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街头上的长凳，适合一对处于暧昧期的男女坐在上面，以天气渐冷为由摸摸小手。
但绝对不适合陈最和许当午坐在上面谈心。
听着陈最的答案。
许当午一时间哑口无言。
想起刚刚走进火锅店里的姐姐风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觉得这样的女人无论和自己还是和陈最，都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十八岁的你很好看，并不是因为你真的好看，而是十八岁好看。
二十八岁的你很好看，并不是因为二十八岁好看，而是你真的很好看...
赵婉柔还没到二十八，但她显然足够好看，好看到许当午都觉得她和陈最在一起这事听起来有些玄幻。
但不得不说，如果这么看来，陈最这句‘我是为了色’的确成立...
于是许当午叹了一口气，想着过往陈最和白芷亲密无间的画面，忽然间有些感慨旳‘唉’了一声。
陈最看着今天一贫如洗的蓝天：“相信我，今天白芷没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真的有事。”
许当午没反驳，因为陈最一向比自己了解白芷。
只是作为高中三年一路相伴的磕学家，他这一刻还是有些意难平。
陈最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深入的聊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问了声：“听说你最近学速录学的不怎么样？”
【宁可真会说话呢。】
【来，爸爸赏你个嘴巴子。】
【当午，搁我，我就急眼了！】
许当午没有急眼，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一根根如同大葱根部的手指：“我应该没这个天赋...”
陈最一笑：“那怎么说，继续学还是？”
许当午摇了摇头：“唉，学费都交了，一年七千呢，这要不学下去，我爸妈非得打死我。”
不等陈最回话，他又无助道：“可是...我学了一个月了，还在一阶段，同期的同学都有四阶段的了，初级班就剩下我一个了，我天天起床就生无可恋，唉。”
陈最开诚布公，双眸看向了许当午。
“你应该知道的，我在学校里弄了些小买卖。”
“我听说了，小卖铺嘛。”
陈最一笑：“走，带你去瞧瞧。”
“这有什么可瞧...”
不由分说，陈最拉着他站了起来，大步大步的先走向了仓库的方向。
……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卖铺。
但当许当午来到漏水后换的崭新仓库后，不得不长大了嘴巴。
眼前的库房宽敞明亮，平日里在超市能见到的零食、饮料应有尽有，成箱成摞几乎将所有空间全部堆满。
许当午不知道，这是十几家小卖店的取货点，他脑袋里现在就一个想法，这么多货得卖到什么时候啊？
小沈看见陈最立刻站了起来：“小老板。”
这个称呼从去了火锅店之后被传染过来的，可能是贴切，反正从那之后就一直这么叫。
陈最一笑，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听说是小老板的好朋友，小沈自然热情接待，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陈最也是一样...
许当午看着白水，又看了看旁边一箱箱的饮料...
陈最立刻掏出十块钱：“咳，小沈，给我们来两瓶可乐吧。”
小沈直接收钱，找零，然后从旁边的箱子拽出了两瓶可乐，给他们递了上去。
“老板还得给钱嘛...”
“账目要清楚，小沈做的没错...”
小沈也觉得自己没错，自顾自的喝了一杯白开水，然后看了看电脑里的聊天界面，又看了看陈最欲言又止，最终决定还是弄清楚了再说吧。
……
……
在仓库呆了一小个上午。
许当午看到了很多加盟来取货，看着小沈刷刷的数钱，眼珠子都瞪圆了。
陈最对此不得不实话实说：“别看收了多少钱似的，其实到手算挣到的钱很少很少...”
能招到加盟是因为价格和批发市场一样，仅需要几百块钱的货款抵押，还有地理优势，不用人天天往市区里的批发市场里跑，当然仓库的量上来了之后，批发的价格也降的更低了一些，能赚到一点，但利润微薄，全靠走量，实际上也真赚不了几個钱。
许当午却以为陈最是谦虚，没有深问，就是觉得陈最这才一个来月，这摊子怎么就铺了这么大了呢？
想来背后的那位姐姐...
果然陈最终究还是...
唉...
……
中午时，走出仓库。
两人一路去了经济学院二食堂。
陈最在使用了暗号‘天王盖地虎’之后，成功的活得了两份便宜了一元的盖饭，看的许当午一愣一愣的。
当把盖饭端上桌，他不由道：“宝塔镇河妖？”
“呃，宝塔镇河妖今天是卖鸭血粉丝的暗号...”
许当午：“为什么你们学校里的食堂还有暗号的？”
陈最咧嘴一笑：“我做的啊。”
“啊？”
“这叫团购。”
两人正说着，正巧也在打饭的雯雯看到了陈最，然后走了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
许当午就看着这位摸样俏丽，波涛汹涌的女同学一手搭在了陈最的肩膀上，居然十分亲昵的小声说起了什么。
陈最也没介意，听罢一乐：“我真没去呢..”
听不懂，但不重要。
许当午这一刻想的是，为什么我们的大学不一样？
好吧，我上的也的确不是大学....
……
在食堂磨磨蹭蹭的呆到了一点。
期间很多人都会像雯雯一样过来打招呼，陈最看起来的确如白芷所说，成为了校园风云人物。
许当午当然不会羡慕嫉妒，他只是觉得自己太笨，要是当初也能考上大学该有多好。
走出校园后，陈最居然带他做起了地推。
许当午傻眼，这才明白，原来人前光鲜亮丽的好哥们，人后不提卑躬屈膝吧，也的确算得灰头土脸了。
以至于后来，他都忍不住了：“陈最，人家都爱答不理的，咱就别舔着脸...”
陈最却若无其事：“你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些什么。”
许当午哑然，忽然觉得他的好朋友在上大学之后成熟了好多好多。
看来那位姐姐，也没真帮陈最多少啊...
想到这里，他不知为何心里舒服了好多。
可能是终于觉得，陈最即便是小白脸，也是靠自己双手奋斗的小白脸。
总归后者好一些...
不知道许当午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反正走了大半天之后，在落叶纷纷的街头上，陈最忽然将手搭在了许当午的肩膀上，稀松平常的道：“你来帮我呀。”
许当午没犹豫：“好啊。”
“那学校怎么说？”
“就天天装作上学出门呗，反正我又出不了一阶段了，与其耗着，不如做点正事，以后父母知道了，打我打的也不会太狠吧？”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
但许当午很快又一皱眉道：“就是我能做些什么呢？”
“反正不会让你做地推的。”
许当午吁出一口气，这活他还真干不了。
陈最看了一眼时间：“走，我带你去认识一个新朋友。”
“嗯？”
“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干嘛...”
“走喽。”
“你给我讲讲什么是团购呗？”
……
“团购团购就是团体购物，指的是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消费者联合起来，来加大与商家的谈判能力，以求得最优价格的一种购物方式。”
“我们目前做的是，校内食堂，以及校外商家的，让他们给学生们开出优惠，这样来吸引购买。”
“我打算以后就让你来负责对接校外已经参加了团购的商家，不用像我一样去地推，你只要有责任心和耐心就行了。”
“一会儿我们会去一家奶茶店，这是校外第一家加入我们团购的店。”
“昨天店主和我说，他家差不多一天能卖三十杯左右，今早已经发出了广告，我觉得营业额怎么也能翻一倍。”
听到这里，许当午：“这么厉害？”
陈最自信一笑，自己五十多个大群，两万多人，哪怕地方再偏，也有闲的没事想对暗号玩的。
再多卖个三十多杯应该一点问题都有。
一边介绍团购业务，一边和许当午说说笑笑，两人自学院南路一路来到了小店外的小区。
在外面的停车位，陈最看到了姐姐的车，看来她是真喜欢本家楚荷这个妹妹。
走进小区，来到小店门前。
没有想象中的火爆，看似和昨天没什么区别。
推开门，姐姐果然正坐在店里的小桌上喝着奶茶。
赵楚荷坐在她的对面，一回头看到陈最后，笑容洋溢了起来。
陈最看见她这么高兴，想来效果应该还不错，于是问道：“怎么样，今天有多少来对暗号的？”
赵楚荷伸出手掌：“五个呢，多卖了五杯呢！”
陈最：“……”
许当午看向他...
赵婉柔看向他....
只有赵楚荷一个人很高兴的又道：“你果然没有骗我，这个团购是真的有用！”
陈最老脸一红，和许当午刚刚吹过牛皮被打脸也就算了，关键今早还和姐姐吹过，这一波属实是他没装明白..
为了缓解尴尬，他立刻：“介绍一下，这我朋友。”
赵楚荷一伸手：“你好，赵楚荷。”
许当午轻轻一握她的手：“啊？”
看着他尴尬的样子，陈最释然。
尴尬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靠尴尬来缓解。
当午，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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