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祸害了北地汉人百来年的慕容鲜卑肯定要有一个结果,而且会很合理,也很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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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二年十一月末,幽州章武郡平舒城,清晨的阳光披洒在这崭新的城墙之上。
淡薄的朝阳下,积雪与血迹已经让青灰色条石累就的城墙拥有了一层奇异的外衣,褐色、青色、白色、黑色混杂在一起,震人心魄。
但这样的景象却仿佛不能震撼到幽州军的队主韩云,他拖着长矛慢慢走上城墙,一脸疲倦之色。
不是他态度消沉,而是这些日子吃的半饱不饱、精神也高度紧张,实在没有多余力气去管其他的闲事。
到了城墙上,出了几个值宿的兵卒、睁大眼睛立在城垛后,其余兵士都还在城墙之上的碉堡中酣睡。
这些日子,幽州军和匈奴汉国大军双方不约而同休战,为了节约体力,王烈下令让这些士兵,出了必须的岗哨护卫,其余人都注意休息、保存体力,预防石勒的反扑。
韩云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走上城墙,他们要接替值一夜的兄弟。
在他的身后,狂澜军的幢主孙安也跟着走了上来,相比韩云的有气无力,孙安瘦小的身材里却仿佛充满了力量,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现在的平舒城,幽州军和狂澜军已经完全溶为一体,通过这些日子的浴血奋战和同甘共苦,两军士兵已经建立起来一种男人才会懂得的友谊,平时在一起说说家乡的旧事,开战时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共同杀敌,这种友谊注定会很长远,一直持续到他们老去。
王烈很高兴见到狂澜军能融入幽州军,或者说幽州军收到了狂澜军良好风气的影响。
本来段末坯治军就十分严格,但对下还算宽厚,也从不克扣他们的军饷,因此段氏一族麾下的士兵,无论鲜卑、汉,还是其他什么民族的战斗力才一直很高,在幽州军中首屈一指。
如今,再加上狂澜军的影响,这些士兵、军官也都不是什么富贵出身,却是很快就接受了狂澜军中那种官兵一起奋战,官兵一体的优点。
而且,若按照序列,狂澜军本就属于幽州军的序列之一。
至于在每日的城防上,则更无两军之分,完全按照官职互相管理、调遣。
王烈和段末坯也都没有制止,反而鼓励两军并肩作战。
这就出现了幽州队主下有数个狂澜军的伍长或者什长,而狂澜军的幢主和军主下边也可能有幽州军的队主和幢主。
而韩云自从第一日和孙安一起作战后,就一直跟着孙安这一幢人马,共同防御这一段城墙,同时他们又都归狂澜军的校尉胡大海统领,他们的上边却是幽州军的都尉段末坯统一指挥。
此刻,孙安见韩云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打趣道:“韩叔,刚睡醒你就没精神,是不是昨夜又和海叔偷着喝酒去了?”
这些日子,因为胡大海也被派上了第一线,再加上王烈的关系,胡大海和孙安、韩云却是一直接触不断,韩云却是迅速和胡大海这憨货打成了一片。
本来自冉瞻率军进驻鸡鸣山,为王烈的伏兵,胡大海少了一个一起喝酒打屁的朋友,正是闲极无聊,却遇到了韩云。
两个人都是那种自来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性格,而且平时都爱耍点小聪明,虽然这种小聪明从来没有骗到过谁。,
而且,韩云和原来胡大海的朋友冉瞻不同,冉瞻是个闷骚的性情,平日里一副一本正经面孔,而且脾气稍显暴躁。
韩云却和胡大海一般,愿意胡说八道,风骚无比,而且性格都很温和,轻易不会恼火。
因此,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却也不在乎什么官职区别,更不管差异,韩云虽然书读的多,胡大海却是流浪南北,见多识广,两个人在一起吹破牛皮,互相揭露却是乐在其中。
加上一个性格更是温和,不善言语,却可以安心当听众的孙安,三人却是总在一起闲聊。
此刻,听孙安这么一说,韩云一梗脖子:“胡说,我老韩是那样的人么,有酒我们会和兄弟们一起分喝的再说我和老胡早都戒酒了”
闻听此话,韩云身边的士兵齐齐竖起中指:“韩队主什么时候舍得把好酒分给兄弟了,那点猫尿还不够你自己喝呢”
孙安却道:“原来是我误会了韩叔你,本来我这里有阿烈给我的一瓶火龙烧。韩叔,你是知道我不饮酒的,现在你有戒了酒,看来这酒只好给段都尉了”
说完从怀中摸出一个葫芦,拽出上边的塞子,纵然是这种凛冽的冬日,那扑鼻的酒香还是迅速弥散出来。
韩云问道这味道,眼睛都直了:“真的是火龙烧啊给那家伙干什么,他有的是机会去敲诈王校尉的好酒,那个阿安,我们关系如何,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看一看啊”
孙安连连摇头,却是把塞子重新塞住。
那边胡大海忽然快步奔来,一把抓过酒葫芦,喝道:“你们两个,怎么比我老胡还不如,这酒归我了,你们好好站岗,下岗后去找我。”
韩云自是不干,胡大海这憨货嘴上说让他们下岗后再去寻他,那时候这酒葫芦怕早就当了他的尿罐。
“你们在说什么鬼话”一把威严的声音响起,韩云吓的一缩脑袋,却见段末坯正迎着朝阳站在两人身前。
“段都尉”韩云磕磕巴巴。
胡大海却是连忙把酒葫芦塞往怀中。
“这是什么?我看看,嗯火龙烧咳,胡校尉,值岗期间不许饮酒的规定你忘记了么?这葫酒我就没收了,下次再抓到,军棍责罚”
段末坯一把抢过酒葫芦,闻了一下,就收到了自己怀中。
“段都尉,您看,这酒”胡大海知道自己打不过段末坯,加之王烈的确规定不能上岗饮酒,虽然自己没喝,但总是一个把柄。
此刻,眼巴巴的看着好酒到了段末坯的手,心下不甘。
韩云在一旁也是连声叹息,狠狠的瞪着胡大海。
段末坯见几人大眼瞪小眼,喝道:“韩队主,你和胡大海一起喝酒,却不叫上我,我很生气,今日下城我命你去给我弄一翁火龙烧,否则下次你就别想再喝道酒了,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向城楼一侧行去,胡大海还不死心,一路追着段末坯让他还回好酒,段末坯自然是装聋作哑,拿军规敷衍这憨货。
韩云哭丧着脸,拉着孙安快速走过,一边走一边看着城下:“奶奶的,这一乱讲话,就损失了不少钱,这兔崽子的敌人这些日子怎么就装上了死人,再没动静了呢,上来了我也好多砍几个脑袋立功换酒喝”
孙安却笑道:“韩叔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怕敌人上来拿你这个队主的脑袋换酒么”韩云悠悠道:“我就说不当队主”,
“韩叔,你马上就有机会砍人换酒了”
正说笑间,孙安无意中看向城墙外,神色一凛。
孙安善射,眼神却是一等一的好使,更善于观察,此间虽然是晨雾缭绕,但他放眼看去,却一眼就看见,匈奴汉国大军的大营的营帐虽然仍然是那么多,但升起的造饭的篝火却足足比往日少了一半还多。
孙安心下震惊,也不敢妄言,却是再次仔细观察,根据对比往日的种种不同,却是作出一个判断敌人退兵了
这边韩云还不明所以:“换什么酒喝,敌人也没有攻城?莫名其妙的说胡话,你脑子糊涂了么”
那边孙安已经喊出:“敌人退兵了,敌人退兵了”
喊声一出,刚刚走上城墙的段末坯几步来到他身旁,极目远望,片刻有些不确定道:“孙幢主,你真的确定么?”
孙安立正道:“十足把握”
“立刻告诉王校尉这个消息,其余人集合,准备追击”段末坯狠狠一拍城墙。
很快,王烈、谢鲲等人得到消息,齐齐来到城墙,王烈和程翯都是神箭手,视力非比常人,却是很快都判断出匈奴汉国答应空了大半。
谢鲲却还有些不信,犹疑道:“会不会是石勒的诱敌之计?”
王烈想了想:“应当不是,虽然目前没有消息传来,但按照时间推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谢艾他们已经攻占襄国城,而且襄国城内再无可反抗的兵力,所以石勒被迫立刻退兵。”
段末坯闻言,急道:“那我等即刻出城,趁乱追击,当可大败敌军?”
王烈却摇摇头:“虽说亦将胜勇追穷寇,但是对方退而不乱,而且营地内明显还有其他军马,应当是那慕容廆和刘佑;再者,若我是张宾,肯定会对手下说‘此次并非退军,而是为诱敌出城’,那样敌军才不会慌乱,而且张宾如此说,就很可能会如此做,敌人若此刻在城外设下伏兵,我等出城后,大军杀出,如何抵挡?到时平舒若失,襄国城的胜利就无关紧要了”
谢鲲和卫雄等人听完,连连点头,暗赞王烈想的周全。
段末坯却总觉得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却有些愤愤不平。
王烈却笑道:“这样,我们静待一日,反正日子已经过了这许久,而且石勒大军人数众多,为了稳重起见,退兵速度肯定不会太快,我们就算等上一日再追击,也能赶上,若一日后敌人伏兵不出,我和段大哥你一起去追击敌军,斩下石勒狗头,如何?”
段末坯大喜,点头称好。
第二日,又苦等一日,不见四周有什么动静,就在段末坯失去耐心的时候,这日夜间,眼见平舒城内一直没有追击的动静,在城池两侧,两队各有万余人的伏兵撤出,带队的正式已经伤好的孔长与支雄。
得到消息的王烈、段末坯等人再次登上城楼,听着黑夜里远去的隆隆马蹄音不断回响在耳边,众人对王烈的眼光更加钦佩。
王烈却苦笑,却没有一点喜色,他宁可自己判断失误,这样就可以率大军出城追杀石勒,那时候才能真正击溃石勒大军。
可现在,虽然自己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可也间接证明了对面的张宾智谋如海,明明是一次撤军,差点就被他演变成了一次完美的伏击。最主要的是,张宾这样一个安排,却是让幽州军大军眼看石勒兵马后撤,却硬是再不敢出城相追,如此一举多得,这张宾不愧是张子房第二。,
什么叫将计就计,因势利导,正是如此。
而且,这只是他灵光一闪,看透了张宾,那他看不透的又有多少呢?
因此,王烈却没有勘破张宾计谋的欢欣,他虽然取得了这一场平舒保卫战的胜利,可是最后还是被张宾掌控了局势,甚至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而且,他现在还看不透张宾后边布置了什么。
“如果谢艾能在就好了”王烈相信集合谢艾、卫雄、谢鲲以及他和令狐艾几人的智力,就能判断出张宾究竟布置了什么。
而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无疑就是谢艾。
谢艾具有一种天生的可以看透迷局的战略眼光,王烈也许具有,但现在还不能像谢艾那般发挥自如
不管怎样,石勒退走,但城外的慕容廆和刘佑暂时还没退走,他们似乎也被石勒蒙蔽了一般,直到孔长和支雄带兵马迅速撤离平舒城,慕容廆似乎才醒悟过来,但这时,段末坯却已经带领大军出城叫阵。
接到卫兵传来孔长和支雄大军全部撤走的消息,慕容廆沉默良久,对慕容翰道:“吾儿,我等危矣“
慕容廆心下如何能不恼怒,他也是相信了什么张宾的假意退兵,诱使幽州军出城的说法,结果现在让自己和手下剩余的兵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石勒十五万大军,自己有十一万,慕容廆却有近四万。
刘佑最少,不过数千人,但他却代表了江左的官方,所以才有一席之地。
数日攻城,石勒这边损失了三万多兵马,其中石勒自己的人马在两万左右,慕容廆损失了七八千人。
因此,现在慕容廆和刘佑联合起来的兵力相比幽州军,反而占据了劣势。
不过,幽州军想要一口吃下他们,也不太容易。
而且,王烈也不想和慕容廆现在相争激烈,万一这期间张宾再杀个回马枪,那他和慕容廆都将成为石勒的阶下囚。
因此,却答应了段末坯请战的要求,先躺他带一万兵马试探慕容廆的反应。
慕容廆显然也有这种想法,却是紧闭营门不出。
而在一日后,平舒城西南却忽然来了一个信使。
石勒大军一退,剩下慕容廆和刘佑的兵力不够围城,所以这些日子才逐渐有信使和运送物资的商队能出入。
慕容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与王烈爆发冲突。
当然,幽州军这边也是严加提防,防止有奸细滚进城内,就连运送物资的车队都要检查数遍,而进入城池后有专人将车队带入军营内集体装卸,至于那些押送缁车的人员则一概不许外出,擅自出入军营皆杀无赦。
城外有信使到来,却立刻有人告知王烈,王烈一见来人,却是哈哈大笑,正是自己青山村时的伙伴之一麻杆,这次却是跟随谢艾一起出征,他一出现,想来谢艾那边的好消息就传来了。
果然,麻杆的到来,不但确定了谢艾已经攻克襄国城,还有驻守襄国城的一万五千大军全部被击溃,桃豹、赵鹿皆被斩,石虎即将被押送到平舒,而那西域来的高僧佛图澄也随谢艾莅临幽州。
更让王烈高兴的是,麻杆带来了来自自己老是刘琨和结拜兄弟拓跋郁律援兵的消息。
令狐盛率领一万骑军,已经控制住了石勒回军的要路高阳县,而拓跋郁律派出的蒙浑,率领两万骑军,就埋伏在城外西南二十里处,只待王烈召唤,就与王烈两面夹击,彻底击溃围城的敌军。,
王烈看过信后,叫人带麻杆下去休息,却把书信递给谢鲲等人道:“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日子却是双喜临门,石勒退兵,家师与我郁律老哥的援兵却已经到了。”
谢鲲接到信,却忙问:“带队的是哪个,怎么还不进城?”
王烈却道:“带队是谢大人您老熟人的孙子,拓跋蒙浑,至于进城,我到觉得他们暂时不进城的好。”
谢鲲问:“为何?”
王烈却道:“他们既然来了,总要为我们出些力,否则白跑一趟,岂不是辜负了郁律兄弟的苦心?
而且若他们忽然出现,惊吓到了慕容一族可不太好。”
谢鲲闻言,却是不信,心中暗道:“看来王家小郎君定然是又要算计慕容廆他们了。”
众人也都明白,王烈这是准备正式与慕容廆开战,并击溃对方。
王烈却是写了一封回信,让人悄悄出城送给蒙浑,让他们听信号行事。
又过了一日,慕容廆忽然偷偷派人给王烈送来一封信笺,心中提出要与王烈求和、交好,他未来还是镇守辽东,并将辽西之地让与段氏鲜卑,并发誓永不再与大晋和段氏动武。
王烈接到信后,冷笑一声,却递给辽西公段疾陆誉观看。
段疾陆誉看后,却是破口大骂:“慕容廆老儿无耻,占我领土、杀我族人、谋我牛羊,现在只想还地了事么?”
段末坯和段文鸯更直接道:“不杀慕容廆不能解心头之恨。”
王烈笑道:“嗯,天下是没有这等便宜的事情,辽西公你勿动怒,待烈为你出气。”
然后修书一封,给段疾陆誉和谢鲲等人看过后,让那信使带回。
慕容廆接到回信,只见信上有十六个字:“若想求和,先让辽西,再入大晋,三军归心”
意思很明确,想要求和,归还辽西只是前提,还要彻底归顺大晋,而归顺的办法就是三军效命,全军投降,否则免谈。
慕容廆气得大骂王烈贪心、卑鄙,自己若献出大军,其能有活路?
就在慕容廆恼怒的时候,王烈派出的信使也到了他的大营,依旧还是十六个字:“放虎归山,绝非吾意,尔若不归,舍命亦击”
这次王烈更直接,你可以选择不投降,那么我宁可拼着损失也要先灭掉你,绝不会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如果前一封信提出的是十分恶劣的条件,那么这紧随而来的第二封信就是对慕容廆赤luo裸的威胁。
王烈不怕慕容廆翻脸,如果说没有城外埋伏的蒙浑的两万骑军,王烈手下五万兵马想要击溃慕容廆的三万余骑军还有些困难,还要用些策略的话,那么现在,只要自己和慕容廆开战,在战斗中,蒙浑能及时带领两万骑军杀出,前后夹击,慕容廆的兵马必然溃败。
所以,现在王烈很希望慕容廆恼怒之下能说出拒绝之言,甚至立刻起兵,那么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立刻为北地的汉人歼灭这个祸害。
并不是王烈好名声,所谓清誉,王烈向来视之如浮云。
摧毁一个敌人、乃至一个时代固然痛快,但是在摧毁后却激起其他敌人、甚至中立势力的反弹,就绝非王烈现在想要做的事情。
在王烈那个时空,冉闵一代雄主,十万人之敌,不懂得联合纵横,不也失败了么?
楚汉之时,刘邦、项羽哪一个是英雄,恐怕后人大多数会选择项羽,而且项羽不够勇猛,不够有勇气去摧毁敌人么?,
但最终,历史的胜利者是刘邦,而大汉也才成为了这个民族最光荣的称号。
所以,王烈从不介意前进道路上使用了什么手段,只要不是违背他的本心和基本原则,但是他却不能不在意未来的形象,至少在弱小时要有弱小者的自觉,就算杀人也要杀出个理由。
说他卑鄙也好,精于算计也罢,王烈能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卒走上今日的位置,这样的心态绝对重要。
因此,王烈在信中却是毫不留情,城内也加紧准备,随时准备对慕容廆开战。
连弩,小型床弩,火药罐,王烈把一切都准备好,就等慕容廆上套。
看完王烈的信后,慕容廆果然暴怒,一旁的慕容翰接过王烈的信笺一看,却冷笑道:“父王,这王烈是在激将我们,但我军三万健儿也未必输他,只需用计即可击溃王烈,至少能顺利返回辽东。”
慕容廆闻言,问道:“计将安出?”
慕容翰道:“王烈之所以如此拼命和我们争来夺取,拉拢段疾陆誉他们,难道父王以为他是为那大晋朝廷么?无非就是争这幽州之地,想要做这幽州之主罢了。所以,父亲可书信一封,表明愿意归顺他,并奉他为幽州之主,我且看他王烈敢不敢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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