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孟观镜回大福楼船的一路。
夜色沉沉,平越王府的热闹喧嚣渐渐消散。
阿宝忍不住又想起了前世。
虽是拿到《禹治录》,但缺损六页,孟观镜依然是每年病发,总要回到孟家村,躲起来不见人。
年复一年,最终不得解脱。
但那些奏折里,似乎都提到一回孟家村,孟观镜便日日醉酒。
难道是,用醉酒忍过蚀骨剧痛?
所以,此刻的孟观镜最需要,酒?
回到大福楼船的时候,恰好刚过午时,夜幕愈浓。
只听,被轩辕凤燃搀着的孟观镜凄厉惨叫。
闻声迎上前来的红袖,见状,目露惊骇:“啊!鬼啊!”首发网址https://
“冷静!红袖!”阿宝故作沉着:“将我的药箱和绣袋拿过来!等等……还有我从帝都带来的那罐酒!!”
话落,她便托付了孟观镜给自家皇叔。
直奔二楼船舱最里,那是楼船的澡室。
一路从帝都随侍的禁卫,帮着烧好了热水。
回想着前世记忆里的药籍,阿宝一股脑往浴桶里倒药材。
很快,红袖火急火燎地提着药箱和绣袋、酒罐,掀帘冲进了澡室船舱:“殿下!都带来了!!”
阿宝循声一回头,孟观镜恰好被轩辕凤燃搀了进来。
“皇叔!帮我!!”
阿宝话音刚落,轩辕凤燃便了然。
已然痛得抽搐的孟观镜,被轩辕凤燃直接摁进了浴桶。
这边厢,轩辕凤燃撕开布条,绑缚住孟观镜的手脚。
那边厢,阿宝摊开绣袋,一排金针,有长有短。
取下最长的那一根金针,用火烧红,再浸入那罐从帝都带来的老酒,阿宝凝重地看向了自家凤燃皇叔。
黑袍男人眼神安抚她,鼓励她。
阿宝会意,深呼吸。
趁着自家皇叔掰直了孟观镜的蜷缩左臂,她稳准狠,将金针戳进了孟观镜位于眉心的止血穴。
醉意混沌的孟观镜,眼里有一瞬间的清明。
他盯着再次举起金针的小姑娘,喃喃道:“我……”
不过须臾,阿宝已满头大汗:“别担心。”
话落,阿宝落针。
右臂,左臂,左腿,右腿。
五针落毕,孟观镜彻底昏睡过去。
阿宝深呼吸,坚持点燃了四盏药香,分别置于浴桶四周。
最终,总算是完成了她该做的,能做的。
半个时辰后,确认孟观镜止了血,阿宝累得跌坐矮凳,而她的手被半蹲下来的黑袍皇叔,温柔握住。
“你很厉害,定然能治好他。”
他的嗓音沙哑,却极安抚她的混乱思绪。
但她究竟该如何解释这场怪病?
“不,我不能。”
阿宝低头盯着自家黑袍皇叔,而他温柔摩挲她的手。
半晌,她的眼眶慢慢变红。
一滴泪落下,被黑袍皇叔抬手温柔拂去。
轩辕凤燃看着他家小姑娘,想起了黑白双鱼玉佩。
因他的隐瞒,她那回很是生气。
若是道出他和《禹治录》的关系,她怕是怒意更甚。
然而沉默许久,他还是舍不得她烦恼。
“若你真想救他,或许我能解开《禹治录》。”
“什么?”阿宝错愕。
轩辕凤燃单手捧住他家小姑娘脸颊,耐心解释:“肉眼所见的《禹治录》并非真正的《禹治录》。真正的《禹治录》其实只有孟观镜想要的那六页。”
“映出《禹治录》那六页秘密的钥匙,就是青玉龙钮方印。”
震撼,根本难以形容今晚的阿宝。
她先是,亲眼目睹了时则镜变成孟观镜;
而凤燃皇叔竟然解得开,《禹治录》的秘密。
但如此一来,她愈发深觉万幸。
一如既往,黑袍皇叔始终是令她安心和依靠的强大存在。
深呼吸,阿宝定了定神,再次看向了孟观镜。
青年的整张脸下,依然蠕动着血红蚯蚓。
阿宝想,是被烧红的铁水活生生埋进坟墓更疼?
还是孟观镜的怪病更疼?
但总归是,疼的。
幸好他睡着了。
虽然剑眉紧皱,但无需再强忍蚀骨剧痛。
心念及此,阿宝盯着轩辕凤燃的黑眸,斩钉截铁道。
“我有皇叔!所向披靡!”
话落,阿宝匆匆起身,而轩辕凤燃低头看了眼空掉的手心,眼神复杂地抬头看向了往澡室外走的小姑娘。
“去哪里?”
阿宝蓦然回头,认真解释:“孟观镜的船舱。”
“拿回《禹治录》,治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