人找到秀哥,让秀哥介绍陈诺来打拳。而边岚只要顺着秀哥顺藤摸瓜往上一查,自然不难查到云枫头上。而既然查到了云枫的底细,再到金沙市这么一调查,陈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陈诺自以为这件事做得隐蔽,想不到被查出来却是这么简单,因此心里不禁大为后悔。
“简单也罢,复杂也罢,在玉海市,能瞒过我的事情并不多。”边岚再次看穿了陈诺的心思,微笑道。
“是这么个理。”陈诺想了想,肃然道。
边岚有钱有势,算是玉海市的地头蛇,她这番话显然并非吹牛皮。
就在这时,边岚抬起左手,掩住了樱桃小嘴,打了个优雅的小哈欠。
“木头,你回去休息吧,老板累了。”马爷见状赶紧说道。
“不好意思,失礼了,主要是今晚酒喝多了。”边岚满眼笑意地自嘲道。
“好的,边总,再见。”陈诺微微地欠了欠身,转身大步离去。
马爷和边岚自然没有送他,一直看着陈诺的背影消失在拳场里。
“边总,真的就这样放过他?这不是你的风格。”一个保镖忽然沉声说道。
“他们这帮人都帮中纪委做了不少事,有中纪委撑腰。在搞清状态之前,咱们绝不能乱动他,以免惹火烧身。”马爷沉声说道。
“他们不会是来帮中纪委来查咱们拳场的吧?”那个保镖担心地说道。
“这件事边总心中有数,你就不用操心了。”马爷毫不客气地说道,“更何况,如果他是中纪委派来的,他又怎么会冒险下这么大的注,以致于让我们发现呢?所以他的背景咱们不用太顾虑,只要他能帮我们赚大钱就行。”
边岚微笑不语,她拿起一个装着红酒的精致玻璃杯,慢慢地品了一口,眼波流转。
…………
陈诺回到宾馆,把这件事对云枫他们说了一遍,莫紫叶和钱敌他们顿时都大为紧张起来。
“难怪今晚拳场没把我们赢的钱都给我们,只给了我们一千万,说拳场今晚没有这么多现金,最后给了我们每人一张欠条,让我们明天去取。”云枫苦笑着拿出一个装着二十多张欠条的信封,说道,“当时我就觉得有问题,所以心虚得很,也不敢较真,就示意大家拿了那些纸和欠条走人了,没想到果然是被识破了。”
“边岚没跟我说这件事。”陈诺听后也愣了好一会,然后苦笑道,“看来这些欠条只好作废了,她既然把这件事挑明了,咱们自然不能再厚着脸皮去要钱。”
“是这个理。”云枫无奈地答道。
“陈诺,咱们既然都被识破了,这里就是个是非之地,风险很大,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别遭了暗算。”莫紫叶说道。
“是啊,哥,咱们赶紧走吧。”钱敌也赶紧插话道。
陈诺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