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3章-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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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从怀里“变”出来了一朵海棠花，皓月看到这朵海棠花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妈妈，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朵海棠花？”

老鸨把海棠花簪在皓月的头上，“海棠配佳人，怎么样，喜欢吗？”

皓月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那我让你帮忙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皓月违心地说：“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老鸨轻轻地拍了拍皓月的后背，“那我先出去了，你那个公子差不多也该来了。”

胤天正午时分就来到了鸾凤楼，一般人家嫁女儿都是黄昏进行，所以才叫做结婚。但是青楼女子赎身都是在正午进行。

赎身的时候皓月也在场，胤天叫两个人把箱子抬上来，老鸨走过去揭开箱子一看，闪着银光的白银明晃晃地直晃眼！

她从怀里掏出来了皓月的卖身契递给了胤天，胤天打开卖身契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皓月的面前。

“这是你的卖身契，我想你来保管比较好！”

皓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胤天，“你不保管吗？”

“你又不是卖给我，我拿来干嘛？”胤天温柔地看着皓月。

皓月颤抖着手从胤天手中接过了这张卖身契，她十二岁被父母卖到青楼，寻死过，逃过。薄薄的一张纸就主宰了她一个弱女子一生的命运。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这张卖身契：

立卖字：

张胜有一筱女张氏，年十二岁，请中说合，情愿将张氏卖与郭氏为妓。

三面言明：现银二十两，已交清。若后生端，有中人以面承管，不与买主相干。

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卖字存照。

立卖字人：张胜

中保人：李贵人

代笔人：李贵人

买主：郭氏

辛酉年冬月二十日立

皓月的手止不住地抖，她奋力将卖身契撕得粉碎，一扬手扔到了空中，眼前浮现了母亲抱着自己痛哭的场面，而自己却表情呆滞地站在那里。

后来郭氏就带人把她带到了窑子里，那个时候还没有鸾凤楼，郭氏的窑子也不大。

自己来的第二天就开始绝食，到后来她饿晕了以后，郭氏硬是往她的嘴里灌进去了米汤。再后来她打算上吊寻死，但是郭氏看得很紧，她找不到机会。她逃过几次，但是都被抓了回来，郭氏从来没有打过她，一直劝她。

她是郭氏买的第一个姑娘，那个时候的郭氏下不去手打，后来进来的姐妹如果不听话，都是打到听话的。

现在她终于撕碎了自己的卖身契，心情说不出来有多复杂。皓月就傻傻地站在那里，束缚自己人身自由那么多年的那一张纸终于被她撕碎了，可是多年皮肉生涯身心上受到的伤害又岂是撕碎一张纸就可以烟消云散的？

老鸨郭氏使了使眼色，有人把皓月带回了房间。

现在皓月的房间装饰一新，大红的被，玫红色的帐幔，门上还绑着一个红色的大绣球。

皓月好像丢了魂一样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她很感激胤天，她很清楚自己是不会给他下药的！绝对不会！

按照规矩，胤天傍晚才会进房和她吃饭，所以她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静静地回忆着自己的前半生，或者说是大半生，眼泪一滴两滴地滴了下来，落在她的新衣上，晕成一个个小圈。

后来她安慰自己不要哭了，好日子就要来了，应该高兴，可是她的心里怎么会全是酸楚？没有一点地方留给快乐呢？

傍晚的时候有公公来房间里布置酒菜，也都劝她收拾收拾心情，毕竟等一下要和胤天吃饭的。

皓月洗了洗脸，重新给自己化妆，她也不想胤天看到自己不开心的样子，毕竟她不应该不开心。

胤天在老鸨等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房间，老鸨带着一众姐妹说了很多吉祥话，然后就退出去了。

青楼挂衣和一般的结婚不一样，没有什么拜堂仪式，女的也不用遮盖头，所以皓月早早就坐在桌子边等着他们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胤天也坐了下来。

“开心吗？”胤天问皓月。

这一句话问得皓月“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胤天似乎早有准备，他拿着香巾帮皓月擦着眼泪，“哭吧哭吧，十二岁就来了，你一定有好多事情值得哭的！哭就哭今天吧，以后不准哭了，你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皓月一边点头，一边止不住地哭，胤天就不停地帮她擦眼泪，“小心点别掉到菜里面去，这些菜够咸了，不用再加盐了！”

皓月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你看你，又哭又笑的，都不知道你是想哭呢？还是想笑呢？”胤天继续调侃她。

皓月抓过胤天手上的香巾，擦干了眼泪，“不哭了，哭得我好累，我们吃东西吧！”

“就是，哭累了等一下没有力气吃饭就惨了。”

“你为什么会赎我？”虽然现在问这个不合适，但是皓月还是想知道原因。

“我娘亲也是出身青楼的。”胤天轻声说着。

皓月心里明白了，可能自己和他的娘亲不知道哪里相像，所以他才打算赎了自己。

“那令堂现在呢？”

“疯了。”胤天轻声说。

皓月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要怪我。”

胤天摇了摇头：“没事的，她会好起来的！人生总是有希望的，我不是出现在你面前了吗？会有人能够治好我娘的。”

“嗯，她有你这么棒的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到这里，皓月用手捂了捂肚子。

“你怎么了？”胤天问。

皓月说：“不知道，肚子有点痛，应该不碍事的。”

但是皓月就觉得肚子的痛很是难忍，她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胤天突然站起来指着她说：“菜里有毒！”

皓月第一个反应就是昨天老鸨给她的那瓶药，她挣扎着起身去柜子里找，却发现那瓶药不见了！

胤天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脖领子：“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

皓月忙不迭地争辩：“我没有！我怎么会想要下毒害你？老鸨昨天找过我说让我在你菜里面下药，那瓶药我就放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说她给我们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