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云夫人,被云倾忽如其来的强势给吓到了。
但她从前只是个工薪阶层出身的普通人,后来因为云家的关系,才当上了豪门阔太太。
但这么多年,她的眼光和见识,还一直停留在衣服首饰包包化妆品这些表面的东西上,思维内心依旧处于贫瘠阶段。
所以她觉得此刻的云倾恨可怕,却形容不出来,她究竟为什么会害怕。
她额头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为这一下,再次破开,血流了满头满脸,却又莫名不敢再咒骂云倾,只是双手捂着伤口,恶狠狠地对云倾怒目而视。
因为猫儿的离开,云千柔终于恢复了自主行动。
她捂着被捏疼的手腕,喘着气,面色愤然地来跑到了近处,声音尖锐到扭曲,“云倾!你故意的!你存心的!你隐瞒你跟唐堇色的违约金,故意要毁了云家!要毁了我们一家人!”
云倾站在台阶上,看着这形容狼狈的母女两个,一点点的敛尽眼睛里的戾气。
她俯视着云千柔,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哦?那请问,是我强迫着自己离开英皇的吗?是我出主意要让云先生发那条装圣父的微博吗?是我为了洗白云家,出主意让自己装神经病的吗?”
云千柔脸色陡然一僵,气的浑身发抖,“你明明可以早一点说出违约金的……可以你故意隐瞒了父亲!”
如果早知道云倾的违约金高达两亿,她们肯定会另外想办法,不会猝不及防,吃这么大一次亏。
云倾眼眸更冷,唇角嘲弄的笑意加深,“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么样?”
云千柔气结,浑身都在发颤,面色煞白到阴狠,“云—倾—!”
猫儿被这个女人的无耻生生气笑了,“你们全家人这么欺负云倾小姐,都要把她变成一个精神病了,还指望云倾小姐对你们好,主动出卖自己和对她有恩的唐总?你是脑子有坑还是心脏有病?!”
云千柔顿时语塞。
如果云父在这里,她定然是要用人伦天理指责云倾不顾家族,让云父狠狠教训她的。
可是云父不在这里,她跟云倾早就撕破脸皮了,双方都对对方恨之入骨,巴不得对方倒霉,怎么可能会出言提醒?
所以这个闷亏,他们云家人注定了只能憋屈地吞下去。
只是一想到,两万资金,就因为一个云倾,白白流进了唐堇色的口袋里,她的心就在滴血。
云倾看着云千柔发青的脸,似乎还嫌她不够愤怒,冷笑着添油加醋,“严格算起来,那些主意可都是你云千柔一个人出的,所以害云家损失了两亿的人,是你,不是我。”
云千柔再次被戳到了心头痛处,怨毒地盯着云倾。
她猜到了云倾有违约金,但却没有想到,会是那样可怕的一个数字。
这是她在这场算计里,唯一算错的地方。
为什么呢?!
唐堇色跟云倾之前根本就不认识,英皇跟云倾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云倾?!
还不计代价与后果,在她身上投了这么多钱?!
真的只是因为云倾的才华吗?
云千柔不信!
云倾再有才华,她也是个才十九岁的小姑娘,无论是她的剧本,还是她调香的能力,这些东西顶多会让唐堇色看重她,帮她一把,不可能这么毫无底线地在她身上砸钱。
这中间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猫腻!
云千柔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云倾,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云倾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丝毫没将云千柔的挑衅放在心上,她嘴唇弯起嘲弄的弧度,“云千柔,你玩了这么多年小打小闹的阴谋诡异,就真的把自己当根葱了,竟然妄图意图算计唐总和英皇,呵——”
结果,却害云氏一下子损失了两亿。
一声嗤笑,充满了嘲弄与不屑。
云千柔身体重重地颤了一下,尖锐的指甲将手心扣出了血,她怨毒地盯着云倾,却怎么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云倾说的都是事实。
鼓动云父强迫云倾装精神病解决云家的危机,强制云倾辞职、退学,指使云父发那条恶心人的微博……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出自她的手。
云氏公司一次性被抽走了两亿,亏损严重,还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前提是还得保证,在这期间,英皇不会对云氏出手!
云千柔煞白的脸蛋变得铁青。
云倾看着她阴狠尽显的表情,弯着嘴唇,缓缓地说,“再者,云家的一切,本就是我母亲的东西,我花我母亲的钱,跟你们这两个鸠占鹊巢的小三和私生女,有什么关系?”
云千柔面色骤然一僵,身体狠狠地晃了晃。
摔在地上的云夫人,也跟着僵了。
母女两个的脸色,变得无法形容的难看。
猫儿拍手大笑,指着云千柔和云夫人,“就是!人家云倾小姐花自己的钱,人家都不心疼,你们这对外人却心疼的要死要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状似好奇地眨了下眼睛,“还是说,你们早就不要脸到底了,将云倾小姐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擅自当成了你们自己的?”
云千柔脸色煞白一片,连嘴唇上的血色都没有了,阴冷地瞪着云倾。
云家的东西,一家人早就默认了将来全部属于她,可是真算起来,那原本都是云倾的东西。
这是无论她跟云夫人无论如何否认,都否认不掉的事实。
猫儿用一种少见多怪的眼神盯着云千柔,见她一脸被说中了心思的表情,顿时被气的跳脚,指着她的大骂,“'不要脸的东西!你可是当着全云城那么多人的面发过誓,一旦觊觎云倾小姐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将来必定生不如死的!”
“竟然连自己的誓言都能违背,你这个女人怎么能活的这么贱?!”
云千柔也想起了那个誓言,心脏紧了一下,但转瞬间就被她抛之脑后。
誓言这种东西如果有用的话,天底下哪里来这么多不公?
云千柔根本没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于她早就将其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